二人你一句我一言又拉近了距離,大有秉燭夜談的趨勢,看殤財大叔興致勃勃、滿面紅光,似乎打算今晚梅開二度,蕭然當機立斷地走了。
清晨,當第一道陽光照射進來,蕭然周身白光閃閃,一層白光覆蓋住了他全身三寸,彷彿披上了一層光甲,與他白色的鬥氣相互呼應,黑色的匕首靜靜懸浮半空,貪婪地吸收着這一切,不過短短一瞬間,光甲就完全被匕首完全吸乾,最終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直到蕭然眉頭緊鎖,他睜開了一雙眼睛,眼眶裡精光爆閃,如一道神芒,匕首才跌落牀頭,但他卻渾然不覺。
“唉,還是沒能突破!”他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息,失落道。
蕭然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他並不知道殤財大叔與那位火舞者倒地談論了些什麼,但是殤財大叔卻笑眯眯地成功宣佈要召開了一次所謂的會議,整座聖歐斯城堡裡在清晨時分就響起了一陣陣焦急的號召聲,一波波人馬紛紛駛向各自目的地。
告別了繁華多彩的黑夜,整座城堡裡到處綠草如茵,空氣飄香,僕人們卻行色匆匆,不時有人慌張地收拾着行禮,交換神色,開始外逃。
他們收拾的東西無非兩種,錢財與小命,爲此,城堡巡視的人員加強了足足幾倍,到最後就連九位守護者一起上了陣,但是從城堡裡逃走的人員依舊不計其數,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反常,所謂反常即妖,這立馬引起了殤大的注意。
看着僕人們大包小包地伶着,奪門而逃,殤大心想,他們大概已經知道,就在昨夜時分,聖歐斯商城裡最大最具有影響力的聖歐斯總商會裡,被人洗劫一空,死傷無數,所謂聖歐斯商會已經成爲了空談。
看着這羣人玩命地走,殤大嘴角笑意連連,抱着胳膊只是看着,九位守護着不言不語,面色平靜,就護在殤大一側,彷彿天大的時候也無關緊要。
這時候一道人影大步流星地奔來,是的,夾帶着無數沙塵,筆直地奔來,看清楚他的臉龐後,殤大在這位面容平淡,但方正略帶嚴肅的臉上讀出了焦慮的事情。
這人是凱文凱爾,那家族拋棄的超級商才,殤大是這麼評價這位同學的,甚至當他想把凱文凱爾拉進聖歐斯商會裡時,殤財大叔無比激動。
“殤大,殤大,不好了,出事情了,你交代給我的那件事情搞砸了。”凱文凱爾帶着八人一路狂奔,一見到了殤大就一嗓子喊出來。
“果然,還需要一些磨練。”殤大邁着四方步,眼神有些迷惘,最終艱難地下了決定。看着眼前的凱文凱爾,殤大眉宇間浮現出一層擔憂。
“殤大,東西被盜走了。”凱文凱爾顯得很着急,一雙眼中略帶恐慌,他身後的八個人也齊齊低下頭。
殤大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知道。”
“但那可是一件仿製的二階武器啊,二階啊。就連當今帝王也捨得用一座大城市交換吶。”凱文一看殤大的神情,不由急了,還以爲他根本沒聽進去,當場吼了一句,這時他才發現殤大的嘴角動了。
“鷹擊長空、魚遊潭底、駝走沙漠、雁排長空,這本身就是自然現象,所以物以類聚。走吧,走的越多越好,父親把清理奸細的任務交給我,我本來還不知道如何去做,這下子倒是省事了,凱文你做的不錯。”殤大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
凱文腦子靈光一閃,頓時想到;就在前天的時候,殤大把這位身處在傭兵團的同學叫去,而後按照了大路上僱傭的習慣,出面與他談妥了一批生意,因爲大家族與大商會偶然也會有棘手的物品需要出售,這個時候他們就會尋到他們這樣的小勢力,許於重金,運送物資,瞞天過海。
凱文當時也很奇怪,雖然自已的確信得過,但那可是一件仿製的二階武器,這樣的東西無價,根本無法估量,龐大的聖歐斯商會也執意要他們護送,而且路程很短,一想到這種好事,團裡的成員擔憂之餘立馬達成了共識,連夜就給護送了去,一路上倒是沒有走漏風聲,就是在交接的剎那出事了。本來他就認爲殤大行事作風有問題,竟然沒有派遣高手護送,這樣看來……
“原來如此。”凱文點頭,露出了理解的目光,而身後的那八人一身是血,靜靜立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皆是聖歐斯商會旗下的成員。
“你們都下去吧。”殤大一揮手,打發着。
聖歐斯城堡在商城裡佔地面具極曠,忽然有一片烏雲籠罩而下一時間天空完全陰霾起來,而後又有無數的腳步聲簌簌輕響,迴響在整座城堡裡,殤大目光一擡,望向了遠方,心道;已經出發了。
這時蕭然推開房門,走到了殤大的庭院,碰巧烏雲籠罩而下,帶起陣陣壓抑氣息,看着黑沉沉的天幕,這是暴風雨來臨的預兆。
“報少家主,族長請您去一趟議事廳。”一位小斯屁顛顛趕來,臉上冒着汗珠。
“奇怪,年老的都走了,怎麼年輕的卻全留下了?”凱文小聲嘀咕着。
“知道了,你招待下我的貴客,凱文你去見見達爾文吧。”殤大扭頭道。
“啊,他也來了,正好我想請他教我幾招。”
“蕭然我們一起去吧!”
“好,有需要儘管說,我閒來無事。”
兩人出了城堡,在九位守護着的護送下騎着馬往城南方向而去,城南荒郊有一處龍吟谷,是一處地域極其特殊的地方,整整山谷彎彎曲曲,總長不下於九萬米,谷中兩側高山高聳如雲霄,仿若從天邊延伸下來,昔日藍龍家族與紅鳳婉琳家族主事人在谷外聽見一陣奇異聲音,漸漸尋到山谷,驀然間擡頭,有一道巨大的黑影,飛翔而過,此後這裡時常響起陣陣龍吟聲。
兩家族的主事人當時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那道黑影極其龐大,縱然他們當時實力不及現在,但巨龍的風采,憑藉着一雙肉眼卻是有幸目睹。
那一頭龐然大物,有無上風姿,有吞日月之勢,有掃神明之威。它通體藍色,綠油油、銀亮亮,與藍龍聖歐斯家族的神獸極爲相近。
它指引着老大家族的強者一路往龍吟谷而去,漸行漸遠的藍龍始終盤旋在上方空中,當穿過龍吟谷後,它降落在地上,而後消失不見,此後兩大家族每年都來此尋訪藍龍。
後來人獸千年大戰來臨,隸屬於藍龍聖歐斯家族的獅心王史蒂芬一族開創了帝業,一舉從族裡脫離出去,帶走了大半精銳,藍龍聖歐斯家族開始沒落,而紅鳳婉琳家族而踏上了魔法世家路程,但到了殤財藍龍聖歐斯這一帶,兩大家族裡竟然無人無緣於二階強者,心事頗重的兩位族長當時攜帶家眷來此祭拜,意外地結識了一些隱世於此的奇人,他們時常感嘆當下門閥爭權、堵塞賢路,國道衰弱。
日漸衰落的兩大家族心知這些人都具有安定一方的特殊本領,而後與他們一拍即合,一同組建了聖歐斯商會,爲家中摸出了另一條出路,時至今日已有二十年。
驅使着戰馬一行人快速穿過龍吟谷,這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片高低不同的竹林,竹林當中有着一片房屋,其中就以一座木屋最爲顯眼,它坐落於竹林後方,足有數十米高,竟不下於當今房屋的高度。
竹林有幾位護衛接應,筆直地直往木屋而去,一入木屋竟然是滿院子的新綠!陣陣花香芬芳馥郁着傳出,讓聞到的人倍覺心魂俱醉。
讓蕭然大感詫異的是,聖歐斯商會的起源竟然來着城南荒郊木屋小院內的一塊石制圓桌!
昔日裡聖歐斯就在這裡與三十個奇人隱士簽訂了一份協約,而今日,他們必須在這裡召開一次也是唯一的集合會議。
石桌很大,足有十幾平方米,說是一塊被橫切的大岩石也不爲過,光陰如刀,歲月如痕,如今石桌子上長滿了青苔,它飽受着雨水的沖刷,如今還殘留着淡淡的鹹水味道。
石制圓桌旁邊有三道人影靜靜地等候着,左邊的一位是殤大的父親,數過去第二位則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他穿着魔法長袍,是紅鳳婉琳家族的成員,二人坐在爲首的位置,傲世其他家族,象徵着無上地位。
第三位則是身爲副會長的大漢,再然後是一個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眼望去一片白花花的頭顱,足足有九位,他們穿着不一,來自於各個家族,昔日衆家族人數最多,石制圓桌僅存下一個空位,如今商會慘遭劇變,空出了一大片,很多人看到這心中滿不是滋味。
三十餘位長老如今能來的僅有十四位,來了十三位,缺席的那位正是紅鳳婉琳家族的族長,那位穿着魔法長袍,隸屬於紅鳳婉琳家族的老者睜開一隻眼睛,瞥向了殤大,而後急不可耐道;“來之前族長已經將決定之事完全交與我,各位不遠千里而來,我想可以開始了。”
“是啊,是啊,快點開始吧,情勢危急。”
“不錯,不錯,民難與官鬥,趕緊想出一個法子應付眼前的困境,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唉,不知道那些沒來得是不是已經死了。”
聞言殤財大叔一張臉蛋沉重無比,想不到形式如此嚴峻,聖歐斯商會竟然被打壓得這樣,那位內奸倒地是誰,他把目光掃過這羣人身上,希望訥訥感看出一些端,但他很快地就失望了,人還是那些人,只是……
“唉。”他嘆了一口氣。聲音很大,傳得很遠!
“就剩下這麼點人了?當真人是會變的,但是人心也是會變得。”
說完這句,他的眼睛仔細掃過任何他可見到的人,衆人心生波瀾,一臉凝重。
而後他老遠就看見了蕭然,此刻笑呵呵走出來,今日的大叔一身貴族長袍,藍白色的花紋更加襯托出他的精神爽朗,他如沐浴春風般走來,一想到暫時解決了家族的危機後,他這個族長一如既往地開朗。
殤大與蕭然兩人就停在庭院當中,隨行的還有許多年輕人,男男女女,足足有着二十個,想來都是這些人的家眷,他們一副冷漠表情,一副事不關己,都不搭理二人,就坐在一旁,縱然二人脾氣再好,看見這樣臭臭的表情,心情也不爽,好在蕭然把心思完全放在了他們開會的內容上,並沒有理會。
“坐坐,哈哈,蕭然你可是幫了叔叔我一個大忙了,不僅僅請到了好幾名二階強者,更是連達爾文也尋到了,不瞞你說,他的師傅風行者可是這個。”殤財大叔說完豎起來大拇指。
“叔叔您太見外了,這是我應該的。”蕭然說着就站了起來。
“哈哈,你跟殤大等着,叔叔開個會立馬就好。”
“小子,好好招待蕭然。”
殤財大叔說着就離開,不拖泥帶水,惹得那羣男男女女個個對着蕭然注視,這個代表聖歐斯商會的男人這一刻竟然跟着一位不起眼的小子聊天,還是特意走過來的。
“請問你是…”身後一位年紀略小的女孩弱弱問道,她的眼神帶着一絲恐懼,幾分不安,說完話就把頭低下去,耳根都紅了。
蕭然瞥了她一眼,這一眼驚爲天人,她眉清目秀、芙蓉如面、嬌豔驚人,如不是臉蛋上竟帶着幾縷淚痕,她粉妝玉琢的模樣,蕭然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風華絕代!
這樣的女子剛剛那種冷漠神情竟然出自她?
“咦?”蕭然略帶驚訝,殤大這時仔細地打量過去,發現原來面前的這些男男女女不是臉上帶着淚痕的,就是一身帶着血,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且在人羣的最後竟然還有人一臉血淋淋,幾乎被毀容了,那人還是一名不過十一二歲的女孩。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莫非就是那些被斬滅了家族的倖存者?”
“難怪父親執意要召開這種會議,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天遲早就來臨。”
“什麼?”蕭然很驚訝的問道。
殤大頭也沒有回,一手指着院中後方,他臉上的神情略帶激動道;“就在數年前父親重修了此地的傳送陣,爲的就是這些家族可以一起這裡,這種傳送陣幾乎耗盡了財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