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刻。
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很急促。
“查房了!裡面有幾個人?”
女人立馬提起包就往窗戶邊跑,因爲是一樓,女人一把將窗戶推開,然後身手利索的逃了出去。
敲門聲越發暴躁了,彷彿要將門給打穿,然後顧銘聽見了說話聲,好像服務員來開門了。顧銘來不及思索,拿起衣服便也越過窗戶,然後一路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幾條街,總之是沒看見後面有人追來,顧銘的步子開始放緩下來。
真他奶奶的個菜,命運爲何如此艱難,真是沒一時一刻不倒黴的。
又走了一會兒,顧銘來到了一處湖邊,此刻湖上一片黑壓壓,附近也是靜寂無人聲。顧銘就這樣坐在湖邊的凳子上睡着了。醒來已是天亮,天空已露出微光。顧銘伸了個懶腰,感覺神清氣爽。湖邊有清潔工在作業,湖上有幾隻野鴨划着水。
感覺口乾舌燥,感覺肚中空空,然後顧銘摸了摸口袋,這才發現錢包也空空如也。這下連碗麪都吃不上了,竟淪落至此。想想也是可悲。
沿着湖邊走着走着,顧銘聞到了臊子面的香氣,顧銘向那邊望去,那是一家麪館,麪館裡已有人在吃麪,但顧銘現下沒錢,也只能望而卻步。
說來也是可笑,顧銘爲了填飽肚子,竟來到了一家餐館面試。
“喂,幹嘛的?”
“來面試的。你們外面不是貼着嘛。”
“來這麼早?”
“是啊,急。”
“急?急啥?”
“沒啥。”
“我們這還缺傳菜員,你要做嗎?”
“行,請問現在能入職嗎?”
“額……有這麼急嗎?”
“很急。”
“ok,那你現在就去我們辦公室填表吧。”
“ok。”
顧銘隨即被領着進入酒店裡去。
反正傳菜員什麼的要求很低,只要是個手腳不殘疾的人便可以做,也不要什麼學歷,因爲這個職位常年缺。
入職以後中午那餐算是解決了,然後到了下班之前,顧銘找到經理辦公室,說明了原委,提出能不能預付一個月的工資。經理說不能,不過看了看顧銘的窘迫臉,最後決定跟顧銘預付半個月的工資。
“你小子老實幹,不許在公司幹壞事。”經理說道,經理把顧銘當成了社會瘤子,否則的話顧銘又怎麼可能淪落到飯都吃不起的地步。
“真是太感謝李總了,我一定好好幹。”顧銘說道。
溫飽問題算是解決了,公司也給顧銘提供了宿舍,不過是四人宿舍,顧銘什麼都沒有,直接去了宿舍。宿舍有兩個人在睡覺,兩個小夥子,看其年齡不過十七八歲,可能都沒怎麼讀過書吧。
“咯,還有一張上鋪,你就睡這個吧。”
“哦,好的,謝謝。”
“你的行李呢?”
“哦,我沒行李。”
帶領顧銘來的人一臉奇怪的神色。不過顧銘不用猜也知道對方的想法。
沒多時那人便走了。
這時睡覺的兩個小夥子也醒來了,都睜着一雙眼瞪着顧銘。
“哦,大家好,我叫顧銘,今後還望多多關照。”
互相介紹完畢,兩個小夥子繼續躺回去睡覺,顧銘也在上鋪躺了會。
這一躺,睜開眼已是天黑,看看時間已到了八點半。宿舍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人,兩人抱着筆記本在玩,一人坐在牀沿上吸着煙玩着手機。
顧銘跳下牀來,三人都注視着他。
“我叫顧銘,哥們你呢?”
“匡傑。”
“嘿,老兄,一起去吃個飯唄。”匡傑提議道。
顧銘攤了攤手,示意無所謂。
“還那家館子如何?”
說罷四人便一起朝着目的地行進,索性隔得不遠,五分鐘後便走到了。原來是一家燒公雞館。
點了一個燒雞火鍋,一盤牛肚,兩個素菜,然後來了瓶二鍋頭。
你家是哪的?讀的什麼學校?有女朋友了嗎?爲嘛幹這個?
一來二去問得倒是挺多,顧銘只含糊糊弄過去了事,然後就是喝酒吃菜,聊天打屁,聊得其實也是一些沒營養的話題,着實有點俗氣。顧銘只是應和着。
反正這行也幹不久,今天你我一起碰着杯,明天說不定就緣聚緣散了。所以沒有必要掏心窩子。更何況顧銘即使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了他們也未必信。
吃到一半,一件倒黴事便毫無徵兆地發生了,一個小夥伴在火鍋裡挑出了條蜈蚣,長度約有一個手指那般長。
隨即幾人都開始嘔吐起來,顧銘的胃開始翻江倒海。
真是日了狗了!活到今天,這種奇葩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匡傑比那兩個兄弟年長几歲,此刻直接將酒瓶子往地上一摔,起身便大罵道:“馬鼻,叫你們老闆來!”
不一會兒來了個高高胖胖的壯漢。
“請問有什麼事?”
匡傑將那條蜈蚣夾在筷子中間:“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壯漢答道:“不可能的,我們館子從來沒出過這種事,兄弟你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匡傑立馬怒了:“馬鼻,你是說老子存心找茬嘍?”
壯漢把頭一甩,一句不語。
匡傑直接將桌子給掀了,事情來得太突然,顧銘完全沒反應過來。
“夠日的,活膩了!”
壯漢老闆立馬往裡屋跑,不一會兒便拿出把菜刀,顧銘四人立馬給嚇傻了,頓時亡命奔跑。
不一會兒顧銘便和其他三人分道揚鑣了,顧銘來到了一處天橋下,他靠着牆坐下來休息。
沒想到倒黴的事一件接一件,好像自從踏過那道欄杆後,生活便變得殘破不堪了,真正是開啓了亡命天涯模式。
“嘿,年輕人。”
顧銘轉頭,見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老頭,他的頭髮亂糟糟的,而且全已發白。
“叫我嗎?”顧銘說。
“年輕人,幹嘛呢?壓着我龜龜了。”
“鬼鬼?”顧銘無語得很,這乞丐老頭還賣萌啊……莫不是神經了?
“嘿,壓着我龜龜了。”乞丐老頭直接將顧銘推了一把,顧銘踉蹌一下倒在地上。
只見顧銘方纔屁股坐的地方露出一隻小烏龜,乞丐老頭將小烏龜捧在手心裡:“我滴小龜龜,你醒一醒。”
沒過多久烏龜伸出了頭顱,乞丐老頭喜極而泣。顧銘看在眼中,整個人直接在風中凌亂。
顧銘起身拍了拍灰塵,準備離開,這時老頭叫住了他。
“喂,我說,小夥子,過來坐坐。”
額……
“我看你是不是受了什麼打擊?感覺你一蹶不振的,老頭我作爲過來人給你開導開導。”
開導我?一個乞丐?
顧銘又重新坐到了原地,開導就開導吧,反正自己和一個乞丐沒什麼不同。
“嘿,借你酒一喝。”顧銘拾起了老頭旁邊的酒瓶子,又是二鍋頭。醉死了事。
顧銘灌了一口二鍋頭:“說吧,什麼事?”
“我像你這般年紀時,曾幾何時……”老頭開始將他的人生娓娓道來,顧銘倒像是個被傾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