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難得露出笑容,司振華神色也變得溫和:“對了,上次爸送了份新婚賀禮給丫頭,你和她說一聲,這可是爸親自雕的,雖然不是特別值錢,但意義非凡。”
“我會給她電話。”
談話結束,司振華又端起茶杯,司野桀停頓下後再次開口:“爸,你和媽,真打算一直這樣冷戰下去?”
司振華颳了刮茶麪:“爸也想原諒,可每次想到你親妹妹因爲她的不負責而永遠離開人世。”
“妹妹早夭,終是和我們沒緣份,已經過去多年,放下吧。”司野桀望着司振華說:“該放下的放下,人這一輩子,誰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不犯錯,你和媽三十多年夫妻感情,相敬如賓,只要你願意退一步,我們一家人依舊可以像從前一樣。”
“我曾經也犯過不少錯,尤其是對待感情上,錯得離譜,媽當年做錯,已經悔悟,何不再給彼此一次機會,我們是親人,對親人更應該寬容。”
望着對待感情成熟許多的兒子,司振華笑着說:“三十年前父教子,三十年後子教父,阿桀,你成熟了!”
司野桀笑着說:“是阿瞳調教得好!”
“能將我這個桀傲不馴的兒子調教成好男人的女人當然不是普通女人!”司振華也笑得開懷:“兒子,眼光不錯!”
父子倆已經很久沒有像今晚這樣交談過,談笑風生又聊了許多。
走出書房時,夜已深。
回到二樓房間,卻見房門開着,裡面透着光。
由於極少回家過夜,許是下人在換新的被褥或放熱水,司野桀並沒有生疑,徑直邁進房間。
浴室內傳來“嘩嘩”的放水聲,牀上整齊擺放着黑色睡衣。
司野桀取過睡衣便邁進了浴室,背朝正在放水的下人將睡衣放好:“可以出去了!”
把睡衣放好後,面朝鏡子,扯了扯衣領解開兩粒釦子。
當從鏡子裡看到低着頭從他身後走過的楚小星,司野桀目光一冷,盯着鏡子:“這裡不歡迎你,請你自行離開!”
楚小星原本頭垂得很低,這冷冽如冰的聲音響起,眼眶速度一紅,轉過身,擡起頭望着司野桀:“桀哥哥,小星真的錯了,你原諒小星好不好……”
司野桀望着恢復從前柔弱的模樣,很是反感:“能不裝嗎?”
楚小星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雙手更是死死的抓住裙子,一吸一抽的說:“小星是真的喜歡桀哥哥……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了桀哥哥……”
司野桀根本不想聽她解釋,在她將自己整成阿瞳的模樣開始,她在他心中的小妹妹形象徹底癲覆,他現在連她一個字都不信。
“我即將和阿瞳結婚,不幹相人等,我不想再看到!”
面對司野桀冷漠的驅趕,楚小星突然一把從後面抱住他,臉貼在他後背,“桀哥哥……求你……不要趕我走……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
剛纔書房愉快交談的心情因爲楚小星的出被破壞乾淨,司野桀冷硬的將楚小星的手拿開:“不知廉恥!”
殘忍的說這四個字後,司野桀漠然轉身:“給你三天時間消失在我的視線,否則休怪我無情!”
話音落,腳步聲已在門外,一會,樓下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
楚小星死死的抓着裙子,淚如雨下。
原以爲,整成那個女人的樣子能得到他的心,結果卻完全的破壞掉他對她的印象,現在,連以妹妹的身份呆在司宅的機會都不再給她。
從前那個女人是平民,現在是千金小姐,在這場較量中,她輸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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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在南宮老宅的草坪上降落,下機後,南宮以瞳看到爸爸和爺爺、歡歡樂樂所有人都在等她。
“媽咪!”歡歡和樂樂齊飛奔進她懷裡:“媽咪,寶寶好想你。”
南宮以瞳緊緊摟着兩個寶貝,“媽咪也好想你!”
擁抱過後,南宮以瞳拉着兩個寶貝走到兩個當家面前:“爺爺,爸爸。”
意料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來,兩個她最敬愛的男人只是用慈愛寵溺的目光望着她,並沒有責備的意思。
“回來了就好。”南宮雲龍心疼的望着她,“又瘦了!”
南宮傲天溫和的說:“什麼都不要說,先回去好好休息,聽你沫沫嫂子說你老毛病復發,一會讓醫生給你看看。”
眼淚頓時噴涌而出,擁抱過南宮雲龍後又擁抱南宮傲天:“對不起。”
“傻孩子!”南宮傲天摸着她的頭髮,“好了,先好好休息,有什麼明天再說。”
“嗯!”南宮以瞳點頭。
一擡頭,對上站在面前雷諾的眼睛。
他旁邊,站着的是夜離。
南宮以瞳幾乎不敢直視雷諾的眼睛,他的臉上淡淡的沒有過多表情,而他望她時的眼神,感覺不對了。
從前他望着她時的,眼睛裡全是癡戀深情,如今,她分辨不出那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祝福的話此時說真的很不合時宜,只能關切的問:“你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雷諾淡淡回答:“恢復很好,謝謝!”
語氣清冷客氣且疏離,然後就是一片沉默。
氣氛十分尷尬。
夜離衝她一笑走過來挽住她的手打破尷尬:“阿瞳,你現在感覺好些了沒有?”
南宮以瞳收回目光望着夜離,“好多了。”
“媽咪我們先回屋吧,好多蚊子呀,叮得好痛。”已經進入夏季,溫度高,後花園蚊子也多了起來,歡歡穿着裙子,被叮得直蹦。
“好,先回屋!”夜離將歡歡抱起來,扭頭對雷諾說:“我送阿瞳回房,晚點過來,你不用等我。”
雷諾淡淡開口:“時候不早,醫生要給阿瞳檢查,讓阿瞳早點休息。”
聞聲,夜離只好笑望着南宮以瞳着說:“也對,阿瞳,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過來陪你。”
說着將歡歡遞給跟在一邊的白月香懷裡,轉身走到雷諾身邊,挽住他的手臂,並笑得燦爛如霞。
看到他們依偎着從面前走過,南宮以瞳目光一直追隨着,直至他們的身影隱沒在那邊的拐彎處。
直至看不見,才收回目光望着白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