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江樓月都快睡着了,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江樓月懶洋洋的坐起來,心想這小二倒茶倒的時間真是夠久的,還不如索性別上來了,還打擾了自己的睡眠。
走到門前,雙手拉開房門,看到門外人,江樓月如被雷劈般呆立,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怎麼會在這。”
門外的男人左手撐着一把傘,右手託着茶具,瞳孔通紅,一頭銀髮散於肩膀上,雖然五官俊朗,但卻難掩鬼魅之息,赫然是帝殷。
帝殷墨黑與白色相間的袍子上,印着詭道門的標示,與東西大陸的各個國家不同,人皇城內並沒有修煉上的歧視,哪怕是修魔或者是血族,只要不違揹人皇城裡的條例,就可以在人皇城內存在,帝殷也因此進入了人員混雜聚集各式各樣邪門歪術的詭道門。
“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的美。”帝殷話說的緩慢,聲音也很低沉。
“你把小二怎麼了?”江樓月看到帝殷手裡的茶盤,有些擔憂的問道。
帝殷向來視人命如草芥,小二和店主不會被帝殷隨手殺了吧,但那小二和店主根本就是無辜的人,要是這麼死了也未免太冤。
“他們很好,我也沒打算對他們做什麼,我來這只是想請你喝杯茶,順便談談般若舍利子。”
帝殷說明來意,動了動手上的茶盤道:“你們天道門都是這麼讓客人一直站在門外作爲接待禮儀的麼?”
“你來這裡做什麼?”江樓月並沒有撤身讓帝殷進房的意思,因爲帝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可以算作是敵人。
而此時又來意不明,江樓月不得不提高警惕,仔細觀察着帝殷的一舉一動。
“我來這裡只是想跟你談談合作的事情,這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合作?”
“你的目的是找到般若舍利帶回天道門,而我在詭道門接到的任務則是毀掉般若舍利。”
“聽起來我們更像是敵人而不是合作關係。”
“但我們現在誰都無法找到般若舍利,爲毫無邊際的東西成爲敵人豈不是很可笑,我覺得我們可以交換下所得信息,找到般若舍利後由你先帶回天道門完成任務,至於之後如何毀掉般若舍利則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並不會妨礙到你任務的完成。”
江樓月嘴角微微一笑:“你也太看不起我們天道門了,如果我帶回去了,憑你如何能從天道門看守弟子手中毀了舍利?”
帝殷笑容中露出十足的自信:“我自有辦法。”
江樓月略作思考,從帝殷的態度上來看,帝殷在這件事上明顯得到的信息要比自己多得多,江樓月甚至還不知道般若舍利的樣子,這般下去,就算真的找到了般若舍利,都不一定能分辨的出來是不是真物。
帝殷手中的信息,自己是很需要的。
不管帝殷企圖如何,至少先得到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纔是上策,畢竟離五星弟子選拔越來越近了,任務完成的肯定是越快越好,江樓月沒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尋找般若舍利這件事上。
看出江樓月心中的猶豫,帝殷繼續道:“樓月,我縱然可以欺瞞天下人也不會去欺騙你,跟我合作對你有利無害,你應該相信我。”
“行,我們只是合作,如你所說,拿到舍利後由我帶回天道門,剩下的事我不再過問,當然我也不會向天道門揭發你的預謀。”江樓月算是同意帝殷的提議。
帝殷顯然很欣喜江樓月同意合作的事情,只要能與江樓月多相處片刻,就足以讓帝殷很滿意,就算帝殷自己的門派任務完不成也無妨。
帝殷進屋,將茶盤放在圓桌上,起身看了眼房間的佈局,眼光落在牆壁上的諸多假冒字畫上時,微微一皺眉頭道:“將這種東西掛在牆上真是對藝術的一種踐踏。”
帝殷出身皇家,自幼接觸的便是價值連城的真跡,很是看不慣這種濫竽充數的手法,眼中滿是不屑。
接着一出手,血光鋪在了壁畫之上,血痕像是會燃燒的火一樣,將整個壁畫融化消失,牆上一點痕跡未留。
修爲之強手法之精妙讓江樓月也是一愣,畫卷與牆壁可是貼的很緊,帝殷能在毀掉畫的時候控制力度不損害牆面,這並不簡單。
這麼久沒見到帝殷,沒想到現在的他已經修爲如此高深。
“你這樣毀了人家的畫,店主會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你還是消停消停,並不是所有的百姓家都掛的起真正的名家字畫。”
帝殷停下手點了點頭坐在了圓桌邊,這個世界上能讓帝殷如此好說話的也就只有江樓月一人了。
“所謂舍利就是高僧火化後的靈骨,我們要找的般若舍利就是般若禪師火化後的靈骨。”帝殷神情自若說道。
江樓月點了點頭,這個常識自己還是清楚的:“這般若舍利有什麼特點可以用來鑑定區分?”
“這般若舍利是紅色,能焚邪性的血,而且只要是邪性的血液滴在上面,血液會立刻消失的一乾二淨。”帝殷很認真的回答了江樓月的提問。
帝殷言下之意很清楚,想要判別是否真品,只要把自己的血滴在舍利上便可。
鑑於此,江樓月更沒法不跟帝殷合作了,畢竟就連鑑定的方式都得用帝殷的血才行。
作爲信息交換,江樓月也對帝殷交代了謝家的信息,包括自己安排熊爺作爲“男寵”打進謝家查詢舍利子的事。
當聽到謝家大公子謝洋的特殊愛好的時候,帝殷臉上露出一絲厭惡之色道:“跟這種人打交道,是我的話,十條命都不夠他死的。”
“我手裡的信息就這有這些了,再有其他的進展我會轉告給你,你可以離開了。”
江樓月並不想跟帝殷有什麼糾纏,說完正事便下了逐客令,帝殷並沒有生氣,似乎早已經料到會這般,於是站起身來道:“需要找我的時候,我就在隔壁。”
江樓月送帝殷離開,關上房門,長舒了一口氣,現在的帝殷總感覺跟以前的帝殷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