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娘出一趟門,就能遇見這樣的事,令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爲之”宋悅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
蔡青山難看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他在朝中樹敵衆多,如果是有人故意爲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妾身也不知道怎麼會遇見這樣的事”何姨娘咬脣,有些委屈“那婦人雖然瘋瘋癲癲卻說的有鼻有眼,她還說,五小姐是臘月初八,子時生的。她出生那一天,老爺正在劉姨娘房裡”
劉姨娘面色閃過驚訝,她咦的一聲驚呼出聲“老爺,當年翠紅產下五小姐的時間就是臘月初八,子時”
“妾身還記得,妾身派靈春去請老爺,老爺您當時已經歇下了,便沒有過來”姚青嘆息一聲“原來那天生下孩子的不緊緊是翠紅一人”
姚青這話無疑就是在暗示,翠紅那天生的孩子極有可能是死胎,而翠紅爲了得到老爺的寵愛,變將同是姐妹的翠喜生的孩子冒充她所生的。
蔡青山放在扶椅上的手死死握緊,臉色鐵青一片,眸中忽明忽暗,心裡涌出一股難堪。想到蔡無雙的行事風格,想到她的性子,在聯想到她的長相,蔡青山眸子裡憤怒的火焰就燃燒的越旺。
難怪蔡無雙性情大變,甚至是頂撞於他,原來竟不是他的孩子。一瞬間,那股被背叛的刻骨銘心的痛感,再次襲上來。他的臉色甚至有些扭曲。
姚青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這事也不能全聽何姨娘片面之言,事關老爺子嗣問題,馬虎不得”
何姨娘連忙點頭“妾身只是將聽到的,看到的,如實稟告給老爺。至於怎麼做,則要由老爺做主”何姨娘小聲說着。眼中盡是惋惜和對老爺的心疼之意。
如果說蔡青山剛剛還有些懷疑,那麼現在,他就已經相信了大半。
“周田,派人把那個孽畜給本相找回來”蔡青山壓抑着怒火,厲聲吩咐道。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周田,低垂的眼睛,眸光閃了閃。他作爲局外人,看的清,夫人,何姨娘還有劉姨娘之間,不經意的眼神交匯。恐怕這又是針對五小姐設下的一個局。
周田心提到嗓子眼,連忙走出去,找尋蔡無雙。“老爺,爲防冤枉了無雙,不如找個大夫,滴血驗親吧”姚青平靜的提議道。
屋中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滴血驗親,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蔡青山咬牙,半響之後,點點頭。
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蔡無雙是不是他的種,倘若不是,他定會讓人挖了翠紅那賤人的墳,他還要讓人鞭屍,讓翠紅死了也不得安寧,居然敢騙他,就要付出代價。
廳中,氣氛壓抑。姚青低着頭,讓人看不到她的想法。營春雪則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情。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睛亮的嚇人。
“老爺,五小姐請來了”周田小炮回來,氣喘吁吁說道。他不過是懷着僥倖的心裡去翠園一趟,就正好遇見,正好歸來的五小姐和炎少爺。失蹤幾個月的炎少爺突然出現,一臉溫柔,甚至是強勢的站在五小姐身邊,好像在像世人宣誓他的所有權一樣。那一刻,周田眼裡就有淚花閃現。
他真替五小姐感到高興。蔡無雙一身白色長裙,頭髮只用一根藍色絲帶記在腦後,她面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好似能看到人心一樣。
“孽畜,給我跪下”蔡青山見到蔡無雙,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看到蔡無雙,他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她真的沒有一點地方像他,沒有見到她時,蔡青山心裡還帶着一絲僥倖。
可是看到她,那種僥倖化成了滔天憤怒。“相爺大人火氣不小,姚大人剛剛離開,相爺這就露出您本來的模樣了嗎?”蔡無雙右手玩着胸前一縷頭髮,懶洋洋的說道。
“你,你這個孽畜。本相原本還不信,現在本相倒是信了,你哪有一點像本相的地方”蔡青山全身都在顫抖着。一想到,當年翠紅那賤人騙了他,居然弄了一個賤種,來冒充他的子嗣。蔡青山就想刨了翠紅的墳。
“我也慶幸,我沒有像您的地方”蔡無雙無所謂的說道。來的路上,周田已經說了,姚青,何姨娘,她們聯合起來,把她弄成了一個野種。目的是什麼?以她對姚青的瞭解,可不僅僅是趕出相府那麼簡單的吧。
“老爺息怒,大夫來了,讓大夫準備一下,滴血驗親吧。免得冤枉了無雙”姚青起身,輕輕將蔡青山按在椅子上,柔弱的小手,在他背後,不停的捏着,揉着。
“大姐相信無雙”蔡明珠溫和的說了句。看向蔡無雙的眸光中,全是鼓勵。
“大姐是相信無雙不是相爺的親生女兒,還是篤定無雙的血不能和相爺融合?”蔡無雙譏諷道。
蔡明珠搖搖頭“無雙,滴血驗親之後,事情就會明瞭”。那邊大夫拿了碗,放上半碗水,然後抱拳對蔡青山說道“相爺,草民已經準備好了。請相爺在這碗中,滴下一滴血”
蔡青山臉色變了幾變,良久沒有起身。他甚至已經想到,如果蔡無雙的血不能和他融合,他將再一次成爲笑柄,居然養了一個賤種,十多年。
姚青眸光微微閃了一下,低頭在蔡青山耳邊說道“老爺,早知道結果,早安心啊”
蔡青山咬牙,想想姚青說的對,起身,拿起桌邊的匕首,在指尖劃了一下,指尖一滴血精準的低到碗裡,浮在水面上。
“無雙,該你了”蔡明珠鼓勵道“無雙不用害怕,不過就是低一滴血”
蔡無雙一挑眉“既然不過是一滴血的問題”蔡無雙突然一笑“那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應該滴血驗呢”
蔡無雙絲毫不畏懼的對上蔡青山陰暗的目光,微微一笑“相爺,您公務繁忙,還是小心爲好”
蔡無雙這話一落,屋中幾個姨娘和蔡明月等人紛紛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