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章 人肉載機

以炎飆的兇猛出力,帶着兩人騰空沒有半點問題,問題是騰空的兩人要如何固定彼此?

採用後背式的話,兩人重心會比較穩定,但卻給紅魚施法帶來不便,而且谷辰會跟炎媧杖距離過近,稍不留神就會被彈出焰星燙傷。採用前抱式的話,紅魚倒是解放出雙手來施法,但卻要求谷辰在升空全程都要維持着公主抱的姿態。控制炎飆輸出的同時,還對坊師臂力提出相當苛刻的考驗。

當然,不論哪種方式都免不了身體上的親暱接觸。

既非情侶又非夫婦的年輕男女,當衆摟摟抱抱要說的話確實有些不太檢點,但好在拓荒者的習俗本身就比較粗放,再說當前情勢緊急衆人也顧不上計較。因而女炎使在最初驚愕後便接受谷辰提出“聯合轟炸”戰術,從安定性和操作性來比較過諸般方案後,最終找到了居中的妥協點。

所謂的“妥協點”,既不是能切實感觸彼此體溫的後背式,也不是能帶給女方安心感的前抱式,而是嚴重缺乏浪漫性、也毫不具備觀賞性的“肩扛式”。

也就是說,紅魚分開雙腿坐在坊師肩膀上,谷辰則是雙手抓着女炎使的小腿穩固姿態。肩扛式能讓紅魚徹底空出雙手來施展梵法,同時又幫助谷辰以最小限度的體力消耗來確保彼此穩固,可以說是兼固安定性跟操作性的最佳選擇。

就算看上去略有尷尬,但這時候去追求美觀而錯失討伐鬼巖種的良機,那簡直是本末倒置。於是乎,谷辰便以這般姿態扛着女炎使,在甲士槍使那憂心忡忡的注目下,小心翼翼地騰空而起。

“唔……”

臉頰兩側隔着布料傳來年輕姑娘的溫熱體感,讓谷辰有些心猿意馬。穿越乘黃以來,他還未曾與女孩們有過如此親暱的接觸體驗,倘若換個場合的話恐怕非得當場分心不可。

然而此刻前方是狂暴破壞的鬼巖種,肩上則承着女炎使加法杖的重量,讓谷辰根本沒有分神體味的餘裕。再加上扛着紅魚導致整體重心升高,因而他得花上更多精力去控制腳底的兩枚盤旋的炎輪。

在谷辰緊張控制下,炎輪以類似跳繩的頻率噴射着時強時弱的焰流,如同爬臺階般的載着兩人冉冉上升。好不容易掠過了木野集山寨的高度,轉而把鬼巖種給踩在腳下。

谷辰不由得鬆了口氣,同時感到緊挾着腦袋的力道也稍稍鬆了點。

對掌握炎飆的女炎使來說,哪怕谷辰失去平衡把她摔下去,她也隨時能發動炎飆把自己拉起來,會緊張到如此程度着實出乎谷辰的意料。但就在谷辰下意識想擡頭時,女炎使伸手按着他的腦袋。

“你啊,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炎飆’的?”

紅魚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而谷辰大概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能夠無視高低差、實施垂直機動的“炎飆”,可以說是女炎使壓箱底的天賦技,在拓荒者中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此刻陡然看到谷辰居然也能用出來,那感覺大概就跟明明考試得了滿分、卻看到鄰座答卷跟自己一模一樣,當然沒可能開心起來。

在揭開底牌前谷辰就估到眼前事態,這時候也只能苦笑解釋。

“這個嘛,就是前次石松林過後吧?那時候看到紅魚你踏着炎飆騰空的光景,就覺得非常威風呢,所以回去後做了好多嘗試……畢竟我是坊師嘛,到最後總算想辦法把它再現出來了。”

“想辦法再現,是指蘊器嗎?”

坊師是煉藥鑄器的造物職業,拓荒者裝備的靈武皆出自坊師之手,至於坊師製做蘊器給自己用也同樣不稀罕。因而紅魚理所當然以爲谷辰是參照炎飆做出了一套蘊器裝備,而這也符合絕大多數乘黃人的認知。

“這個嘛,差不多就是這樣。”

谷辰曖昧迴應着。要解釋天賦技跟梵能樹的關係太過麻煩,而且乘黃人恐怕很難接受先民遺產的概念,今後就乾脆把自家的炎飆歸類到蘊器機能上好了。谷辰低頭看向腳底,想着回去後要不要乾脆做雙有模有樣的蘊器靴來裝備。

“蠻厲害的嘛,居然能做出和‘炎飆’一樣的蘊器。”

女炎使的聲音裡多少帶着欽佩的味道,但並無懷疑。也多虧拓荒者們對鑄器造物卻一竅不通,谷辰這番邏輯上漏洞百出的解釋才得以成立。

“抱歉,應該早些跟你說的……你沒有不高興吧?”

“當然不高興,‘炎飆’可是我的獨門絕招。”女炎使哼了聲。“不過既然做出來了那也沒辦法。只限谷辰用的話我還能接受,但再給別人做的話我可不接受。”

“應該不會啦。”谷辰鬆了口氣。得到女炎使的諒解比預想來得容易,甚至讓他油然生出感激來。“畢竟炎飆又難控制又耗損蘊力,尋常人根本沒條件用,能用炎飆的有我和紅魚就夠了。”

“只有我們倆人嗎……嗯,那樣也行。”

紅魚沉吟數息,俄然間莫名高興起來,舉起炎媧杖下令懸停。

“好了谷辰,現在高度差不多可以了。”

“哦……哦。”

谷辰依言停下,邊謹慎控制着腳底炎輪的噴射,邊低頭看向下方的山寨。

此刻兩人懸停在山寨上方百米左右。居高臨下的俯瞰,讓谷辰清楚看到山寨後方崩塌巖洞的陰影,以及從那裡如瘟疫般擴散開的破壞痕跡。

物怪姑且不論,從自然蘊生的荒怪對人造物都有着近乎本能的排斥,會無差別襲擊踏進地盤的商旅馱隊。而鬼巖種的本質和荒怪相似,但那巨大體格跟質量卻賦予其足以摧毀城池的狂暴能量。

按紅魚說法,這頭鬼巖種還是虛弱到極點的狀態,但短短數刻鐘已令山寨近乎半毀。要是等其恢復元氣,那造成的破壞恐怕更是難以想象。

“我要準備構築法式了,谷辰你要保持穩定。”瞥着下方的鬼巖種,紅魚也難掩緊張。“想施放神燁必須解放炎媧,但十之八九會讓我耗盡蘊力。到時候不管結果怎樣都要立即脫離戰陣,明白嗎?”

“明白。”谷辰瞥向山寨腳下的石鹿,甲士槍使那邊做好撒逃的準備。正想點頭的谷辰冷不防注意到紅魚話中的奇妙詞彙。“不過,解放炎媧是?”

“嗯,炎媧杖……比較特殊,希望你不要被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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