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靠近

願你我不負韶華,願你我青春無憾。

願大好河山盡披華裳,願衆生無恙。——安遇

江遇的胳膊上開始起紅疙瘩,臉色變得煞白。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遇!遇,你怎麼了?!”於雅徹底慌了。

“趕緊送醫院哪!”老莫一下子抱起江遇叫停了出租車,四人往醫院趕。江遇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到了醫院,路安點了醫藥費,好在江遇沒事。三個人默默坐在江遇旁邊。

江遇醒了,知道自己闖了禍。

“你們可別告訴我媽,醫藥費我想辦……”

“不用了,我幫你付了。”路安將臉扭向了一邊。

“你這個樣子,還是先去我家睡吧。”於雅握着江遇的手,冰冷冰冷的。

醫生進來查房,“你知道自己對酒精過敏嗎?”聲音冷冷的,彷彿只是在例行公事。

“不知道,我第一次喝……”

“下次注意”醫生說完就走了。無半分關切。

“於雅,你和老莫出去買點吃的,我去付一下後續費。”路安給了四百塊錢打發兩人走了。

“江遇,我錯了。你能不能別再出事了……”安的眼睛裡滿是無奈。

“你沒錯呀,我就是不小心吃壞了肚子,又不關你事。”

“你還在賭氣……’路安算是沒了法子。

“你趕緊陪你對象去吧,你對象知道你和一羣女生玩又要生氣了。”江遇一步步試探着,期待着他的反應。

“我沒對象,上哪去陪?”’路安笑了。身子鬆散的靠着臨牀牀背。“別生氣了吧,咱倆還要評下學期的互助共進獎呢!”

“那……我勉強同意吧。”

老莫和於雅拎着大包小包進了病房,隨手丟給路安僅剩的三塊錢。

“你倆要給江遇坐月子嗎……”

“花的又不是我的錢,我可不會心疼……”

“醫藥費一共多少錢?”江遇纔想起來還沒還錢。

“三百多吧,不用你還了。”

冬天來了,春天不會遠。中考——人生第一個岔道。不遠的未來,如期降臨。它不會因爲過去的未完成時而遲到分秒。

未說出的暗戀將在某一時刻被粉碎,被流光吹散……

三月回暖,開學勝季。開始了初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初三學子完全進入了複習階段。書本上熟悉的字在記憶深處一點點喚醒,似曾相識。似曾不識。

“大家翻到情感萌動這一節,帶大家過一遍知識點……”

課本上說,老師向來認爲的那些青春時代難言的感情只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和嚮往。複習時,老師說的很快,一語帶過。

“你相信書上說得嗎……”路安輕輕碰了碰江遇的胳膊。

江遇沒有迴應。

楊花落時,江遇會在課間停下筆,望着窗外發呆。紛飛的白絮被陽光照着,軟軟白白。江遇看着楊花,路安看着江遇……

“你……喜歡楊花?”

“對呀。看着它們飄感覺很輕鬆很自由。”

路邊的茶店。》》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女孩?”沈高陽突然問了句。

“沒……怎麼會。”路安差點被茶嗆到。

“嘴硬吧你就。”

路安也不反駁,只滿臉笑意的看着江遇發的逗比動態。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要認認真真的對待這份感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那已經過去了。你別把自己陷得太深。”路安臉色凝重,緊緊的看着沈高陽。

“你不懂的……”沈衝着窗外嘆了口氣。紅了眼眶。

中考前的體考在即,體育老師也開始了魔鬼式訓練。命令學生一律換上短袖短褲。上第一節魔鬼訓練課,很多女生扯不開面子不肯從更衣室裡出來。(當時我們學校比較保守,男女生都要穿過膝的長褲。@-@)男生們則大大咧咧的聚在一起看着出來的女生,眼含桃花。

“預備——跑!”同學們如同脫繮野馬飛奔着,江遇很快被落在後面。“哎呦~你不行啊老妹!”路安輕鬆略過江遇留下陣陣輕嘲。

江遇拼了命的向終點跑去,差點沒暈過去。臉憋得通紅。

“要不要折磨拼啊你。”於雅攙着江遇走到木椅邊坐下。江遇喘着氣苦笑。

“你們覺得誰最好看?”一羣男生圍在一起議論着。

“肯定是易安安啊……”

“張小達也不錯,嘿嘿……”

當問到路安時,路安望着遠處的江遇,“當然是我同桌啊。”

“籲——品味真差。”

“你們不懂……”

嘟——嘟——電話接通了,另一邊轉來沈高陽的怪腔怪調:“路爺喚我何事?”

路安還在想着怎麼開口說這件事,一時說不出來。

“喂,人呢?”

“哦,我在,我在呢。”路安回了神。

“你有什麼事要說?”

“我不知道怎麼說,就是…就是那個…我感覺我……好像……”

“你是不是得什麼癌症了?!”

“去你的!有這麼咒我的嗎。”

“那你快說啥事兒。”

“我好像喜歡我同桌……”

電話那邊很久的沉默。末了,沈說了句:”希望你不會走我的老路……”

第二天,路安懨懨的來到教室。

“吃顆糖不?”江遇在路安的桌子上放了顆糖。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安擡起眸子盯着江遇的眼睛。

只見江遇立刻把糖收了回去“你別誤會啊。我可沒那意思……”頓時感覺心臟跳得飛快。路安聽後更蔫了。

“同學們,上課前老師要問你們幾個問題。”老師在臺上踱着步,路安在臺下明目張膽的趴着“閉目養神”。

一支粉筆直刷刷的打在路安身上,“路安!你來回答老師!如果你有十分精力,那麼你在學習上用了幾分?”

“四分。”路安懶懶的站起來,慢慢的說。

“那你爲什麼不把剩下的六分也用上?!”很顯然,老師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因爲我還要用它活下去。”老師氣的一時語噎,全班鴉雀無聲。

路安又緊緊追問道“老師,你不覺得活着比生命更重要嗎?”說的字字分明,語氣中帶着挑釁。

“路安今天吃錯藥了?!”講臺底下,同學們小聲議論着。

放學後的辦公室裡,路媽對老師連連賠禮道歉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路安揉了揉痠痛的膝蓋,回教室收拾書包。

“站了一下午感覺怎麼樣啊?”老莫幸災樂禍的笑着。

“總比某人因爲肥胖把自己摔傷要好!”路安咬牙切齒,胡亂地朝書包裡塞了幾本書。

“筆記你拿回去抄吧,這是老師發的試卷,別忘了寫……”江遇還是一如既往地心細。

“我不用你管……”路安把卷子和筆記本推回去,出了教室。

“小路,你太死板了。喜歡一個人又不是非要和她在一起,再說,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打擾人家學習。你可以和他考上同一所高中,然後在發展……懂?”

沈像位老者一樣,解答者這位迷路少年的迷惘。向別人說的坦然,自己卻活的墮落。強顏歡笑的面對這個冷漠的世界。

“媽,我要報考美術生。”路安一本正經的對路媽說。

“怎麼你……”路媽有些驚訝。

“我想考個好點的高中,分數有點夠不上。正好我學美術能報個美術生。”路安想徵求一下媽媽的意見。

“你長大了,自己決定吧。爸媽支持你!”路媽看到自己的兒子終於懂事了,內心說不出的開心。

路安一改往日散漫,買了各科真題開始逆襲之路。爲了青春無悔,也爲了她。

“歡迎光臨!喲,你不是上次要冰飲的小妹嘛。”

“我家裡有客人來,太吵了。想借您這貴地學習會兒,行嗎?”江遇有些不好意思。

“你太客氣了,隨便坐。”沈高陽悄悄給路安發了消息。

一場“偶遇”發生了……

“嘿,同桌。你也在這呀!”

“對呀,你怎麼也……”江遇愣了下神。

“我到這採景畫畫。”

“你要報考美術生嗎?”

路安笑着點了點頭,開始擺繪畫工具。兩人面對面坐着,靜靜地。日光西移,天色漸暗。櫃檯邊的沈默默望着他們倆,又想起了那個女孩——白絡絡。一個可愛善良的女孩子,可惜自己沒能給她更好的未來……

沈高陽端來兩杯涼茶,“免費送你們的。”兩人擡頭一看,是情侶杯。

“老沈,你是不是搞錯了?!”路安示意沈,讓他不要胡鬧。

“你們倆認識啊?”

“額…還行吧……”路安有些尷尬,害怕被揭穿。

最後,沈高陽圓了場,“小路經常來這,我倆挺熟。”(撒謊不帶眨眼的)

“同桌,你想考哪個高中?”路安猶豫了好久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思高一中。”江遇看起來還在認真思考着題,筆卻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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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教我道數學題嗎?”路安掏出了一張紙條遞給江遇。

“這道題要在AC上做一條中線,然後再求這條中線的長……”倆人的腦袋湊在一塊兒,路安沒有聽進去她講了什麼,只覺得現在的氛圍剛剛好。他,不知不覺的笑了。

“兩位,外面下雨了。你們帶傘了嗎?”這雨來的可真是時候,“我這兒可只有一把傘。”沈高陽在一旁煽風點火。

“等雨停了再走也沒關係的。”路安又一次辜負了沈的良苦用心。

過了一會兒,雨真的停了,江遇回了家。

“你怎莫不送送人家?”沈有些懷疑路安的腦子是不是缺根筋。

“我覺得那樣顯得太刻意了……”路安望着江遇轉過街角。

路安也回去了,店裡只剩下沈高陽一個人。他,終於可以放下僞裝的樂觀,拿出一張陳舊照片深深悼念。

照片中的女孩笑得很甜很甜。

“你知道嗎?我遇到了另一個你,她和你很像的……一樣的溫柔,一樣的可愛。當初我和你就像她和小路一樣。你馬上就要24歲了,我們也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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