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所有的“魃”,在進階時都要沉睡?
兩年多時間裡,陳子文經常思考這個問題。
邊疆皇族殭屍進階飛屍,睡了三年;第二分身進階飛屍,同樣已睡了兩年多。
而陳子文身上這具沒有靈根的飛屍分身,在吸收掉陰陽法王后,立馬進階。
陳子文仔細琢磨,覺得不外乎兩種可能:
一,妖生嬰結鬼化龍鳳丹太差,效果不如陰陽法王;
二,擁有靈根的殭屍,突破飛屍困難一些。
這兩種可能,陳子文更傾向於第二種。
“魃”與普通飛屍應該有些區別。
所以每次進階,都需要一點時間。
陳子文在得出這個結論後,迫切的心思平靜下來,安心待在鬼洞,一宅就是兩年多。
這兩年多裡,陳子文偶爾外出,大多時間卻待在鬼洞,學習飛降、參悟算道、時而給鬼洞中的十四具銀甲屍做電療。
時光荏苒,陳子文於算道幾乎沒什麼進展,但飛降之術已小有所獲,能夠遠距離殺死一些普通人。
而在長期電療之下,十四具銀甲屍中,有兩具發生變化,進階爲金甲屍。
加上上次第二分身沒用掉的那具,鬼洞內已有三具金甲屍。
三具金甲屍皆被陳子文設法鎮壓在銅棺之中,等待將來使用。
除此之外,鬼洞中的蛇羣規模擴大了很多。
由於陳子文供應血食,黑鱗怪蛇的數量激增,只是高大蛇人數量沒怎麼變。
還有六翅蜈蚣,個頭也變大了不少,在消化了不少修士金丹後,已有了結丹跡象。
如果當初六翅蜈蚣有這麼強,陳子文也許就會放棄霍氏不死蟲,選擇可以放入鬼洞的六翅蜈蚣煉丹。
幸好沒有。
經過兩年多教育,六翅蜈蚣已變得很聽話了。
陳子文前段時間將它放入雲南蟲谷中,替自己看守木蓕之精,除了四處禍害毒蟲,工作十分盡職。
說到木蓕之精,如今也有了一些變化。
它已經開始化形。
陳子文手中的樹妖姥姥的木精本源已全部耗盡,與之收穫的,便是木蓕的迅速成長。
可惜,暫時只有上半身成形。
陳子文推測,蟲谷中的木蓕之精與胡八一三人見到的樣子差不多。
下半身若要成形,可能還需要數百年時間,又或者再尋找一些木精本源來澆灌。
陳子文暫時用不到它,便任其在蟲谷成長。
兩年多裡,陳子文偶爾會去蟲谷看看,去過蟲谷,還會去湘西瞧瞧搬屍門情況,而後去一趟郭北縣。
搬屍門發展良好。
已有七十餘人。
其中真正的新弟子只有二十來人,且都是孩童;大部分則是外門成員,遍佈各地,主要爲搬屍門收購東西,或販賣東西。
三年不到,陳子文在蟲谷裡留着的那些獻王陪葬物,幾乎全部由搬屍門換成了錢。
這些錢有的換成了黃金,被陳子文收入鬼洞;有的交給搬屍門,有的交給了聶小蓮。
搬屍門日常消耗不大,屍道本就是窮人之道,修行時還可以盜墓,或趕屍,以此掙錢。
陳子文放在搬屍門的錢,一部分用於弟子培養,一部分用來收購棺材菌等物。
不過迄今爲止,搬屍門還沒有收購到一件棺材菌。
那些外門弟子除了個別成了商販,其餘者三教九流與混混一般,除了打聽消息靈通一些,作用不大。
陳子文懶得去管。
搬屍門的門主李琪方纔養魂期境界,門內一具金甲屍,成日鎮在宗地,生怕被人搶了去,暫時當以猥瑣發育爲先。
陳子文不參與搬屍門管理。
而在另一邊——郭北縣聶小蓮身上,陳子文也沒有投入太多心思。
不同的是,聶小蓮此人聰慧,不到三年,已將“真空家鄉,無生老母”八字傳遍開來,並自稱聖女,請人編撰教義,與官府關係融洽,在民間風評極佳。
尤其在郭北縣,已有不少家中供奉無生老母像。
陳子文有時候待在鬼洞中,望着沉睡中的第二分身,隱隱覺得她身上有股無形香火凝聚。
甚至,整個鬼洞空間,也在悄然發生着改變。
這種改變是好是壞,陳子文也說不清。
只能靜觀其變。
……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這天。
陳子文正在鬼洞中研究降頭術與痋術的相通之處,忽然察覺到身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出現。
一開始,陳子文沒有反應過來。
但很快陳子文臉色一喜!
這種感覺……
陳子文一個閃身出現在一口擺放在崑崙神木旁的窨子棺前。
沒有停頓,陳子文血煞氣外放,包裹住窨子棺,一記雷遁,轉眼出現在鬼洞之外。
沙漠一望無際。
陳子文將窨子棺放在沙子上,小心打開棺蓋,只見木棺裡頭空空蕩蕩,只有一套華美衣衫,以及一個黑色面具。
窨子棺內,原本躺着第二分身,如今卻不見了!
但陳子文不驚反喜!
因爲第二分身並未消失。
而是屍氣化!
全身屍氣化!
化作了飛屍!
果然,下一秒,一具赤果女性人形輪廓出現,先是頭部凝聚,再是脖子,接着是x——
砰!
陳子文還沒看清,一股斥力出現,整個人被彈飛數十米。
再看去,只見一個衣衫完好的女子,站在窨子棺中,雙眼緊閉,不知在感受什麼。
——正是第二分身!
第二分身保持着精絕女王的模樣,衣衫皆是幻化,果然已進階飛屍。
她光着腳丫,青絲隨風,膚色變成了陳子文初見時的樣子,不再是殭屍的死寂,恢復爲昔日的白皙,即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難怪要戴着面具。
只因爲過於美麗。
不過陳子文有些糾結,精絕女王再美,她也是女的,第二分身身爲另一個自己,以前沒得選,可現在她可以做個男人!
天知道她在嫌棄什麼,居然不變成自己。
莫非女裝真的有癮?
陳子文遲疑地盯着第二分身,忽然見她睜開眼睛,一雙眸子仿若倒映着星河爛漫,站在棺材裡平靜地看着陳子文,緩緩伸出一隻手,朝陳子文指了指:
“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