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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來已是10點多了。屋子裡卻瀰漫着淡淡的瘴氣,有一股模糊的苾芳,我使勁地用鼻子嗅了一下,卻打了一個噴嚏。門外上下樓的聲音和木製地板被踩踏出的“吱吱”起衝擊着我敏感的鼓膜,我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才知道自己住在了樓梯口的左邊203室。這一層似乎住滿了人,都已上了鎖。低頭望去,發現扭動的小道上四散着些許人影。今天天氣還算不錯,是時候給大佛上些香火錢了。我匆忙地下了樓,直奔祠堂。

穿過猶然泛綠的濃密竹林以及一個並不別臻的人工湖景,轉了個悠悠的彎道,穿過拱形的牆洞,來到還算寬敞的主幹道。不多久,便到了祠堂。

出了祠堂後,我扭頭朝祠堂右側的一扇小門附近的一間小木屋望去,那是一個打掃衛生的啞巴和尚的住宿,人們都習慣叫他“啞叔”。我常常見到他任勞任怨地幹着最不起眼的事情。他的木屋還有一塊屬於自己的菜地。他現正面對着廟牆用力甩去衣服上的水,還有一胖一瘦兩個人站在啞叔旁邊。其他的香客或在觀看主幹道兩旁的石碑,漫不經心地掃瞄着並不成氣候的景色,我也很奇怪,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人,因爲這並不是瀏覽觀光的勝地。

啞叔跟那胖瘦男子似乎聊得很投機,而在那兩名男子手中分別拎着一桶油。或許是個好心哪!我想我應該多結識這樣的朋友,因爲好人好事的確很多,但在這遠離喧囂的角落裡,纔算是真正的內心流露,希望我的判斷是對的。

我朝胖瘦男子走去,但是,在啞叔甩好衣服轉身的一剎那,那瘦子突然有一個奇怪的舉動,他狠狠地用手指戳胖子的腰部,然後在他耳邊呫囁一番,轉而又都有些駭異地看着什麼東西。從他們半張匿笑的臉上足以證明他們的可疑。緊接着又像受驚的猴子般轉動着那突然靈巧的腦袋,當他們發現我時,又突然表現出了若無其事的冷漠!

“二位早上好啊!”,我熱忱地走過去和他們打招呼。

“誒!小兄弟,請你不要靠近這裡,從今以後,誰都不準打擾多舛的啞叔。”那瘦子笑咪咪地答道。

“我……”

“好啦!你最好離這遠一點,我們是專程來看望啞叔的,可不希望有任何人瞎摻和。”那胖的道。

我自討沒越地走到一石碑旁,像被撥了一頭的冷水,無奈地瀏覽着石碑上的文字。

“HI,兄弟”。當我看的正投入的時候,突然有一爽朗輕盈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我轉過頭,才發現站在我跟前有一個同齡人。

“你好!”我朝他笑笑。

“怎麼,也來這兒湊熱鬧?”

“熱鬧?我只想圖個清靜。”

“清靜?你難道不怕鬼?!”他半玩笑地說出了一個刺耳的字眼。

“鬼?!”,我驚愕地一怔。“你別給我開玩笑了,我來這兒多次了,從沒聽說過什麼鬼。”

“要是你聽說了,還會來麼?不過這也是最近幾個星期才發生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聽當地的一名好友說的白,他勸我不要到這裡來。哼!我可不信這個邪!”

“那怎麼又突然冒出這些觀光的人呢?”我如墜雲裡霧中。

“觀光?!哼!”他冷笑了一下。“不是古剎大張旗鼓的作用,就是人們出了奇的找新鮮和刺激。要麼是稀裡糊塗的人。”

由於我們很談得來,所以彼此作了介紹。

“我叫薛鋒,你可以叫我鋒。”我把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本人蔣勇,叫我阿勇好了。”他也很痛快,後來說要請我到鎮上吃飯,我也不得推辭了。攀談中,原來他是法學系的,而且我們竟然畢業於同一所大學,而後,他便搬進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