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薛平秋’冷眼看着我:“現在的警察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難道你們現在都是用這種東西來破案的嗎?真正的證據不去找,就把眼光放在女人的私人物品上。”
“我們找證據,不會有任何區別待遇。”我說道:“你先不要急,這只是最初讓我懷疑你身份的初衷,事實上,真正證明你身份的,是另一件東西。
我們在林州市機械廠家屬院,發現了一套塑料模具,經鑑定,是醫用設備,但是用途我們當時暫時還不明確。
但是後來,在火災現場,我們的蒐證人員發現了些許的聚合物的碎片,成分與你家中的模具完全相同,這幾天,我的三個同事分別拜訪了一些醫院的專業人士,已經確認,這種東西,就是變性手術後,用來塑形的模具。
好消息是,火災現場的模具上面,很顯然是你當天因爲偶然情況,遺留在火災現場的,你當時認爲,這東西一定會隨着大火被付之一炬,卻沒有想到因爲浴室水管漏水,卻讓這東西被保存下來了。
除此以外,我們還在上面提取到了一部分的人體分泌物,你要不要跟你自己的進行一下比對呢?”
說到這裡,我知道‘薛平秋’已經沒有機會了,但是她還在做困獸猶鬥:“不會的,這個證據不能成立,你憑什麼認爲拿東西是我的,我也可以說是有人仍在那裡的。”
我微微一笑:“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要頑抗到最後一步,
那我就索性跟你說了好了,我們已經找到了真正的薛平秋女士,現在你總算是滿意了吧。”
說着,我對着旁邊招招手,頓時就有幾個人,打開了門,推着一輛輪椅走了進來,輪椅上面坐着一個消瘦的女子,女子看上去形容憔悴,遠沒有‘薛平秋’那麼光彩照人。
“姐姐!你們怎麼會找到我姐姐的!”
‘薛平秋’……不,應該是薛平春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有什麼事情衝我來,不要找我姐姐的麻煩。”
“你姐姐沒有犯法,事實上,她是一個受害者,我們當然不會找她的麻煩。”我說道:“如果
你真的關心你姐姐的話,那就老老實實的交待,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你姐姐的生活,自然會有人照顧,好歹讓她不要再隱姓埋名,活在陰霾下面,否則像你這樣,自己一走了之,去了國外逍遙快活,留下姐姐在國內受苦,你這算是什麼弟弟。”
薛平春嚎啕大哭:“我沒有想扔下我姐姐,我想着只要等我再國外站穩了腳跟,就把姐姐接過去,但是你們爲什麼……爲什麼!那些人都是該死,他們全都該死!”
聽到薛平春說出這麼一番話,現場的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單面玻璃另一面的房間裡,隊長拿起對講機:“所有人各就各位,突審讓夏侯主持,一定要調集一切資源保證夏侯的審訊工作順利成功。”
所有崗位上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我擺擺手,讓旁邊的人把薛平秋推了出去,還專門叮囑一聲:“不要爲難她,讓她好好休息。”
等到真正的薛平秋被送走之後,我說道:“怎麼樣,薛平春女士,我們是不是應該,一起來理一理這些年你做過的事情呢?”
薛平春擡起頭,眼睛裡面充滿了怨毒:“爲什麼?警察 不是應該抓壞人,保護好人麼?爲什麼你要跟我過不去,我殺的人每一個都是死有餘辜!”
薛平春未必不理解所謂國法無情這個詞的含義,但是現在還是當着我這麼一個執法者的話說出了這麼偏激的話語,我沒有辯駁,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在審訊室裡對視着,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眼神交匯之中,我知道薛平春承受着巨大的壓力,現在這個情況下,已經不由她不交代了。
但是怎麼交代,能不能儘量隱藏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就是她現在所要做的最後的困獸猶鬥。
最終,還是薛平春先開了口:“好,你要說是不是,說吧,我倒要聽聽,你都查到了什麼。”
果然,薛平春還在負隅頑抗,事實上,當不久前蕭澤良告訴我薛平春做過的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懷疑過,甚至覺得是我們在偵查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
但是
現在,我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這些事情,都是薛平春做的,而且在鐵證面前,薛平春今天絕對沒有半點反擊的餘地!
我皺了皺眉頭,開始說道:“而是年前,當時你還是一個初中的學生,你的姐姐,也就是真正的薛平秋女士,曾經在機械廠工會的活動中心裡面,遭受到了一個叫做沈谷義的男人的侵犯,這件事情,想必你還記得吧。”
薛平春沒有說話,我接着說到:“當時你還小,雖然你怒火中燒,但是最終結果確實你被沈谷義痛揍一頓,從那個時候開始,你的內心就買下了對沈谷義深深的仇恨。
而在這件事情之後,你的內心深處真正的性取向,開始顯現出來,你發現自己事實上是一個易性癖,你對自身的男性認同,跌落到了谷底。
一個家裡,同時發生了女兒被人羞辱,兒子卻有了變性的想法的事情,你的父母開始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畢竟在那個年代,你們兩個人,很可能都會成爲家屬區鄰居們的話柄。
所以你們的父母,爲了保護你們,從家屬院裡面搬走了,當你初中畢業之後,瞞着家裡離家出走,靠着打工來賺取變性手術的費用。
在這段時間裡面,你跟家中完全斷絕了聯繫,即便是你姐姐結婚,你都不曾回來,只能靠着偶爾的書信往來,得知家中的情況。
在這期間,你甚至開始進行異裝,從事一些不是很體面的交易行爲,這件事情,我們可是曾經記錄在案的。”
說着,我就把文件袋裡面的一些影印件拿出來,放在薛平春面前:“這還是本世紀初,你的事情甚至還曾經登上過外地的一家小報。
那個時候,你在舞廳化妝成爲女性,在一次交易過程中,你搶劫了你的客人,最終被警察抓獲,被勞教半年。
但是很可惜,我們在調查的過程中,全程的注意力都放在你姐姐薛平秋身上,對於薛平秋的歷史,我們查的很詳細,卻沒有發現太多值得懷疑的點。
這也就是你爲什麼要盜用你姐姐的身份,因爲她的身份和履歷,要遠比你的乾淨,令人無法產生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