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裡的張翔迷糊間感覺到房子裡有什麼東西在看着自己。他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那種被人怒視的感覺更強烈了,可是四處張望,卻什麼也沒有。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自己感覺出錯?張翔這樣想到。
張翔看了看地上的屍塊,血都已經凝固了。被剛纔的感覺一打擾,他也睡不着了,先收拾收拾吧。他又去找了幾個大垃圾袋將地上的屍塊全部收拾好。又去廚房端來水,刷着地上殘留的血跡。
突然他感到背上一股涼颼颼的感覺,他霍然回望,背後什麼都沒有。張翔心裡漸漸的升起一種恐懼感,已經多少年沒有這種恐懼感了。人的恐懼來源於未知,對於不知道的東西人們總是很害怕。就象黑夜一樣,那都是隱藏在人身體裡本能的恐懼。
可是張翔不同,他從小就能看見黑暗世界的東西。起初他也害怕他也不安,隨着年齡漸長,他慢慢習慣了那些出沒於黑暗裡的東西。在初中畢業的時候,無意中遇見了一個高人。那人見他天資聰慧,又有區別去常人的體質。於是收他爲徒,除了教他道法咒術之外,還將他訓練出了一身好功夫。一直到他大學畢業,那人都在孜孜不倦的教誨他。
張翔在大學有一次同學遇見怨鬼纏身,他主動幫忙之後,同學感激之餘,不僅請他大吃了一頓,而且給了他數目不菲的報酬。從此他意識到自己可以靠自己學來的東西賺錢。他被着師傅深入過雲貴地區的少數民族地區,並且學得了一身邪派本領。在他知道自己已經青出於藍的時候,他師傅成了他的第一個犧牲品。
任何怨魂厲鬼都無法在他面前討不了好,久而久之,他就失去了害怕的感覺。但是這個感覺從什麼時候又開始回到自己的身體了呢?也許就是從那個該死的林風出現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林風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傢伙不大對頭。渾身上下死氣纏身,卻還活蹦亂跳的,更可怕的是幫助林風的那個女人,那些厲鬼見了她居然逃之夭夭。這讓他不得不對林風這個道法只有半桶水水平的傢伙有了個重新的估計。
可是現在呢?爲什麼害怕?那個該死的林風並不在這裡,那個女人也不在。房子裡很安靜,昏黃的燈光下藏不住任何東西。
不能這樣了,他想。張翔從櫃子裡翻出符來,他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做怪。
他關了燈,點燃了紅蠟燭,拿出一把桃木劍。用清水在灑遍客廳,把蠟燭放在了客廳的最中間。取出一長符穿在木劍上,放在蠟燭上點燃之後,他就圍着蠟燭開始轉圈,閉着眼睛,嘴裡唸唸有詞。
轉了幾圈之後,他將劍放在眉心正中處,猛的睜開了眼睛。屋子裡沒有風,可是蠟燭的火苗突然一下子拉的很長,朝左面猛的閃了過去,好象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牽引着火苗一樣。
張翔急忙朝左看去,那裡佇立着一人。那眼,那眉,宛然就是小晴。
看到是小晴他鬆了口氣。有些剛死的人魂魄還未曾凝聚,看不到是正常的。這樣的人一般七天之後,找齊了三魂氣魄之後,他就能看見了。
但是他依稀感到那裡有點不對頭。他朝小晴看去,頓時大驚。
小晴渾身上下的陰氣聚而不散,無絲毫分散的跡象。不應該這麼快,要麼一死魂魄就散開,要麼死的時候魂魄就不散。如果死的時候不散的話,他當時就能看的到。散開了也沒這麼快就能找齊自己的魂魄,現在離她死不過兩個多小說。時鐘正指在十二點的地方,這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
張翔感到額頭上有汗留了下來,“滴答”滴在了地上,發出微弱的聲音。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這麼的緊張,竟然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小晴低着的頭緩緩的擡了起來,定定的看着他。小晴只是擡起頭,並沒有其他任何舉動,連小指頭都沒擡一下。
可是張翔分明感到心裡慌的要命。他努力的收攝心神,可是心跳卻越來越快。爲什麼,爲什麼,他不停的問着自己。那是一種危險的信號,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從來不怕鬼,爲什麼今天會這麼害怕。
到底是那裡出了問題,他努力的搜索着自己的記憶。他突然想了起來,在他剝皮之前曾經仔細的觀察過小晴的身體。在小晴身體的右臂上有一個小小的胎跡一樣的東西,好象是一個十分古怪的形狀。現在想來,有點象一個別人腰間爲了辟邪經常佩帶的玉質鬼頭那種樣子。
那代表什麼?張翔在記憶裡搜索着。他想起了曾經師傅說過的話,那是被鬼看中的女人。
他媽的真糟糕,自己居然給一隻鬼戴了綠帽子並且殺了他看中的女人。任何人被戴綠帽子都是很不開心的事,就算是一隻鬼,也許他不開心。儘管這個女人只是一個**,他一樣也很不開心。
張翔用餘光掃了一下週圍,什麼都沒有,但是那種冰冷的寒意卻是越來越盛。他已經發現威脅並不是來自這個女人,而是來自別的地方。也許就是那個倒黴的被戴了綠帽子的鬼。不過到底是自己倒黴,還是那個鬼倒黴他已經沒心情去細細追究了。
因爲他面對的是一個他無法看見的傢伙,既然這個傢伙能在女人的臂膀上留下印記。那表情他並不是剛死的鬼,相反說明他很強悍,他懂得隱藏自己的鬼氣,能躲過那些具有“陰眼”的人的視線。他是隱藏在黑暗裡的危險傢伙,隨時可以取別人性命。
自己居然給這樣一個傢伙戴了綠帽子,張翔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當時看到這個女人的皮適合煉“陰屍皮”,自己太興奮了,居然沒有想起師傅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