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好不容易做好了飯,女兒在客廳裡無聊的看着電視,手裡拿着遙控器不停的換着臺。看到劉明不停的端菜上來,小臉都樂開了花。忍不住就拿手抓起一塊紅燒小排放進嘴裡,燙的小嘴生痛,還連呼好吃。
劉明看着女兒開心的樣子笑着說:“好吃就多吃點!”
女兒連聲應道:“恩.....恩......爸爸,你怎麼不吃啊!”
劉明那裡有胃口吃,說:“啊......你吃,爸爸不太餓!”
女兒依偎到劉明身邊撒嬌說:“要是媽媽在多好啊!我們一起吃飯,多開心.....”
劉明心直朝下沉,見了女兒之後的一點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心裡又緊張起來,他一直壓抑着心裡的恐懼,他生怕想起那些東西自己會發瘋,連忙對女兒說:“快吃飯,吃了飯爸爸帶你去玩!”
女兒歡呼一聲說:“哇,太好了, 爸爸最好了!”說完,在劉明臉上親了一下,狼吞虎嚥的吃起飯來。
劉明看女兒吃飯,自己掏出一根菸來點燃抽了起來,想着自己的心事。這一切都讓人不可思議,昨天晚上自己夢遊殺死了自己的老婆,肯定也是伊凡怨魂乾的好事。“臭婊子!”劉明心裡罵了一句。雖然他氣憤,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還找林風,那必定得透露自己殺人的真相。即便是林風除掉了伊凡,但是自己殺人的事情敗露,難逃法網,依然逃不過一劫。
劉明一根接一根的抽菸,房子裡很快就煙霧瀰漫,他卻似乎恍然未覺。
那邊的女兒抗議道:“爸爸,你別抽了,嗆死人了!”
劉明聽了女兒的聲音手一抖,煙掉在了地上。女兒雖然已經十來歲了,可是說話的聲音也不會稚嫩成這樣。那聲音完全是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裡透着濃濃的撒嬌的味道。
劉明慢慢的擡起頭來看坐在飯桌子跟前吃飯的女兒,那那是他的女兒,分明是昨天晚上出租車上看到的那個嬰兒。
只見那嬰兒奮力舞動着短短的小手,兩條腿在椅子上連地都挨不上。渾身溼淋淋的,象是剛從水裡鑽出來的一樣,臉上都是殘留的血跡,肚子上還拖着一條斷了的臍帶。捧着一個排骨嚼的津津有味,真不知道他短短的手是如何拿到桌子上的排骨的,而又怎麼能嚼的動那排骨。
劉明幾乎傻了,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他的第一個念頭是衝上去,不管用任何東西或者任何方法殺死這個嬰兒,可是昨天晚上出租車上的情景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怕又是怨魂的詭計,自己在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那自己不如死了的好。
劉明突然狠狠的抽了自己兩耳光,他想讓疼痛來讓自己清醒。抽完自己之後,他看椅子上依然是那個嬰兒,更讓他覺得受不了的是那嬰兒居然衝他笑了一下。而這一笑,露出上下四枚尖尖的虎牙。
“我的天......”誰曾見過剛出生的嬰兒就有牙齒的?況且還是四顆虎牙,一定是那個死女人作祟。
劉明猛的站起來走到椅子跟前,一把抓起嬰兒。嬰兒張開稚嫩的小嘴說:“爸爸......你要幹嗎?”
劉明閉上眼睛一把把嬰兒摟在懷裡喃喃的道:“這是幻覺,這一定是幻覺,女兒你回來吧......”他的聲音顫抖着,顯然他心裡也沒什麼把握,可是他依然想試一試,他不願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
劉明流下了淚水,妻子死了,工作沒了,情人被自己親手送進了地獄,自己還有什麼?只有女兒是自己唯一的支柱。以往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看不起別人的他,此刻卻象一個可憐蟲一般的在哀求着。向來不信天地,不信鬼神,甚至不信自己老婆的劉明,這時候卻在默默的祈禱着。如果真的有上天,上天會保佑他這樣的人嗎?不管保佑還是不保佑,這都是他最後的希望。
緊貼在自己懷裡的那個恐怖的嬰兒,雖然讓他害怕,可是他希望一切都幻覺。然而,胸口隨即傳來的劇痛,終於讓他知道這並不是幻覺。那個嬰兒居然在他的胸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他連忙將嬰兒丟開。
掉在地上的嬰兒“哇哇”大哭,象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嘴裡還含着他胸口上撕下來的一塊肉,鮮血順着嘴邊朝下流。劉明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口,鮮血終於使他失去了理智,最後的防線崩潰了。
他發狂似的衝上去,抓住嬰兒的雙腳。掄足了勁,狠狠的朝地上砸去。“啪”的一聲,嬰兒被大力的摔在地上,頭破血流。
嬰兒大哭起來,劉明大吼:“我叫你哭,我叫你哭,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來!”劉明邊吼邊用腳死命的踩着地上的嬰兒。一腳又一腳,頭上,身上,一直到最後幾乎成了一堆肉泥。內臟到處都是,腦袋已經踩的扁了下去,整個臉都成了一堆爛肉,根本分不清那是五官。
“你還我的女兒......”劉明看着地上的爛肉和內臟絕望的大叫。他象是一隻暴怒的獅子,空有一副尖利的爪牙,卻找不到發泄的對象。
“啊......”劉明發出淒厲的吼聲。發泄出胸中的積鬱之後,他頹然倒在了地上。自己的女兒呢?到那裡去了?劉明痛苦的思索着,所有一切都源於自己的自大,好色,無恥和貪婪,這又能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