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已經過了恨久,劉明才忙完一切,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10點了。
“靠!”劉明不自覺的罵了一句髒話,從他來這的時候就從來沒正常上下過班。他在員工面前一向表現的儒雅風度,此刻蕩然無存。不停的嘀咕着咒罵高層董事的那些大佬都他媽的是吃乾飯的,把他這個商場總經理忙到吐血。
把自己弄整齊之後,他對着鏡子照了照。十分滿意的打了個響指,又想起一句廣告詞,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帥呀,帥呀,帥也是一種罪啊!”的確他有這個驕傲的資本。一米八的個子,勻稱的身材象是一隻充滿活力的豹子。整齊的板寸根根精神的直立着,臉上線條分明,刻畫着他沉毅的性格。一身筆挺的名牌西裝,更讓他顯得風姿過人。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臨出門前突然看到白天那三個不速之客留下的紅圍巾。他拿起紅圍巾看了看,抓在手上帶出了門。出門在電梯間門口的時候,將那條紅圍巾丟到了電梯門口的垃圾筒裡。
“什麼‘聚陰竅’,還老師呢!整個一個神漢!”劉明在等電梯的時候,想着白天的事。不過看那小子說的煞有介事,心裡還頗有點忐忑不安。
電梯很快就上來了,劉明步入電梯繼續想着剛纔的事。“那傢伙旁邊跟的兩個妞倒是滿正點的,尤其是那個想對自己發火的妞,嘿嘿,能有機會的話一定不放過,不如明天打他們留下來的電話問一下!”劉明其實在他們剛走的時候就把林風留的電話記到了手機裡,當然不是爲了林風說的那些話,而是在打琪琪的主意。
電梯緩緩的關上門,劉明依然繼續着自己的思路,滿腦子的齷齪念頭。在親朋好友面前,員工面前,所有認識他的人面前,劉明是一個儒雅,內斂,很有風度的男人。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麼的齷齪。小時侯家境貧寒的他,發奮讀書,爲的就是有出人頭地的一天。他爲了錢受夠了別人的白眼,所以現在事業有了點成就的他從心底裡看不起那些曾經和他一樣在社會最低層奮鬥的人。
他最愛玩一款名爲《天堂》的網絡遊戲,遊戲裡他幾乎是個人見人罵的大垃圾。爲的就是發泄在工作中,在生活裡不敢表現出來的一面。他甚至在《天堂》的遊戲網站裡註冊了一個馬甲叫”靈魂昇華“,發貼說“他的女兒一出生他就開始教她罵人!”“我家裡用的是液晶顯示器”等等這樣無聊的言論。
在他周圍工作的人,沒人知道他在網上的另一面。除了一個人,那人曾經是他的助理也是他的情人。
想到這個名叫伊凡的女人,他的嘴角不由的抽動了一下。這是個爲了金錢能做一切的女人,內心和他同樣卑鄙無恥。在和他有了一段時間的關係之後,這個女人居然用肚子裡有了孩子這樣的老套着數來威脅他。於是在某天的夜晚,他將這個女人解決掉了。地點就是超市另一面的進貨通道,他不能讓別人威脅到他。當時心慌意亂的他,殺了人之後就落荒而逃,連屍體都沒來得及處理。
第二天他早早的出現在進貨通道內的時候,卻發現屍體不見了。難道是當時自己沒把那女人殺死?可是不太可能,胸口上連續三刀,沒理由不死的。算了不想這些了,劉明使勁的搖着自己的腦袋,似乎想甩掉這些黑色的記憶。
可是思緒還是定格在伊凡的身上,他還是喜歡伊凡幾乎垂地的長髮,摸起來柔軟順滑,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那女人在他拒絕和她結婚之後,就減掉了頭髮。他想起曾經給伊凡說過的一句玩笑話,他說伊凡留了這麼長的頭髮,冬天都不用帶圍巾,只要在脖子上一繞就可以當圍巾了。
“圍巾!”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猛的一驚,難道和那個紅圍巾有關?
劉明慌了神,隨即又安慰自己,兩件事應該沒什麼關聯吧。“這麼電梯還在朝下走?”劉明這時候纔想起來,從三樓到一樓根本用不了這麼長時間的。
他擡頭看了一下,電梯上顯示的是數字是-1層,按鍵上亮着的也是-1層的燈。可是電梯沒有停下來,門也沒有開,依然在運行着。
劉明驚了,這是這麼回事。他慌亂的按着電梯上1樓的鍵,沒有反應。然後電梯上-1到25這些按鍵開始亂跳,挨個的亮來亮去,象是在做遊戲。
劉明腦門子上開始冒汗,電梯忽然發出一聲巨響,停了下來。燈還是顯示是-1層,門慢慢打開。
劉明看着電梯的門外,黑洞洞的空無一物。他記得-1層是儲藏室和電工房,維修間,晚上不應該這麼黑的,今天也邪了,居然黑沉沉的。他按了按關門的鍵,沒有反應。突然黑暗中一個點紅色出現,似乎在很遠的地方,然後由遠及近。象是一簇邊跳動邊超前移動的火焰一般,朝電梯這邊過來。
劉明嚇壞了,心裡的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使勁的按着一層的按鈕和關門的按鍵。電梯門忽然合上了,劉明鬆了一口氣。電梯動了一下之後,開始朝上升,劉明幾乎癱倒在裡面。
很快讓劉明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電梯並沒有在一樓停,而是不停的朝上升了上去。恐懼在一次張開了大嘴,讓劉明成了口中餐。
他發瘋般的拍打着電梯,大喊大叫。最後他看到了電梯裡的求救鍵,他使勁的按了下去,連按了幾次那個上面畫着鈴鐺的鍵始終沒有反應,根本不亮。
“這是怎麼了?”他嘶啞着嗓子大吼“救命......”他早失去了從容儒雅的風度,象一隻可憐蟲般的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不要傷害我......”他雖然激動,可是他覺得事情和伊凡有關。平時他雖然笑裡藏刀,暗算別人,背地裡揹着妻子去嫖妓,在上司面前說某某的壞話,甚至想過要弄把刀來把董事會那些尸位素餐的傢伙們大卸八塊。可是這些都不算什麼,關鍵是他殺過人,殺過一個跟他一樣卑鄙卻臭味相投的女人,一個表面上和他一樣大度,完全配的上他英俊的女人,心裡卻惡毒的女人。他知道是她來索命來了,她惡毒的性格就和他自己一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他有不滿的人,哪怕只是一個眼神。
可是他不知道她在這棟大廈的那一層,就因爲不知道看不見,所以他害怕。他覺得她隨時會出現在他的身後,隨時會用留着尖尖的指甲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用森森的白牙咬破自己的大動脈,然後用曾經舔遍他全身的舌頭舔食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