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仍然開着,雖然看不遠,但是讓我有種虛幻的安全感,覺得如果有什麼怪東西從前方出現的話,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白珍珍小聲說:“大神棍,我認爲你應當開車慢慢往前,這樣的話或許可以到達濃霧外面,不管怎麼說,總好過在這裡束手待斃。”
我茫然點了點頭,心裡覺得這個建議着實不怎麼樣,但還是按照她所說的做了。
踩下離合器,掛檔起步,車輛慢慢往前。
我讓左前輪壓着路上的白‘色’分道線行駛,覺得這樣做可以保證不會撞上圍欄,也不會飛下立‘交’橋。
先前那位罵人的司機閣下肯定也不願意表演絕命飛車,可是他卻下去了,現在多半已經掛掉,由此推想,我採取的措施未見得有效。
小夢低聲說:“雷大師,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我努力以平靜的語調說:“沒有。”
白珍珍:“我打個電話,叫‘交’通□□來開道。”
我:“根據我的瞭解,電話恐怕打不通的。”
珍珍:“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她拔了‘交’通事故報警電話,鈴聲響過三遍之後,接通了,但是手機裡傳來的聲音卻很奇怪,有氣無力的,拖沓而緩慢,就跟陳年香港電影裡的鬼一樣。
“這裡是黃泉‘交’通服務熱線,有事需要幫忙嗎——?”
珍珍:“別裝神‘弄’鬼的,不會好好說話嗎?”
手機裡:“有意見請在凌晨兩點到五點這個時間段拔十三個零,找地府服務熱線投訴,我的編號是一九八四,我一點也不高興爲您服務,可是沒辦法,這是我的工作——,祝您早日死亡——。”
依舊鬼聲鬼氣,慢吞吞的,聽了讓人想發怒。
珍珍氣乎乎地掛斷電話,大聲抱怨:“這臭婆娘,膽敢耍我,真是可惡。”
車輛已經在霧裡駛出一百多米,仍然在霧裡。
我:“你有幸和地府僱員通電話,不應該生氣,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做這種事。”
這時車頭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由於距離很近,已經無法避讓,於是發生了碰撞,幸而速度較慢,幾乎在感覺到震動的同時停下來。
珍珍樂呵呵地說:“大神棍,你超過十萬公里的安全紀錄完蛋了,因爲你剛纔撞了人。”
我沮喪地解釋:“那傢伙是不是人還很難說,也許撞到的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