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因爲她再也想象不出,還有什麼會比在這裡更糟糕。
當夜,她和這位胖男子離開了黑牢,到了胖子的家中,然後她親眼看着胖子將其臥病在牀多年的髮妻用枕頭捂死,接下來,在自家房子的地板下面挖了一個大洞,將屍體扔進去,填土掩埋,多餘的土石則弄到院子裡種花。
她頂替了這位不幸的女人的戶口和糧食供應本,過了一年多的平靜生活,然後胖男人另結新歡,與她離婚,將她掃地出門,什麼也沒給她,還說如果不是他救了她的話,她早已經死了幾十次,她應該對他感恩戴德。
此後她在車站當過臨時搬運工,撿過垃圾,在廉價小旅店裡做過野雞,去別人種的菜地裡偷菜拿到路邊叫賣,然後去換饅頭吃。
她雖然大學畢業,有會計師證,對於電腦熟悉得不像話,懂得如何編程,如何製作網頁和網站,打字速度一分鐘超過一百多個,英語六級,還會開車,但是在這個神奇的時代卻找不到一份能夠餬口的穩定工作。
有幾次,她抱着知識能夠改變命運的想法,到城裡的高校門口,遇到看着還算體面和正派的人,就過去搭訕,想通過顯示自己的知識這種辦法來爭取更好的處境,但是她失望了,根本沒人理睬她,有時她糾纏不休,把人惹急了,還會捱罵甚至捱揍。
有一次她看到一位黃頭髮的洋人,急忙衝上前去,用英語做自我介紹,那人對她也顯得很感興趣,但是很遺憾,交談了不足兩分鐘,想說的話還沒有講出十分之一,街邊就衝出來幾位壯漢,捂住她的嘴把她揪走了,那位洋人上前與人爭搶,試圖阻止這種暴行,但是卻被人擋在外面,無法靠近她。
此後她在監獄裡呆了幾個月,然後去了收容所,又過了幾個月之後,終於重獲自由,繼續在城裡流浪。
她只能過着流浪婆的日子,三餐不繼,運氣好的時候可以在旅館裡住一夜,洗個澡什麼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爲了食物而奮鬥。
無論是誰,只要能夠給她一斤糧票和兩毛錢,就可以享受到她的性服務,如果給兩斤糧票和五毛錢的話,就可以帶她去過夜。
在冬天的時候,標準更加降低,只要有人肯給她東西吃,她就隨便和什麼人睡覺,跟着人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