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表情扭曲的瘦弱小‘女’孩從一隻紙象和一隻紙恐龍當中擠過來,尖叫着撲向我,兩隻小小的胳膊在空中揮舞。
看上去像是幼兒園的小娃娃發怒打架那樣。
把這樣一個孩子刺死是無法做到的事,於是我把桃木劍‘插’回到口袋裡,伸手揪住其衣領,把她提起來,拋向身後的人羣當中。
然後我看到了出乎預料的一幕,沒有誰伸出手接住這個小孩子,多位成年人閃開,站到一邊,就這麼看着可憐的小傢伙摔到地上。
她的一條手臂骨折了,肘子反轉到身後,呈一個怪異的角度。
然後更糟糕的情形上演,一位‘肥’壯的中年男子彷彿沒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女’孩,踩着她的‘腿’往前邁步,巨大的腳所到之處,‘弄’出了骨頭折斷的聲音。
然後又有一位老太太和一位醫師踩着小‘女’孩的軀幹往前走,彷彿地面上是一隻墊子而不是小孩。
我沮喪地看到,小‘女’孩的肋骨顯然斷了許多根,瘦弱的‘胸’部下陷得厲害,鞋印的形狀非常明顯,許多紫紅‘色’的泡沫從她嘴裡溢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有點生氣,於是停住,讓位於後方的紙人閃開一條道,把這三個踩死了小‘女’孩的傢伙放過來,然後將他們一個接一個刺死。
我在心底盼望眼前發生的一切全都是噩夢,當我醒過來之後,一切都煙消雲散,什麼事都沒有。
然而我明白這並不可能,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
來不及想太多,只能繼續往前。
一具又一具屍體躺下,我已經記不清楚殺掉了多少人,感覺有點兒累,但是別無選擇。
我的身上的濺滿了血跡,粘乎乎的非常難受。
由於最近我改良了紙人的工藝,用一些防水的紙剪出紙獸和紙人,所以它們全都不怕血,踩着地上的血窪仍能若無其事地前進,不像從前那些紙質造物一樣會被泡爛。
走廊彷彿沒有盡頭,我大概往前衝了有三百米,也許是五百米,總之很遠,一路這麼衝殺過來,就算是趙子龍想必也會覺得很辛苦吧。
一直看不到樓梯在哪裡,也找不到電梯,沒有任何一個出口,全都是清一‘色’的牆壁和一扇一扇的‘門’。
途中我幾次踢開了‘門’,卻看到裡面全是空‘蕩’‘蕩’的病‘牀’,看不到患者,也沒有醫護人員。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清楚‘弄’死了多少人,有時我也忍不住想,殺人未免也太過容易了吧,感覺沒什麼道理,我又不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如果光憑體力和拳頭與同齡男子打架鬥毆的話,我至多也就是個中等水準,一百人當中,我可能排到六十名左右,至多就這樣啦。
可是直到現在,我殺掉了至少有兩百多號人,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除了手臂痠痛和身心疲倦之外,什麼事都沒有。
這個顯然有些不符合邏輯。
可是人界的邏輯和常識在此地有效嗎?對此我有些懷疑。
前方仍有許多不怕死的人不斷涌來,彷彿‘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