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十一章 下山祭拜



時間流逝飛逝,轉眼便是年關了,山裡過年一般都是吃一頓團圓飯,大家樂呵樂呵而已比之凡間少了許多樂趣。

楚璇渾然沒覺得過節的氣氛,每日裡搖着從二師兄那裡搶來的躺椅,舒服的在門前曬着太陽,陽光將他和藍姬都鍍成了金色,地上蒸騰着一絲絲的靈氣以難以捉摸的速度向着他二人的體內鑽入,無時無刻不在增強着他們的修爲。

“藍姬,或許這便是我一直追求的日子,懶洋洋的,什麼都不愁,沒有權利爭鬥,日子這般過下去,即便是不成仙也無所謂了。”楚璇開口微笑道,他的身心都融入了這片安詳中,靈識隨着他的精神一鬆,四下散入了這片天地裡。

一切彷彿盡在掌握之中,靈識感知下懷裡的藍姬懶散的寽着毛髮,腳下的青草隨着風兒搖擺着,再遠處,弟子們正在辛勤的練習法術,而方天誠和趙天豪倆人則在旁邊指點着,一切都看起來是那般的和諧,這就是楚璇追求的生活,爲夢想而拼搏,無憂無慮。

喜怒哀樂皆拋,楚璇的心神在這一刻竟然得到了昇華,原本對於道的理解不是很清楚的他,豁然間彷彿抓住了一點。道的存在不正是自己的本心嗎?世俗的名利等等使得世人追名逐利,迷失本心,忽略了生活的本質,無非自在二字,但是卻從未有人當得自在二字,因爲每個人都有牽絆。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楚璇追求的都是自在,前世爲脫離家族而奮鬥,今生爲不被他人瞧不起而奮鬥,私生子的身份,遭受他人白眼,這便是他的羈絆,但是這無疑也是鞭笞他成長的教鞭,有了目標執着方能勇往直前。求道並不是便要一個人絕情絕愛,相反有了執着纔會有原動力,纔會向着目標前進。

“只有永恆的存在才能得享真正的自在,現在雖然的我還不得自在,但是過往一切都與我無關了,我不再是那個受奴役的私生子了。”想通這點的楚璇心靈神會,道心更加鞏固了。

他睜開眼睛,臉上現出淡淡的微笑,此刻楚璇身上的氣息與剛剛發生了點不同,但是到底哪裡不同,卻又無從捉摸。

藍姬驚訝的擡起頭,問道:“楚璇,你怎麼了?”

“我想通過了點事情,呵呵。”楚璇摸着她,忽然戲謔道:“藍姬,走,咱們去烤肉,叫那些弟子們都饞死。”回覆了點本心的楚璇忽然喜歡起惡作劇,身上的出塵之氣似乎少了點,整個人變得更加平凡真誠如孩童一般。

楚璇惡意的烤肉,攪的一干弟子個個沒了心思練習法術。最先忍受誘惑的便是方天誠,衝上來就對楚璇手中的烤肉搶道:“師弟,分我點烤肉,饞死我了。”

“師兄,你無恥,小六,留點給我。”二師兄二話不說棄了弟子化身清風追上來。

“小師叔,也給我們留點。”一干弟子興沖沖的撲了上來~~~

酒足飯飽,雖然是無酒的飯飽,但是術院門下卻是沒一個人臉上不泛着不正常的滿足神色,楚璇的烤肉將他們遲遲無法填報的口腹之慾給大大的滿足了,一干人要麼是懶散的坐在地上大口啃着肉,要麼是眼巴巴的看着,捨不得吃手中的烤肉,大吞口水,更有甚者,竟嚎啕大哭起來,總之是千奇百怪,思想獨特。

忽然天空劃過倆道劍光,其中一道正是秀陽的,而隨後一道弱了許多,倆道劍光一落下,秀陽見到弟子都懶散的吃着烤肉,全無一點道士模樣,不禁臭罵道:“誰烤的肉,還有點規矩沒,還給我起身來練習法術,盡給我丟臉。”

在秀陽身後站着的不正是許久未見的毆敬學嗎?毆敬學好奇的看着術院門下衆弟子沒個正形,不禁憋着笑意,嘴角肌肉一直抽動不停。

楚璇眼尖,一眼便見到他,開口問道:“敬學,你怎麼來術院了?來看我的嗎?”

毆敬學目光上下掃了一下楚璇,驚訝道:“你是楚小哥,你吃什麼了?怎麼倆年多沒見都比我還帥氣了,都快趕上姑娘一樣漂亮了。”

“哈哈~~”一干弟子狂笑起來,其中以幾位師兄笑的最歡快。

楚璇氣的牙根直癢癢的,身子一竄出,化出數道殘影,直繞到毆敬學的背後,擡腳就一踢,嘴裡直罵道:“叫你小子狗嘴裡沒好話。”

“我閃。”這倆年毆敬學也不是白混的,一身修爲達到了化氣初境,見楚璇踢來,忙嬉笑的閃開,楚璇一腳踢了個空,咦了一聲,再度竄出,跟着全身氣息撲上毆敬學,將他牢牢鎖住,毆敬學只覺得全身一緊,不容他逃開,屁股上肉最多的地方和楚璇的腳來了個親密的接觸,一股柔和的大力將他整個人踢飛出去,落在五丈外。

毆敬學在半空中捂着屁股,鬼叫道:“楚小哥,你幹嘛喜歡踢我屁股啊,好疼啊。”身子忙在半空急忙轉了半個圈,安穩的落地。

楚璇朝他身上仔細打量,滿意道:“不錯啊,化氣初期的修爲,看來在劍宗那沒白呆。”

毆敬學一臉得意道:“那是當然,也不看看小爺我是誰,我可是天才。”楚璇白了他一眼,教訓道:“虧你還自誇天才,連我這個氣璇境的都能打敗你,你羞不羞啊。”毆敬學被他這麼一訓,頓時耷拉起腦袋。

一旁的秀陽看着他們打鬧完,方纔開口道:“你們敘舊完便談正事吧,楚璇,百行孝爲先,難道毆敬學有心回去祭奠父親,你隨毆敬學下山一趟。”

楚璇點頭,道:“祭奠叔父這是應該的,只是師傅,就我們倆個嗎?以我們的修爲下山,只怕不夠吧。”啓元宗的弟子下山最起碼要達到凝氣期方準下山遊歷。

秀陽道:“無需顧慮,你們只是到山下一躺,不算出山,放心的去吧,有危險發信號求救便可。”

楚璇歡喜的點頭,他早就想下山一躺,好方便去通報神宗消息。其他幾位師兄一聽下山去,忙湊到楚璇跟前求帶東西回山。

“小師弟,帶點好吃的回來啊,什麼醬紫鴨,千層糕,五花捲~~~”

“小六,記得去賭坊轉轉,看看有啥新鮮的賭技出爐,記得學了回來教我。”

“小六,給師兄我帶最新印刷的那個春宮圖回來。”這是孫天書的變態請求,一下子所有人都淫笑起來。

“~~~”

楚璇是被嚇着撲上毆敬學的劍光狼狽下的山~~~

走在白雲城的街道上,看着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準備過年的喜慶勁,楚璇倆人竟有種再世爲人的感覺。

毆敬學那個喜悅勁,別提多大了,一路上衝着不少年輕貌美的姑娘擠眉弄眼的,如今的他修煉有成,身上有着一股獨特的氣質,自然散發出來,引得不少女子臉紅不已,紛紛側目疾速離去。

這若是以前的楚璇,定會好生教訓一下毆敬學,但是如今楚璇也有點童心未泯的樣子,覺得他這般無傷大雅,也就隨他胡鬧去,跟在毆敬學身後信步闌珊的走着,不時的摸摸透出頭四下好奇張望的藍姬小腦袋。

走到胭脂攤前,藍姬出奇的開口懇求道:“楚璇,我要那胭脂水粉。”小狐狸的爪子指着一盒水粉眼巴巴的看着,楚璇有些好笑的看向那水粉盒,是紫檀木做的盒子,上面雕刻精美,難怪會吸引這小狐狸,心裡尋思着是女子就愛水粉,狐狸也難免。

掏向衣袖,準備買下這盒水粉,但是楚璇忽然發現自己囊中羞澀,出來的太急,竟然忘記管秀陽要錢了,忙叫住前面嬉笑的毆敬學:“敬學,你帶錢了嗎?帶了就幫我買下這個。”

毆敬學不悅的轉聲抱怨道:“我說你們術院至於這麼窮嗎?不但連把飛劍都不賜給你,就連這錢也不給嗎?咦,你手裡的不是胭脂嗎?嘿嘿,你個大老爺們怎麼想起買這東西了?說,勾當上丹門的那晚美女了。”

楚璇白了他一眼,喝道:“快點付錢,再敢亂嚼舌頭根,小心我再踢飛了你。”毆敬學不自覺的摸了摸屁股,伸手入懷,原本歡喜的臉色頓時精彩了,尷尬無比的看着掏出來空空如也的荷包,他喪氣道:“我忘記帶錢了。”

“去你的,剛剛還大言不慚的。”楚璇佯裝擡腳要踢他,毆敬學趕忙朝旁躲開,不想正好撞上一滿臉橫肉的花花公子哥身上。

被撞的人當即破口大罵:“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撞本少爺,給我打。”身後的五六名家丁二話不說就要上來揍人。

毆敬學一瞧這些人,竟然是老熟人,不禁惱火喝道:“放肆,不認得你家毆爺爺我啦。”轉而瞪向被撞的那人,陰陽怪氣道:“趙坤,你小子長雞眼了,居然認不得我啦,居然還敢叫人打我,我打你

還差不多。”說完搶過對方手中的摺扇狠狠在他腦袋上一敲。

趙坤咯咯笑道,不怒反喜的一把抱住毆敬學叫道:“是你,你爺爺的終於回來了,我家老不死的說你沒死我還不信呢,現在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走,兄弟,香滿樓我坐東,咱們好好的敘敘舊。”拉着毆敬學就要走。

毆敬學趕忙朝他懷裡掏錢道:“有錢不,有的話給我兄弟買點玩意。”

“給~~”真是財大氣粗的主,一出手便是一大錠銀子,小攤販樂的笑不攏嘴,一行人直奔酒樓~~~

香滿樓,毆敬學與趙坤倆人滿心歡喜在脂粉堆裡逍遙,不時的打屁扯淡,姑娘們紛紛對不近女色的楚璇大敢好奇,不時的勸酒,想要就此灌醉他,可是就是不見楚璇一絲醉態。

趙坤見了大爲吃驚道:“兄弟,你這哥們好生厲害,這十七八杯酒下肚,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毆敬學嘿嘿道:“那是當然,我們倆現在可都是有爲之士,豈能被你這點小酒給放倒了,來,今兒個可要盡興啊。”

楚璇樂呵呵的看着這倆人胡天搞地的拼酒,懷裡的藍姬眼巴巴的看着楚璇杯中的酒水,想着趁其不備偷嘗些,但是卻被楚璇一把給摁住了爪子,楚璇滿臉笑意的看向她道:“想喝酒可以,別和我同杯。”爲她重新斟滿一杯,小狐狸高興的一口飲盡,第一次嘗酒的藍姬噢一聲,倆眼一翻,酒勁直接把她放倒了。

楚璇苦笑的要抱她回懷,突然藍姬又跳了起來,直呼暢快,看樣子是迷上了酒,沒有化形的她在地上醉醺醺的跳着舞步,讓人大爲驚奇,不禁捧腹大笑。

衆人的笑聲驚醒了她,嚇的她趕忙鑽回了楚璇的懷裡。

酒過三巡,衆人都喝的七七八八,忽然一小廝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直報道:“少爺,老夫人快不行了,你快點回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趙坤一聽,激出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喝道:“此話當真,走。”一馬當先衝出了酒樓。毆敬學和楚璇對視一眼,隨即跟出去~~~

楚璇沒想到趙坤就是趙銘錢之子,來自趙府門前,他不禁有些感觸,當年他與毆葉先生一同前來爲老夫人治病之事,彷彿就如昨日發生一般歷歷在目。

臥房內,全府的人齊聚一堂,哭聲一片,小春正在爲老夫人施針,二年不見,小春一如往昔,臉上多了幾分濟世救人的仁心,便如過亡的毆葉一般。

趙銘錢在牀邊焦急不已,一見兒子一身酒氣的回來,不禁惱火的罵道:“你這個短命鬼又在外面喝花酒,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說着便打,趙坤嚇的面如土灰,都忘記了動手,楚璇忙竄到他跟前攔住趙銘錢的手,道:“趙城主,還請息怒,他是乍見我們太過高興方纔一道喝酒的。”

趙銘錢一見是楚璇,驚訝滿臉,再見到一旁的毆敬學,忙躬身道:“啓元記名弟子見過倆位師叔祖。”

“別這麼叫我們,這可擔不起,救人要緊,這些虛禮就免了。”倆人忙扶起他,口中直呼不敢。

毆敬學忙走到牀頭,問道小春:“小春,老夫人身子骨如何?”

小春一見毆敬學驚的渾身如電擊一般,險些下錯了針,幸好及時穩住,激動道:“少爺,你好了?師傅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提到父親,毆敬學臉色一黯,想到父親生前濟世爲懷,心中不免發堵,竟主動爲老夫人搭起脈來,這一搭脈,毆敬學的臉色頓時詫異無比,忙衝楚璇叫道:“楚小哥,你來看看老夫人這病症好生奇怪。”

楚璇忙上前,他不懂行醫,不懂望聞問切,但是這望卻是常人都懂的,乍一見老夫人的臉色,面如蠟紙,印堂發黑,有一團黑氣隱隱在其中盤桓。

“妖氣。”楚璇驚訝脫口道。

小春驚訝道:“妖氣,難怪我的鍼灸醫藥都無任何用處。”

楚璇將他推開,手搭上老夫人的額頭,直覺得她全身時而滾燙異常,時而冰冷刺骨,不禁大着膽子輸入一段真氣入他體內,不料真氣剛剛涌出手心,這團妖氣便反撲而來,楚璇的手被彈開,手心上爆發出一層密集的火電來,真氣與妖氣相互搏鬥着,最後只見楚璇左手食指上冒出一層藍光,妖氣被吸的乾乾淨淨。

毆敬學問道:“你怎麼樣?”

楚璇動了動左手,道:“沒事,這妖氣有些古怪,其中似乎帶着點巫蠱之能,居然能夠反攻。”

楚璇問道趙銘錢:“最近老夫人可有接觸過什麼奇怪的人?”

“沒有,我娘一直在府中靜養,不曾接觸過什麼人。”趙銘錢回道。

楚璇食指敲着額頭疑惑道:“既然沒有接觸什麼人,這妖氣是如何度入老夫人的身上的?”

趙銘錢一見事情不妙,忽然想起什麼,趕忙道:“一月前,我娘曾經回祖屋小住幾日,會不會是那時候被人害了。”

楚璇點頭懷疑道:“可能是,不想了,先把她身上的妖氣除了再說。”

楚璇二話不說,一指點在老夫人的眉心,手中的天璇戒爆發出一道幽藍的光芒,眉心的妖氣便如一條小蛇一般盤旋他的食指被吸了進去,老夫人的臉色也便的正常起來,只是一番折騰,臉色有些蒼白無力。

“小春,開些溫補的藥給夫人。”毆敬學吩咐道。

“多謝倆位救母之恩,請受我一拜。”趙銘錢是個大孝子,這番恩情令他感激涕零,當下便跪下,楚璇趕忙拉住道:“跪不得,我們也只是趕巧了,你是啓元弟子,豈能不幫你。”

客廳奉茶,衆人寒暄了幾句,楚璇與毆敬學便隨了小春返回重建好的醫館。

一路上,楚璇都愁眉不展,心思重重的,毆敬學不免擔心問道:“楚小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出趙府便老是皺着眉頭。”

楚璇擔憂道:“我總覺得老夫人中妖氣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或許是我多慮了。”

馬車到了醫館門口停下,三人下了車,看着重新建好的醫館,毆敬學不禁有些惆悵,遊子歸家,高堂不在的那種心情讓他不禁神傷,楚璇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爹要是看到你這樣,要罵我沒照顧好你了。”

毆敬學沒有心思和他鬥嘴,憂傷的問道:“小春,我父親葬在哪了?”

“城郊三裡水。”小春的聲音很小,幾乎只有他聽見。

毆敬學滿臉淚花,喃喃道:“孩兒不孝,沒有給您老選個風水寶地安葬。”

楚璇見他如此神奇,問道小春方知城郊三裡水是一塊亂葬崗地,不禁替毆敬學感到難受,拍拍他肩頭道:“別太難過了,當年你性命不保,我們沒能好生送他老人家,這怨不得你。”

毆敬學嗚聲步入了醫館,楚璇也沒跟去,此刻讓他獨處些時間方能解開心中的感傷。

楚璇隨着小春步入書房,掩門關上的那一刻,小春立刻跪拜道:“弟子見過公子。”

楚璇扶起他問道:“這倆年你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小春立馬道:“是智女大人暗中幫的忙,再加上趙城主多方幫忙,醫館才得以保住。”

楚璇盯着他道:“你入了智女門下?”

小春點頭道:“是的,我雖是師傅門下徒兒,但是並不算是神宗弟子,智女遣人收我爲奴僕。”

想起智女,楚璇便想起那張蒙着紗巾的臉,內心不禁有些熱血澎湃,開口問道:“智女對你可有什麼交代?”

“智女大人請先生量力而行,說人尋得固然是好,若是尋不得也不打緊。”小春對智女的吩咐並不明白,只是一一如實報告。

楚璇點頭道:“你回她就說要尋的人有了些眉目,相信不久就會尋得。”沉吟一會兒,繼續道:“小春,我們的身份,敬學不知道吧。”

“少爺不清楚。”

聽得如此,楚璇也就放心道:“這樣也好,讓他輕鬆的過一生吧,日後若無必要,別把咋們的身份透露給他。”

“是,屬下明白。”

“你去準備些紙錢香火,明日我們便去祭拜毆先生。”

“是。”小春退下。

楚璇回客房,一夜安心煉氣打坐,可是心中卻遲遲無法安神,趙家的事情老是縈繞在心頭,讓他心頭如紮了根針一樣怪異。

翌日清晨,白雲城被一層大霧籠罩住,往來街道迷迷濛濛的,好似少女的蒙面輕紗,叫人看不真切。

如此大霧天,馬車是行不得了,楚璇,毆敬學還有小春三人便徒步向着城

外而去。

小春手中挎着大籃子,毆敬學看着裡面的紙錢香燭面色一陣陰暗,不知在做着什麼心思。

城郊三裡水位於山陰下,此處墳葬頗多,多是窮人無力擇地纔在此地草草埋葬的,見到密林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土丘墳墓,不少的墓碑已經傾塌,毆敬學的臉陰沉的幾乎要擠出水來了,楚璇心頭也是一陣不暢快,此地陰氣太過深重,壓抑的人心頭沉重。

林間的烏鴉嘎嘎鳴叫倆聲,透着無限的淒涼。

“少爺,前面就到了。”小春有些害怕道,死者爲大,大清晨的三人就跑到這無人煙的地方,讓他心中有些發毛。

墳頭上,倒不似其他墳堆雜草叢生,楚璇與毆敬學倆人動手爲墓碑上撣灰,小春擺下燭火,毆敬學在墳前叩拜嚎啕大哭了一場,震的山林裡毛孔悚然的。

楚璇在碑前鞠了三躬,心中默唸道:“先生,你的公子如今成才了,雖然還有些毛毛躁躁的,但是既然我引他入了仙途,就必定讓他得道成仙,以慰你在天之靈。”

“唬~~~”林間傳來怪異的嘯聲,一時間濃霧越發的大了,大到連面前的墓碑都看不清楚了。

楚璇眉頭直皺,他的靈識四下散開,發現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妖氣正向着這邊撲來。

懷裡的藍姬一陣悸動不安,傳音給他道:“楚璇,來人身上好邪惡,有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唬~~~”又是一聲長嘯,由遠及近,清晰的傳到三人的耳中。

三人背靠背警惕的站立着,楚璇大喝道:“何方妖孽,膽敢在我啓元宗山下裝神弄鬼,還不現身。”

“嘎嘎,毆敬學,楚璇,我等你們二人可是足足等了倆年之久。”如鬼嚎般的笑聲傳來,讓人不禁毛孔悚然。

“這是~~”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毆敬學陷入了迷茫之中~~~~

邪惡的屍臭傳來,毆敬學一下子便陷入痛苦的回憶中,喝道:“是他,是他殺了我爹的。”

“他居然沒被燒死。”楚璇面色一凜,毆敬學已經噴出飛劍,衝進了霧氣裡,楚璇想攔都沒有機會。

“該死的。”楚璇惱火的一跺腳,只聽一聲慘嚎,便見霧氣中一團邪惡的黃火漂浮,楚璇暗道不妙,身子急速朝着那團邪火撲去。

掌風呼嘯而出,將眼前的迷霧驅散,只見毆敬學吐血倒地不起,那團邪火正朝着他撲來,楚璇當即一掌撲去,將邪火打散,救了楚璇一命。

四周的濃霧再度聚集,一道身影在周圍晃動,楚璇顧不得追敵,查看起毆敬學的傷勢,胸前中掌,好到有真元護體,沒有大礙,只是人昏迷了。

楚璇忙掏出二師兄送的一件護身符貼在他身上,便鑽入濃霧中追敵而去。

“這死殭屍怎麼跑的一點風聲都沒。”在目不可視的情況下,楚璇只得依靠全身的五官來判斷殭屍的去向,一開始還能捕捉到風聲,但是追出三裡後風聲突然沒了。朝前再追了數十步,楚璇腳下一頓,居然踩到了一件披風,上面傳來一陣屍臭。

“該死,居然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楚璇惱火非凡,忙折返奔回去。

也幸好楚璇一開始在毆敬學身上貼了黃符,引開楚璇後,錢兵便立刻回身前來取他性命,當他大腳踩上對手的胸膛時,毆敬學身上的黃符自燃起來,爆發出一道靈氣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罡氣層,阻攔住了第一波腳力,不過到底是殭屍,力量大的出奇,毆敬學全身上下都陷入了泥土三寸來深。

見自己一腳居然沒踩上毆敬學,錢兵不禁惱火的再度踩上來,這時候楚璇計時敢回來了,一見毆敬學性命不保,忙從懷中掏出大把的黃符來,這些都是從二師兄那要來的,什麼五雷轟頂咒,三清一氣雷,等等數十張符咒拋向了半空中,在錢兵的頭頂一齊炸開。

一道巨大的紅火光在空中炸開,不但將錢兵給炸飛,還將林中濃密的霧氣給驅散了不少。

楚璇胸中的小狐狸一躍而出,噢一聲化出那嬌滴滴的美女人形來,身上環繞的白綾化作七道分射錢兵周身,但是白凌剛剛一纏住錢兵的手腳,一股邪惡的火焰便燒了上來,火勢蔓延迅速,藍姬不得不棄了這幾根白綾,退到楚璇身旁。

楚璇查看了毆敬學的傷勢,見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但是內心對錢兵的怒氣卻是越發的洶涌。

“藍姬,帶着毆敬學和小春走。這傢伙交給我了。”楚璇冷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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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姬一怔,疑惑道:“你行嗎?”

“走。”楚璇冷冷的喝出這個字,磅礴的殺氣自他嘴中涌出,喝的藍姬趕忙捲起毆敬學飛走。

錢兵一見毆敬學被救走,當即就要追上去,但是楚璇朝前跨出一步,死死的攔住他的去路,喝道:“臭殭屍,想不到你居然沒被燒死,今日決計不叫你好活。”

楚璇身上的氣息爆漲,強大的氣勢一波又一波的壓上錢兵,壓的他不敢躍前一步,錢兵一張已經看不出五官的臉露出深深駭意,只是旁人看不出而已。

楚璇目光緊緊盯着面前的殭屍,全身上下用獸皮縫合了被火灼傷掉的皮膚,整個身體上下冒出深深的毒氣,修爲已經達到了化氣後期,此刻的錢兵全身皮肉便如銅牆鐵壁一般,難以撼動,是一場惡戰。

倆人目光交接,一時間都不敢輕易出手,楚璇在思考用什麼法子破開殭屍強硬的肉體,而錢兵則在思索該如何對付楚璇身上數不盡的符咒。

“小子,拿命來。”最終是錢兵先動手,他的肉體強大,直接橫衝直來,一拳轟上楚璇的胸膛,拳頭轟來,只見拳背上冒起森然的冷火,正是剛剛的邪火,本想接下他這一拳的楚璇立馬收手,腳尖點地,身子急速朝後劃去。

“吼~~”錢兵死死撲來,拳頭上的火焰與空氣摩擦發出淡淡妖冶的光輝來,楚璇暗道不妙,腳下一直朝後退,但是就死擺脫不了他,突然後背碰到了什麼,一棵大樹將他的去路給擋去了。

見楚璇身子忽然一頓,錢兵哪有不抓住機會的道理,右拳微微收曲,回力突然將猛烈的轟上去。

“去死吧。”錢兵狂笑道,但是就在他以爲要打中楚璇的那一刻,楚璇的身子卻突然一轉,繞到了大樹後面,嘭一聲巨響,大樹攔腰打斷,橫飛出去。

楚璇趁着對方愣神的那一剎那,反客爲主,奮力一腳踢起地上的石塊,飛石與空氣擦出火花向着錢兵身上砸去,同時楚璇他運起法術,開始凝練出誅邪火雷來。

原本楚璇以爲自己凝練火雷的要花些時間,但是卻驚訝的發現隨着自己戰鬥的本能,自己凝練火雷的速度竟比往常快了數倍,幾乎是瞬間便凝練出一顆丙火天雷,而剛剛踢出的飛石此刻纔剛剛與錢兵發生碰撞。

想也沒想,楚璇立刻改變了策略,直接將西瓜一般大的丙火天雷朝殭屍身上砸去,轟一聲,火焰纏身,一股更加濃的惡臭被燒了出來。

“嘎嘎。”見到自己周身被火焰纏繞,錢兵不怒反笑,只見他全身上下冒出一道白色的屍氣,紅色的火焰立即被熄滅,錢兵獰笑着雙手合十,突然將雙掌分開,一團閃耀着妖冶的紅黃藍三色的火焰團漂浮在半空中。乍看之下,這火焰竟然與三昧真火有着三分相似,但是火焰中充斥着大量的怨氣邪氣與三昧真火的屬性截然相反,而且那火焰的顏色比三昧真火來的更加黯淡。

楚璇見此火焰大爲吃驚叫道:“天吶,你居然凝練出了三尸毒火來。”

三尸毒火乃是隻有殭屍一脈才能修煉而出的一種火焰,可與道家三昧真火相媲美,火焰乃是集齊了天地間的怨氣,陰氣,以及邪氣,再輔以殭屍本體的屍氣淬鍊而成,而修煉這種火焰殭屍要遭受的非人的灼燒之痛,根本就非人可以想象,想不到錢兵居然修煉出了這種火焰,難怪楚璇的丙火天雷根本就燒他不得分毫。

“去死吧。”那團微小如燭火的三尸毒火向着楚璇身上砸來,楚璇可沒傻到自己可以抵抗這東西,二話不說拔腿就跑,但是這火焰就如跗骨之蟲一般,楚璇跑到哪裡就飄到哪裡,根本就容不得他逃跑。

“該死,居然被他的火焰鎖定住了氣息,這下根本就只有迎頭痛擊才成。”楚璇邊跑邊看着身後的火焰,惱火異常,但是腦袋卻是異常冷靜,思付着該如何對付的好。

“小子,哪裡跑,乖乖受死吧。”錢兵從旁突然橫插而來,一記掃堂腿衝飛奔的楚璇下盤掃去,楚璇忙縱身躍起,如此一來,身子卻是遲緩了下來,那三尸毒火呼嘯迎面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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