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炎山,山體內。
熾熱的岩漿正冒着巨大的泡沫,滿耳都是啵啵的爆破聲,空氣中瀰漫着酸臭的怪物,而此刻楚璇被思瑤倆人帶至了此地。
“莫郎,你說楚天跋到底是什麼意思?居然叫我們把他扔在這裡不管了,這不是要送他性命嗎?”思瑤有些不滿,疑慮道。
莫悵也是一臉的遲疑,但是對於楚天跋的話他總是言聽計從,道:“既然在這裡能夠治療他就把他放下吧。”說完手一鬆,楚璇的身子墜入了那無邊的岩漿中,很快隱沒,連渣都不剩。
“咱們先走吧。”莫悵拉着思瑤雙雙飛出離去。
被吞沒的楚璇被天璇戒的青光所護,但是隨着此地的環境惡劣,隱匿在體內的煞氣再度被引發,陡然間,煞氣就在楚璇的身體外形成一道屏障,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在外看來他就好像是一個蠶繭,而無數的岩漿則附着上來,裡三層,外三層的好像瓦工塗抹一般,很快結成了一個巨大的岩石。
岩石密不透氣,在內裡的楚璇開始承受起巨大的高溫,丹田內的真火也隨之迸發而出,與煞氣開始在體外交替爭鬥,隨着爭鬥的開始,溫度越發的高漲,楚璇的身子嚴重縮水,大量失水的他此刻看起來骨瘦如柴。
楚璇的性命堪憂,宿體的性命堪憂,真火和煞氣怎麼能見死不救,倆相罷鬥,齊齊鑽回楚璇的體內,原本失水過多的楚璇陡然間變成一個人肉氣球,被吹的鼓鼓囊囊的。煞氣和真火竄入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全身上下的細胞都經過了重新的淬鍊。
楚璇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成了藍白的玄色,透明的很,此刻他身上有多少經脈,內臟情況如何,在外的人一眼便可看的清清楚楚;然而細胞上,卻有股一股黑色的煞氣包裹,這些煞氣企圖侵佔細胞,但是卻被真火拒之門外。
於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展開,真火不斷的灼燒煞氣,煞氣卻得不到補充,漸漸的煞氣的顏色發生了改變,竟然變得深紫色,漸漸的再度化爲淡紫色,這已經不再是煞氣,而是一種類似於魔炎的火焰。
原來楚天跋安排楚璇在此地的目的便是要楚璇自救,中了煞星入體的人唯有自身之力方可克服,楚璇的體質特殊,又兼有那強大的倆大天火,這小小的煞星之氣自是不再話下。
變異的煞氣得到了真火認可,竄入了楚璇的細胞,滋潤起了楚璇的肉身,楚璇的肉身顏色再度發生了變化,變成了紫色的,一頭玄紫色的長髮飄然而動,整個人看起來古怪異常。
而就在此刻,煞氣的清除使得楚璇腦子清醒了,覺察到體內的狀況,心法開始運轉起來,陰陽淬體煞訣全力施展,流於外表的一切力量都被吸納進體,楚璇的肉身此刻光華內斂,終於是將此訣煉到小成,達到了初步小不滅金身的程度。
而紫府中沉澱的玉液則再度流轉起來,漸漸的九轉完成,在其中形成了一個宛如水漩一般的匯聚點,漸漸的下沉,回到了丹田中,丹田中的真元如江河入海一般乾脆的匯入其中,漩渦越收越緊,就快要成丹了。
這讓楚璇很是興奮,然而偏偏這時候,火山發動了暴動,楚璇的身子被很乾脆的噴出了火山體內,受到強大震動的他狼狽的竄出岩石,虛空凝立在半空的他氣的咬牙切齒的咒罵老天來:“臭老天,你存心不想我結丹是吧?混蛋老天,賊老天,混蛋~~~”一道閃電很乾脆的劈在了楚璇的身上,小不滅金身初成的楚璇渾身一個激靈的栽下雲頭,暗道:“這老天果然是不能罵的。”
在山林中摸索了三日,楚璇方纔摸清了路,御劍向着聖京而來,剛剛從雲頭落下,楚璇便覺得奇怪,城中氣象大變,比以前更加繁華了。
覺得詫異的楚璇尋到了清微堂,一進去,此地的執事便吃驚道:“楚璇,你還沒死?”
楚璇奇怪問道:“怎麼了?難道我應該死嗎?”
“你不知道,這三年來,大家都以爲你死定了,可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
“什麼,三年?”楚璇吃了一
驚,隨即鎮定想清楚了一切,自己化解體內的煞氣足足浪費了三年的時光,忙問道這三年的變化,自那日楚璇被思瑤帶走後,趙氏倆兄弟,都去了明心劍宗安家,正道倒是沒有爲難他二人,如此安排倒是令楚璇安心了不少。
但是隨即他聽聞藍銘辰即將與谷雪進行訂婚儀式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
“好的很啊,整個事情的發展都按照星幻語言的走了啊。”楚璇咬牙切齒的說道,全身的氣息刻意的壓住了,但是饒是如此,整個廳內的人也紛紛感到恐怖。
嘭一聲,楚璇撞破了屋頂,化虹而去,執事呆呆的看了半晌屋頂,隨即醒悟過來,忙飛劍傳書給師門告知此事。
楚璇並未直接回山門,因爲他個人力量實在是弱小,怎麼可能叫衆位長輩聽自己意見取消訂婚,而若自己大鬧婚禮,則顯得太過蠻恨,會惹的他人非議,這可不是他所希望見到的,故而他直接飛到了天音閣。
正在庭院內賞花的楊婉驀地感受到身後出現的氣息波動,心頭一顫,隨即忙翻身一掌打去,楚璇輕鬆的接下這一掌,嬉笑道:“怎麼一見面就賞我耳刮子啊,這實在是太不厚道了。”
“公子?”楊婉吃了一驚,隨即臉現狂喜叫道:“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楚璇呵呵笑道:“怎麼,你很希望我死嗎?我死了你女兒可就成了寡婦了,你捨得?”
楊婉嘴撇撇哼道:“你還敢提鈴兒,上次的落紅事情我可都知道了,你倒好,人既然要了,幹嘛又不和她圓房,你可~~”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楊婉被楚璇捂住了嘴,他身子迅速淡化隱身在旁,這時候妙鈴兒一臉憂鬱的走了進去,奇怪問道:“娘,你剛剛在和誰說話?”
“沒~~沒有。”楊婉做賊心虛的說道:“你怎麼來了?臉色怎麼這麼差?可是昨晚又沒睡好。”隱身的楚璇瞧的分外仔細,妙鈴兒哪裡是沒睡好那麼簡單,眉心印堂一摸黑氣纏繞,分明是日有所思,導致的心魔纏身,如今修爲更是不進反退。
妙鈴兒撲到楊婉懷中,低聲哭泣道:“娘,我又夢見他了,你說他還活着嗎?”這個他自然是指楚璇。
“當然還活着,我女兒相中的男人怎麼可能就這般死了呢?”楊婉摸着女兒的秀髮安慰道,不由的替她擔憂,這般下去,只怕不消幾年,她非出事不可。
楚璇偷偷的在一旁現出身,手指放在嘴邊命楊婉不要開口說話,突然間從背後將妙鈴兒抱住哈哈大笑道:“我可愛的妙鈴兒思春了?真是叫我好開心啊。”
妙鈴兒突然感受到一男子的臂膀不軌行爲,剛剛要出手,一聽得楚璇的話,頓時喜上眉梢,滿臉的怒氣轉瞬化爲春色,忙轉身一把死死的抱住楚璇,聲淚俱下道:“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感受到妙鈴兒的真情流露,楚璇哪裡還有不感動,手在她後心輕輕的拍道:“好了,我這不走了,這不是回來了,呵呵,我再也不叫你這般擔心了。”
楊婉此刻已經悄悄離去,楚璇見狀,輕輕的分開妙鈴兒,輕輕的吻上她的脣,這一吻足足等了三年~~~
清晨的陽光灑入,照射在牀上赤露的倆人身上,妙鈴兒羞澀的掙扎起身穿衣對鏡梳妝,楚璇則一把從後背抱住她,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的芳香,道:“鈴兒,你真美。”
妙鈴兒嗤嗤笑道:“再美也沒你的谷大冰美人美,楚璇,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和藍銘辰的訂婚。”
她倒是心思玲瓏,一下便將楚璇的心思點破,楚璇一把將他抱起,咯咯笑道:“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叫他們成不了好事。”
妙鈴兒只覺得楚璇抱住他的雙手有着無窮的魔力,令她不想掙扎起身,努力的坐好,正色道:“我倒是有一法子叫那藍銘辰成了不婚事,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這麼做。”
“什麼法子,你倒是說說?”楚璇問道。
“三年前你和她自三清神域活着出來後,各派中便有傳聞你二人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我的意思便是你出門將這件
事情坐實,以藍銘辰那小家子的脾性,他再喜歡谷雪,也不可能娶一個你穿過的破鞋啊。”妙鈴兒盈盈笑道,但是卻被楚璇當即反駁了。
“我絕不允許有半點謠言重傷她,這個計謀不要再提,咱們再尋其他辦法。”
見楚璇面有不悅,妙鈴兒弱弱道:“好吧,既然這誹謗中傷之法不可行,那就只有一條,你去提親,和藍銘辰爭婚。”
這話一出,頓時贏得了楚璇的贊同:“不錯的法子,只是我怕我師父秀陽不會答應的。”
妙鈴兒咯咯笑道:“你不會以別的身份去嗎?有我娘在背後支持你,難道你還怕不成嗎?”
楚璇搖搖頭,道:“天音閣的名聲不好,你娘支持我,是決計不成的。”
“那可怎麼辦?”妙鈴兒睜大了眼睛看着楚璇。
楚璇沉吟一番後,道:“或許我另一個身份是時候公開了。”
“什麼另一個身份?”妙鈴兒詫異問道。
楚璇嘿嘿玩笑道:“另一個身份,當然是你妙鈴兒的老公了?”說着倆人滾到了牀上~~~
纏綿了一個上午的楚璇,吃罷中飯,便匆匆的往西而去,他的目的地赫然是魔宗的霧隱峰。
在山腳落下身的他第一時間便被人發覺,一隊巡查的人立馬將他團團圍住,楚璇不欲打傷他們,便開口道:“在下楚璇,特來尋我師父楚天跋的,還請通報一聲。”
這些人一聽是楚璇之名,忙恭敬的跪下道:“拜見少宗主,老宗主早已經等候您多時了,還請隨我等來。”
在這些人帶領下,楚璇終於是踏入了神宗最大的機密所在地,氣宇軒昂的十座宮殿,分別鑲嵌在山體之中,每一座宮殿都比神宗擺在門面上的要大要強的多,而跨入宮殿,那穹頂竟然有十人那麼高,黑漆漆的牆壁上佈滿了各種禁制,楚璇衡量了一下自己打破這些禁制要花多少時間,但是卻沒能算出來,這裡的禁制起碼都有近萬年了,豈能是他金丹都未成的小子能夠打破的。
黝黑的通道直達正殿,也就是十座中最大的那座宮殿,楚天跋以及九大祭司都已經在此等候楚璇的到來,步入其中,楚璇便感受到了九股龐大的氣息壓迫而來,在自己的身上不斷的掃視着,這股威壓直叫人當場發瑟,恨不得立馬跑到九萬里之外。
但是楚璇卻堅持下來了,股子裡的一股傲氣令他越發的擡頭挺胸步入其中,說也奇怪,他傲氣一上來,在外的那些壓迫感便不再那麼難受了,反倒如同清風拂面一般自他周身流過,傷不得他半點。
楚璇也不客氣,徑直坐在楚天跋面前的蒲扇上,尜尜笑着對着楚天跋和各位祭司道:“師傅,還有各位前輩你們好啊。”
楚天跋嘿嘿一笑,不予作答,九大祭司對於楚璇說話腔調微微一愣,暗道:“還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這脾性還真是一模一樣。”
“少宗主,有禮。”九大祭司說什麼也是他屬下,巡禮拜侯,楚璇不以爲然道:“各位不需多禮了,我這人見不得人拜我,八字輕,拜了可是要短壽的。”
楚天跋呵呵笑道:“不錯啊,我還以爲岩漿的毒火會把你腦子給燒糊塗了呢,現在看看反倒比以前更加奸猾了些,不錯啊。”
楚璇嘿嘿,好像奸商一樣笑道:“師傅,你也太不厚道了,居然把我扔到岩漿裡,有你這麼不愛惜徒弟的嗎?”
“我不扔你扔誰進去,有天火傍身的你還怕那區區的岩漿不成,罷了,少羅嗦,來找我爲了什麼事情。”
楚璇不以爲然道:“師傅,你就別賣關子了,我來還能有什麼事情,只怕你早就知曉了吧。”
“若是破壞谷雪婚禮一事,說實話,我並不贊同你去破壞。”楚天跋的話令楚璇微微一驚,隨即惱火道:“師傅,憑什麼不讓我去搶自己的女人。”
楚天跋早就料到他會如此說似的,只是淡淡說了句:“命理相剋,勉強在一起必生禍患。”
一句話把楚璇說的徹底呆了,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