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把那小豬還給我好嗎
我走進一家美髮店,美髮師問我要剪什麼樣的髮型,我說剪短,不用好看越短越好,美髮師愣了一下隨即動刀。
伴着一聲聲清脆的“咔嚓”,寸寸頭髮飛落如雪,一縷斷髮落到我的手背上,我看着它心中一片悽楚,美髮師的手腳很麻利,很快就完事了。
告別了美麗的長髮,再看鏡子,我幾乎不認得自己,果然換個髮型換個人。
薛燦見了我的短髮異常興奮,她豎了豎大拇指說,“哇塞,真帥!”
林一諾則是扼腕嘆息,他說,“哎,那麼好看的長髮就這麼沒了,可惜啊!”
“沒什麼可惜的,又不是一去不復返了,還可以留的嘛!”我說。
他盯着我說,“你們女孩子失戀都喜歡把長髮剪短,可是有什麼用呢?這麼做不過是自欺欺人,難道你把頭髮剪了心裡就舒服了嗎?如果剪頭髮有用,我早就光頭一百次了。”
林一諾看起來憤憤不平,我卻覺得好笑,我笑着說,“剪的是我的頭髮又不是你的,你怎麼意見這麼大啊?”
“就是這樣我才鬱悶
。”他打鼻子裡哼了一聲,“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整天魂不守舍的,都瘦成什麼樣兒了啊?一個鐘子天就把你打垮了嗎?”
林一諾的話值得我反思,我難道真的要被鍾子天打垮嗎?
快過年了,今晚倪氏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年會,讓大家歡聚一堂,缺席者扣除年終獎。年終獎對我來說實在是沒有什麼誘惑力,我打心裡是想去湊熱鬧的,但一想起某人,我就望而卻步了。
知女莫若父,我的心思逃不出父親的法眼,他笑眯眯的說,“放心,子天他不去。”
“他爲什麼不去?”我問。
“他好像病了,請了病假。”父親淡淡的說。
“什麼病啊?要不要緊?”我又問。
父親輕輕的笑了一下,“這麼緊張他,爲什麼不去找他呢?”
爲什麼不去找他?我又何嘗沒有找過他呢?我拉下面子,拋開自尊去找他去求他,可是他卻說要冷靜,我哪還有勇氣再去找他?
“除非他來找我,否則我是不會再找他了。”我咬着牙說。
“何爲百鍊鋼繞指柔?男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你讓讓他,服個軟。”
讓?難道我讓的還少嗎?我冷哼一聲,“讓個屁啊讓,我再也不會讓了!”
父親嘆息,“你要再這麼倔下去,你就真的要失去子天了。”
我盯了父親一眼,嚷着說,“失去就失去!”
父親不瞭解情況,這已經不是我倔不倔的問題而是他要不要的問題。父親見我如此,也不再多說,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就走了。
晚上,經過再三的考慮我最終決定去了,開着車在馬路上疾駛,原來家家戶戶開始張燈結綵,大街上的節日氣氛很濃烈
。
年會上是隨處可見的歡騰,到處都是狂歡的人羣。
我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獨自喝着葡萄酒,孤單包圍了我,我看着人羣突然想起一句歌詞,“狂歡是一羣人的孤單,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說的多好,所有人在孤單唯有我一個人在狂歡。
我正要喝掉最後一口酒,偏偏酒未入喉,就有人扣住了我的手腕,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響起。
“把那小豬還給我好不好?”
我擡起迷離的醉眼,看到的竟然是鍾子天,我不由的“噗嗤”笑開,“什麼小豬?你纔是豬,啊哈哈……”
“我是豬,我後悔丟了那隻小豬。”他深深的注視着我,又重複問了一遍,“把那小豬還給我好嗎?”
我甩開他的手,一仰頭將高腳玻璃杯裡最後一口酒灌下。
“不好。”我斬釘截鐵。
他眼睛裡像是有東西閃爍了一下,轉瞬即逝,我拿起酒瓶給自己的被子滿上,舉杯欲喝的時候又被阻止。
“別喝了。”他奪過杯子,聲音裡有股命令的味道。
我倔強的把杯子奪了回來,一仰頭喝掉一半。
“想扔就扔,想要就要,鍾子天,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我歪頭皺眉,眯着眼看着他,“憑什麼你叫我別喝我就不喝?你是我什麼人啊?我喝我的,你管得着嗎?神經病!”
我笑着極其的妖嬈,他卻悶悶的說,“你喝多了。”
我站起身來,把剩下的一半又喝掉了,身子已經有點搖搖欲墜,依舊眯着眼看他,聲音冷冷的,我說,“你把我當什麼了?你想賣掉我的時候就賣掉我,你想買回來的時候就買回來,你想騙我的時候就騙我,你想兇我的時候就兇我,你想討好我的時候就討好我,你把我當什麼啊?我沒有感覺沒有自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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