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見皇尊……”,衆人齊齊下跪,剩下的,便只有滿室的肅穆。
男子一手搭在椅背之上,上半身微微前傾,未束起的發鋪下座椅,狹長的眸,慵懶擡起,“起身吧”。
“謝皇尊”。衆人起身,一致黑色的着裝之下,看不出臉上的絲毫表情。
男子邪魅的勾起脣角,身後的石壁之上,雕刻着一條九爪金龍,利爪呼嘯而出,剛勁的張開,龍鬚劃過他的身後,那一雙眼,竟是兩顆紅色的寶石鑲嵌而上。在篝火的映襯之下,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般。
“本尊吩咐的事,查的怎麼樣了?”男子起身,步下石階,妖冶的容顏在光亮下一覽無遺,眸子更是冷冽的望向衆人。
一人上前,袍角甩落,跪下了身子,“回皇上,這十年來,從未有人再見過當年的血妃”。
他的話一出,兩側的左右護法便面面相覷,抿緊了脣,低下頭去。
一瞬間,他似是覺察出了異樣,忙的匍匐下身子,脫口而出的話,卻還是語無倫次,“皇,皇上……”。
男子猛的伸出一手,緊緊卡住了他的脖子,修長的五指冰涼的覆在他的動脈處,身子嗖的被拉近,與那邪魅狂肆的皇尊,四目相對。
“皇尊……,饒……,”男子這才意識過來,雙手認命的垂在身側,兩腿卻又矛盾不甘的蹬動着。白皙的臉,漲的通紅。
“本尊說過,黑暗王朝之內,誰稱呼本尊爲皇上,便是……死”。冥帝陰狠的腕間使力,眸光內的暴戾一閃而過,最後的‘死’字,被那折斷脖頸的聲音,給隱了去。
下方的衆人大氣都不敢出,‘砰’的一下,男子被甩出去,落在那血池之中。
冥帝收回手,走至左右護法身前,“血妃的事,繼續查”。
“是”,兩人回答的鏗鏘有力,更像是承諾般的宣言,黑暗王朝的人,心裡,不能有一絲光明。
冥帝足下輕點,落在了那寶座之上,身側,篝火的熱源不斷襲近,他伸出一手,在半空中,緊緊握成了拳。
“茉兒……,哥哥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過段日子,便可放你出來”。
陰兀的嘴角輕勾起,冥帝起身,昨晚的傷,看來並不是一次血浴就能恢復的。
身一旋,便離開了黑暗王朝。
清音端着夜宵,小步的向前走着,露在袖外的小手凍得通紅,差一點,就連那托盤都端不住了。
聖心殿內,妖妃斜側在軟椅之上,聽見聲響,連眼都未擡一下。
“娘娘,夜宵做好了”。
“嗯,”妖妃輕哼作答,身子倦怠的朝裡側挪了挪,清音上前,將那毛毯拉至她胸口之上。
妖妃不悅的皺了皺眉,睜開眼,見是清音,那原先的怒火,竟是消了去,“本宮不想吃,你吃了吧”。
她望向桌上,“謝娘娘,奴婢不餓”。
妖妃一手拉開毛毯坐起了身子,眼一挑,細長的柳眉微蹙起,“哪來的那麼多話,當心本宮讓人‘喂’你下去”。
清音忙的伸出一手擺了擺,“奴婢不敢,奴婢謝過妖妃”。
女子笑着指了指,“那還不坐過去”。
“是”,清音爲難的邁着小步,人還未坐上凳子,福公公那尖細的嗓音便穿過宮殿,傳了進來。
“清音接旨”。
清音一怔,不解的望向妖妃,這福公公,說的是叫自己接旨呀。
妖妃撇了撇嘴,卻也是滿目猶疑,待到福公公拿着聖旨進來,兩人才跪下了身子。
“清音接旨”。見她久久沒有表示,福公公再度重申出口。
女子剛要擡眸,便被身側的妖妃壓下去,“福公公宣旨吧”。
“是”。
清音只得匍匐着,雙手交疊着放在一處,一顆心卻是懸的老高。
福公公傳的也只是口諭,簡短几字,卻讓她猛的一顫:“皇上有命,今晚讓清音過去服侍”。
妖妃放開手,站起了身子,一雙美目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還不起來?”
“是”,清音緊咬住下脣,連那膝上的灰土都忘了撣去。
“音姑娘,這就走吧,皇上還等着呢”。福公公望向身側的妖妃,“娘娘,老奴告退”。
“嗯,”女子抿抿脣,將清音拉至一側,“放心吧,那妖怪今晚動不了你的。你要是趁他熟睡之時,捅上一刀,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清音驚詫着望向妖妃,卻見她半是認真半是戲謔,晶瑩的眸光閃亮華彩,叫人分不清話中的真僞,“奴婢,不會傷了皇上”。
妖妃淺笑出聲,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你去吧”。
這便是清音,以前閱兒常說自己是直腸子,認準了,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去。
就像,認準了冥帝不是壞人一樣。
“是,奴婢告退”,清音跟在福公公身後,小聲的邁着腳步。妖妃倚靠在殿門之上,一手輕拈起胸前的髮絲,“這樣的性子,在後宮之內,是容不得的”。
她微嘆口氣,便回到了殿內。
冥帝的寢殿,清音並不陌生,可少了葉丫頭的陪伴,這一路,卻走得異常坎坷。
腳上似有千金重,每提一步,便像是耗了自己半身的力氣。
“音姑娘,”福公公頓下腳步,並未轉身。
“啊?”清音募的收回神,“福公公有何吩咐”。
“今晚,皇上身子不適,你可得多照顧着點,別觸怒了龍顏”。
“是”,清音小聲應答,“福公公,真是皇上宣奴婢來的麼?”
女子不解,宮內侍女如此之多,怎會讓自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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