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納悶的看着那個大寫的字母,心裡生出一股怪異感。
我記得,司少臻那輛遊艇,似乎也有這個標誌,因爲是司家的,而我的就沒有,那是司少臻單獨送給我的,沒有帶上任何標誌。
旁邊的阿黎先提出了疑問,指着那個字母問:“那是什麼意思啊?”
陳誠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手上拎着兩個包,回答道:“這是我媽.的遊艇,她的姓就是這個開頭的,哎,船上有五個房間,你們去看看想住哪個?”
阿先還有川大他們已經不好意思的去陳誠身邊接包,全讓紀言和陳誠他們拿了也說不過去,幾個人邊拎包邊聊些什麼,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們正說說笑笑的,很熱鬧的樣子。
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都這麼好了?我驚訝的看着打鬧成一團的幾個人,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看來,我得多參加集體活動了。
忽然,陳誠的目光就往後一轉,因爲我正站在他身後,他說這話突然把眼睛轉過來看我一眼,還有些瘮人的意味,我的眼皮跳了跳,他的眼睛已經轉過去,臉上還帶了些不自然的紅暈,像是被抓包了之後的窘迫。
那是,幾個意思?我不安的握緊了手機,迅速的把自己的方位發給了江遠,又囑咐了他幾句才放心下來。
這個陳誠,有點奇怪。
我望着那輛遊艇,心裡的怪異感更甚。
真的那麼湊巧?恰恰好我們說出來看日出就要下雨,恰恰好他有遊艇,恰恰好他母親姓裡有個“S”?
東西全都搬上了遊艇,大家開始分房間,九個人,五個房間,兩人一間,剩下的那個人一個人住。
反正我跟紀念生兩個女生是沒得選住在一起的,那間多出來的大概就是陳誠住了。
紀念生倒是興致勃勃,一上游艇就在各處參觀,到處跑,紀言正在卸東西,沒功夫陪她,她就一個人把遊艇轉了個遍,興奮的拉着我絮絮叨叨。
雖然紀念生家家境不錯,但是遊艇這種東西也不是她這個年紀家裡會給她的,所以看着陳誠的遊艇,總是抱着一種羨慕的情緒,說話裡也不由自主間沾染上,一邊還埋怨她已經成人了爲什麼她就沒有。
我淺淺的笑一笑,轉身看見陳誠很熟練的在搭燒烤架,還順手搭了個擋雨的小篷子。
“你很熟練啊,經常幹這些?”我走過去,撐在欄杆上問道。
海面上有風吹過來,吹起頭髮,雨篷是塑料的,被吹的嘩嘩的響,我的聲音一下子被淹沒。
我正在想他有沒有聽見,陳誠已經對我笑笑,開口回答:“以前經常跟朋友野外燒烤,都是我弄的這些,一回生二回熟了。”
他的表情很淡然,似乎在說一件普通的事。
天色有些昏暗,大家都在各幹各的,把自己的東西往房間裡搬,只有我一個人,好像很無所事事的樣子。
問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不禁有些失落,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眼眸一轉,卻看見陳誠手下正在搭的雨篷。
“這個,是你帶的?”我指着雨篷問道。
“不是,這個是遊艇上有的,我之前也常帶朋友來船上燒烤,變遇到這種事,所以就多了個心思。”陳誠允着,把支架上的繩子綁好。
我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肌肉有些過盛,我再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他,身材很好,以前沒發現,現在穿T恤一下子顯出來。
這,不像是一個成天讀書的學生啊,反而像是體育生一樣的體格,除非他天天健身?
“小白,你再這樣看着我,我都要以爲你對我有什麼心思了?”陳誠促狹的聲音一落,我纔回過神,擡頭就看見他亮着眼睛,嘴角還掛着笑意。
我有些窘迫的扶着柵欄站好,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個陳誠,他的語氣怎麼…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像…司少臻?!
我被自己腦海裡這個念頭驚呆了,陳誠是一個有才的大學生,儒雅溫和,而司少臻是那種天生的霸王,他們兩個怎麼會像?
“咳咳,陳誠,玩笑不是亂開的。”我挪開了兩步,好意提醒道。
他的眼裡還帶着促狹的笑意,看着我的樣子簡直像是在逗弄自己的寵物,我一驚,他的表情已經閃過去,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歉疚的朝我笑笑。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他彎着脣角道歉,語氣真誠,只是,表情,卻好像沒有他所說的那般有說服力。
我瞪他兩眼,轉身往遊艇內部走。
這個陳誠,真是壞人。
事有反常即爲妖,我多了個心眼,給江遠發消息:幫我查一下陳誠。
找到自己的房間,我把東西拿進去,紀念生已經不知道跟紀言他們跑到哪裡玩去了,我收拾好東西,又仔仔細細的把船上打量了一下。
跟司少臻的遊艇的確不同,格局不同,風格不同,就是材料,看上去也是不一樣的。
陳誠的這輛遊艇,房間還有船上其他地方都裝的很有格調,主要都是黑白風格,但是又不會沉悶,反而讓人覺得很內斂。
風格的確跟司少臻的不同,只是,陳誠平安給人的感覺,可不是這樣的。
難不成,是他媽媽喜歡這個風格,裝成了這個樣子?
“小白,你快來!”
我正疑心,就聽見紀念生興奮的在喊。
這會兒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夏天的白晝總是格外的長,沙灘上都是細碎的沙子,赤着腳踩上去也是很舒服的,還能感受到白天陽光的溫度。
我套了件外套,循着他們的聲音走到紀念生跟前的時候,他們正圍成一團在熱熱鬧鬧的討論,跟前是一塊齊胸高的大石頭。
沙灘邊夜晚還是有點冷,海風吹的人雞皮疙瘩都立起來,我搓了搓胳膊,走了過去。
“什麼啊?”我問道。
紀念生一看見我來了,半點女孩子的形象也沒有,抓着我的手就把我拉進了他們的包圍圈,興奮的指着地上。
我在心裡默默吐槽:真是白瞎了你穿的這條裙子了。
我定睛一看,石頭縫下面,一隻螃蟹正在往外跑,旁邊還有很多小小的黃色蟲子一樣的東西。
我不解她要我看什麼,紀念生就看着地上的螃蟹,眼裡又是興奮又是好奇的跟我解釋:“小白你快看,這隻螃蟹懷孕了。”
我驚奇的盯着地上的螃蟹,剛纔沒有仔細看,現在纔看清楚,原來那隻螃蟹身邊的黃色小蟲子是她的孩子,仔細看跟迷你版的小螃蟹一樣,還有腳。
“好像真的是,可是這有什麼好看的啊,沒意思。”我淡淡的答了句。
“對啊,念生,我也說了無聊,就你非要看,大驚小怪似的。”阿先吐吐舌頭嘲笑着紀念生,滿臉的得意。
“阿先你這混小子,你再說信不信我…我讓阿言打你!”紀念生耍起無賴來不是一般人能招架住的,說完就往紀言懷裡鑽。
紀言也很給面的擡頭瞪了阿先一眼,阿先馬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錯了,我一單身狗不跟你們鬥,我烤肉去,哼。”
紀言擼起袖子就要打他,卻被紀言拽住,正滿臉不高興的看着紀言,其餘人在旁邊笑的笑,勸的勸。
我捂嘴輕笑,看着他們鬧。
“聽說小白有一個男朋友,每天都接送你上下學?”陳誠這個時候湊到我身邊來,問道。
我一驚,側頭蹙着眉頭看他,心想:他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是有人告訴他了?
或許是我的表情做的太過明顯,陳誠擺擺手自己先解釋起來:“不要誤會,我只是看到過幾次,學校門口停着的豪車,想不讓人注意也難,小白你男朋友挺有錢的吧?”
我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平靜的回答:“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說完我拔腿就跟着阿先往船上走,心裡卻極其不淡定。
這個陳誠怎麼老針對我的樣子,他到底是誰啊?難道是司少臻的仇人?
可偏偏司少臻不在國內,我…
不行不行,我要淡定,這裡還這麼多人呢,他不會亂來的,再者,我身邊還有江遠。
蘇唸白,你要淡定!
我勸過自己,然後心平氣和了好多,才慢慢回想他剛纔問的問題。
以後要跟司少臻說一句,不能這麼明目張膽了,這能不被媒體發現嗎?同學都覺得奇怪了。
看來秀恩愛真的是會遭報應的啊。
到了七點多,雨還沒有落下來,一行人在甲板上,頭頂上蓋着遮雨的篷子,紀言從袋子裡拿出事先處理好的肉放在燒烤架上烤,川大在一邊打下手。
我和紀念生撐着下巴坐在一邊看着,不得不說,到現在這會兒,我早就餓了。
紀念生當然坐不住,時不時跑到燒烤架前去看,紀言和陳誠都在烤東西,不過陳誠顯然手法更加嫺熟。
“哇,陳誠,你的好香啊,怎麼烤的?”阿先最先忍耐不住跑過去問,其他人當然也跟着站不住,跑過去看着他手上的肉流口水。
陳誠沒有半點受影響,拿着香料往上頭撒,笑道:“加了我自創的秘方,不能告訴你們的。”
我挑挑眉,什麼秘方這麼寶貝,還不能告訴別人。
不知爲何,我覺得我做這個表情的時候,陳誠往這邊看了一眼。
我乾脆也不做了,站起來跑到紀言身邊看他烤肉,一邊聽紀念生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