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鐘,傭人都洗漱整裝完畢,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負責打掃的傭人拿着拖把上了二樓,在左邊的走廊,發現了暈倒在地上的柳思思,連忙扔下手中的拖把和桶跑了過去,將她扶起來。
“柳小姐!柳小姐!你醒醒!”
上樓的秦伯聽到了傭人的叫喚聲,當即皺起了眉頭,走過去,看到暈倒的柳思思,問道:“她怎麼了?”
傭人說:“不知道,我剛剛上來準備打掃一下二樓的走廊,結果就看到柳小姐暈倒在地上了。”
秦伯在心裡冷哼了一聲,不大樂意管她,但她現在好歹是這裡的客人,還救過段允安一命,只好道:“你把她扶進房間裡,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好的,秦管家。”傭人應了一聲,連忙將柳思思扶進了房間裡。
昨晚折騰得要有些晚,再加上韓珺瑤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又被段允安這麼一折騰,早上完全起不來,睡得沉沉的。
段允安醒來的時候,韓珺瑤正枕着他的手臂,躺在他的懷中,睡得正香甜。
他感覺自己胸口一陣溫熱,一種甜蜜又幸福的感覺在胸膛裡蔓延開來。他嘴角勾起,附身在韓珺瑤額頭上印下一吻。
他起身洗漱,穿好衣服走出房門的時候,正好看見秦伯帶着醫生上樓,不由得走過去問道:“是誰病了?”
秦伯道:“少爺,您醒了,是那位柳小姐病了,早上上來打掃的傭人發現她暈倒在走廊了,所以我就叫醫生過來看看。”
段允安也沒在意,只是覺得這個柳思思也病得太巧了。他昨晚剛說完今天要送她離開,結果她恰巧今天就病倒了。
他揮了揮手道:“去吧。”
段允安下樓吃早餐,今天他依舊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老爺子的身後事處理完了,接下來就是遺囑的事情。
雖然段允安早就知道了遺囑的內容,但還是要讓律師當着他和段鵬陽的面,當中將遺囑公佈出來。
段鵬陽會不滿是肯定的,但是現在他還沒有那麼膽量跟他鬧起來,而且,他還有一件事情要找他們算賬。
吃完早餐,段允安直接吩咐司機開車去醫院,去看看他那個身受重傷的大伯,以及“昏迷不醒”的大哥。
由於段鵬陽沒想到段允安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醫院,段允安進來的時候,他正躺在病牀上四仰八叉的看着財經新聞。
上面正在報道着段氏這一段時間以來的業績,以及段氏股票的起伏情況。
段氏現在就是一塊大肥肉,段鵬陽看得心裡又氣憤又難受,這樣一塊肥肉就這麼讓段允安一個人獨佔了去,叫他怎麼甘心?
正當他咬着牙的時候,段允安就推門進來了,段鵬陽措不及防的被他看到這幅摸樣,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神情,裝作自然的將電視關掉了。
“允安啊,這個時候你怎麼有空來醫院?父親的身後事都已經料理完了嗎?”段鵬陽不敢看段允安,而是看着他的衣領,有些心虛的問道。
段允安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面上卻道:“已經料理完了,我今天過來醫院,是想跟大伯你談談遺囑的事情。”
段鵬陽一聽到遺囑,雙眼立即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稍縱即逝,但還是讓段允安捕捉到了。
段鵬陽不用看也知道,老爺子肯定將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了段允安,雖然他心裡很不服氣,但是有了段鵬宇那件事在前,他現在只求段允安不追究那件事,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至於段氏,只要他跟段簡徵沒事,以後可以慢慢謀劃。
想到這裡,段鵬陽便笑着說道:“遺囑的事情,你知道就好了,不用特地過來醫院跟我說的,反正父親都已經選了你作爲段氏的繼承人,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大伯,你搞錯了,我並不是過來徵求您的意見的,”段允安的語氣猛地變得陰冷起來,“我是來跟你說說,上次有關於段鵬宇的事情。”
段鵬陽沒想到他這麼直截了當就提起了這件事情,當即心虛不已的說道:“有,有什麼好說的?段鵬宇都已經進了監獄了,這件事,就算是瞭解了吧?”
“你覺得已經瞭解了吧?可是在我看來,這件事還沒有完。”
段允安冷冷的看着段鵬陽,看到了他額頭不由自主冒出來的冷汗,心裡越發的厭惡他的小人模樣。
他朝後面伸出了手,保鏢當即將一份文件遞到了他的手中。
段允安舉起文件,“這就是你那日交給段鵬宇的財務報表。”他將文件丟到了段鵬陽的身上,語氣陡然變得凌厲起來:“這份文件並不是我當初交給你的那份,這是從哪裡來的?”
段鵬陽打開文件一看,這赫然就是當初那位助理交給他的那份文件。
雖然這不是段允安交給他的那份,但是這份文件也不是真的啊!當然,他是不敢這麼對段允安說的。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這,這就是你那天交給我的那份文件啊,有什麼不對嗎?”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跟我裝嗎,大伯?”段允安不禁冷笑。“這究竟是不是我當初交給你的那份文件,你心裡清楚得很。”
段鵬陽心虛不已,假裝鎮定的說道:“我真的沒有騙你……”
“你跟財務助理接觸的事情,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嗎?”段允安打斷了段鵬陽的話,“你的一舉一動,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我希望大伯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說真話比較好,我什麼都知道。”
那一句“我什麼都知道”讓段鵬陽的心裡不禁一震,忍不住想着,難道段允安已經知道了,段簡徵醒過來的消息了嗎?
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段允安知道了多少,不敢隨意說話。
在心裡斟酌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允安啊,看在我是你大伯的份兒上,你就饒了我這一次?我當時也只是怕被段鵬宇識破了那是假的報表,然後他會對我不利……你也知道,那天就算你們跟着我,我不也還是被段鵬宇的人帶走了……”
“而且,這份文件也不是真的,你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還順利的把段鵬宇送進了監獄。”
段允安笑了:“那按照大伯你的意思,如果你手上的那份文件是真的呢?你是不是就要讓段鵬宇整死我?”
後面的語氣陡然變得陰森起來,嚇得段鵬陽渾身一震,冷汗直冒。
“允,允安,你聽大伯說,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停,大伯,我現在不想聽你說那麼多廢話。”段允安擡手製止住了段鵬陽的話,轉頭向門口道:“把人帶進來。”
聽到他的話,段鵬陽的心裡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保鏢便押着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身上穿着病服,然而精神看起來卻很好。
那不是別人,真是段鵬陽的兒子,段允安的大哥,段簡徵。
保鏢押着段簡徵走進病房,段鵬陽算是徹底的絕望了,段允安知道了段簡徵醒來的事情,他們父子倆今天算是完了。
段簡徵眼睛都快要噴火了,蘊含着刺骨的恨意,死死的盯着段允安,大聲吼道:“段允安!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別以爲你繼承了段氏我就會怕你!你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過是老爺子偏心,把什麼東西都給了你罷了!”
“還在這裡執迷不悟!”段允安冷笑,擡手用力捏住了段簡徵的下巴,“我的好大哥,你倒是隱藏得很深啊,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嗯?你以爲,你只要躲在醫院,就可以安然無恙了嗎?”
段簡徵奮力的甩了一下頭,將段允安的手甩開了,恨恨的說道:“段允安你這無恥小人!你在爺爺面前盡扮好人,討爺爺歡心,讓那老頭把所有家產都留給了你!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你到現在都還不知悔改,你以爲你真的能夠贏過我嗎?別做夢了!”段允安冷笑,眼裡滿是不屑。“你們父子這段時間在暗中計算着什麼,以爲我真的不知道嗎?”
段簡徵惱羞成怒,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只以爲是的智慧,心計以及手腕,在段允安的面前都粉碎得徹底,他不甘心!
他拼命的想要掙脫那些抓住他的保鏢,想要撲上去將段允安那張可惡的嘴臉撕爛。
段鵬陽已經意識到他們到了窮途末路了,段允安今天來醫院的目的,就是爲了料理他們兩父子。
他奮力的拉住了段簡徵,勸道:“簡徵!冷靜一點!我們現在是鬥不過他的!你不要亂來!”
段鵬陽的話多少讓段簡徵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他現在的確鬥不過段允安。
段允安現在什麼都有了,而他,什麼都沒有。
段允安冷笑道:“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因爲爺爺也不希望我們一家人自相殘殺,只要你們以後安分一點,就可以相安無事。”
段簡徵嘲諷道:“你以爲我們需要你的施捨嗎?段允安!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
段允安笑了:“我至少,是比你有價值的東西。”
段簡徵被段允安這一句話惹得惱火了,頓時有掙扎了起來,段鵬陽不由得喝了一聲:“簡徵!”
“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你們在這裡耗,我今天來到這裡,不過是想讓你們聽聽遺囑的內容而已。”
段允安給了保鏢一個手勢,保鏢便帶着鄭律師進來了。
這真是那位爲老爺子擬定遺囑,曾經被段鵬宇的人追殺,最後被段允安帶走的鄭律師。
鄭律師當着他們三個人的面打開遺囑,將遺囑的內容都念了一遍。老爺子也並非什麼都沒有給段鵬陽父子留下,至少給他們留下一動價值千萬的豪宅,以及一輛車,還有兩千萬的現金。
當然,這些東西與段家老宅和段氏比起來,都不算是什麼。
而段家老宅和段氏,老爺子分別留給了韓珺瑤和段允安。
遺囑唸完,律師退了下去。段允安道:“我只是來告訴你們一聲,你們要從段家老宅搬出去,因爲那裡現在是屬於珺瑤的,屬於我們兩夫妻的。至於你們,老實說,我都懶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