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咖啡廳之後,安妮去了一家書屋,在裡面打發掉了下午的時光。
兩點半鐘的時候,她從書屋出來,準備前往秀場。賽琳娜在這之前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她已經到了秀場,正在門口等她。
安妮去停車場拿車,察覺到了身後的一些動靜,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微微轉過頭,眼角看到一個人影飛快的閃到牆角。
她的心中不由得警惕了起來,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般往前走,只是在快要觸及車門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
腳步聲步步逼近,安妮猛地拉開車門想要上車,但是沒想到身後的人已經來到了她的身旁,一把將她從車上拽了下來。
安妮被措不及防的拽到了地上,不由得驚叫了一聲,擡起頭,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羣身材魁梧的男人包圍住了。
他們都是黑人,寬大的t恤也遮蓋不住他們健碩的肌肉,肌肉裸露在陽光之下,暗藏着強大的力量,看起來很是嚇人。
其中一個黑人叼着煙,從破破爛爛的牛仔褲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跟旁邊的人討論道:“是這個女人沒錯吧?”
另一個人道:“沒錯,就是她。”
安妮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想要什麼直接說好了,我們可以商量一下……”
然而那些男人明顯沒有什麼興趣跟她談條件,直接揮手示意那些手下把她抓起來帶走。
安妮大叫着掙扎了起來,希望能夠引起路人的注意。
爲首的黑人頓時被安妮惹惱了,一腳踢在了她的小腹上,安妮吃痛不已,捂着肚子蜷縮在地上,忽然一塊白色的毛巾無助了她的口鼻,刺鼻的味道頓時涌進了口腔,安妮瞬間失去了意識。
那羣人迅速的將安妮從地上扛起來,準備離去的時候,忽然冒出來了兩個黑色西裝的保鏢,指着他們大喊,衝了上來攔住他們的路。
那兩個保鏢明顯經歷過高強度的訓練,無論是力量,還是出手速度,逗比他們要高出太多,幾個回合下來,黑人明顯處於下風。
眼見着就要落敗了,他們不得不兵分兩路,由一個人扛着安妮離開,剩下的五個人攔住那兩個保鏢。
保鏢就算再能打,被人纏住了一時也脫不了身,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另外一個人帶着安妮逐漸消失了。
黑人扛着安妮驚慌失措的逃跑,但是並沒有跑出多遠,不知道從哪裡又跳出來兩個黑色西裝的保鏢,跟前面那兩個保鏢不同,這兩個保鏢是亞洲人的面孔。
但是他們的目標很明顯也是想把這個女人從他這裡奪走。
黑人不禁在心裡咒罵了一聲,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身份?怎麼身邊潛伏着那麼多保鏢?
但是現在人就在他的手裡,他不甘心就這樣把人交出去,只好轉身往另一條僻靜的路狂奔過去。
“快追!”
保鏢們飛也似的緊緊追在黑人的身後,黑人拼命的奔跑,眼見着就要被保鏢追上了,忽然路旁有一個穿着制服的司機,正在拉開車門。
黑人心裡一動,忽然停下來將車鑰匙從司機的手中搶過來,一腳將司機踹翻在地上,然後將安妮塞進了車裡,快速跳上車關上車門。
司機猛的從地上跳起來拍着車門大吼道:“混蛋!你快點給我出來!快下車!不然我報警了!”
保鏢也追了上來,擋在車子前面,當機立斷的舉起拳頭想要把擋風玻璃打碎,跳進去。
但是黑人猛地把車子倒退,然後調頭,開着車揚長而去,把保鏢跟司機遠遠甩在身後。
兩個保鏢也開始着急了起來,但是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附近有車,只能咬着牙看着那輛車子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司機撲了上來,抓住兩個保鏢,質問道:“你們跟剛剛那個人是什麼關係?他搶走了我的車子!你們……”
其中一個保鏢用力的抓住了司機的手,將他的手從身上扯開,司機痛得嗷嗷直叫:“混蛋!你幹什麼,我警告你,快點給我放手!”
另一個保鏢道:“他搶走了你的車子與我們無關,你還是報警吧。”
他們撇下了司機,匆忙離開了。
司機不由得咒罵了一聲,正想掏手機報警,手機卻在這個時候先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那有些滄桑的臉頓時嚴肅了起來,站直身子接通了電話。
“我已經到了機場了,你什麼時候到?”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很是冷淡,甚至透着一股不耐煩。
司機的額頭佈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少,少爺,抱歉,我剛剛正準備過去,但是忽然跳出來一個黑人,把車子給搶了!”
段允安皺眉:“你說什麼?車子被搶了?什麼人那麼大膽?”
司機快要哭出來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是個黑人,而且他當時身上還扛着一個女人,身後有兩個保鏢在追他,恐怕是什麼恐怖分子吧!”
“行了,你不必來接我了,先去趟警局報案吧,車上有gps,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將車子找回來。”段允安說。
司機連勝道:“好的少爺。”
“爹地,怎麼了嗎?”樂樂仰起小臉問道。
他的英語雖然已經能夠進行日常的交流,但是他還沒有學過法語,所以完全聽不懂段允安在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司機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我們出去外面打車吧。”段允安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牽着樂樂的手,往機場出口走去。
老師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笑得一臉諂媚的對段允安道:“段先生,記得明天早上九點鐘的時候,帶着義博過來聖諾斯學院門口集合呢。”
“謝謝。”段允安冷淡的應了一聲,準備走,老師卻又將他攔住了,含蓄的說道:“段先生你的電話號碼……方便給我一下嗎?萬一發生什麼突發狀況,我也好跟你聯繫……”
段允安皺眉看了她一眼,直接把一張名片甩了過去。
名片上並沒有他的死人號碼,有的都是座機跟助理的聯繫方式,他是不會把私人號碼隨便給交情不深的人。
拿到名片的時候,女老師一開始還挺興奮,但當她看清名片上並沒有段允安的聯繫方式之後,便瞬間失望透頂了。
坐在出租車的後座上,樂樂皺眉道:“我一點都不喜歡老師剛剛的樣子。”
“你才這麼點大你懂什麼?”段允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關上車門,對司機道:“去麥克莊園。”
司機應了一聲,開始打表,發動了車子。
“我懂啊!”樂樂小聲反駁道:“我們老師不就看上你了麼?”
“別瞎說。”段允安在樂樂的頭上拍了一下。
樂樂咬着下脣捂住腦袋,安靜了下來,心裡卻在想着,我就是知道!老師那花癡的模樣那麼明顯,他會看不出來嗎?
到了莊園之後,樂樂就開始犯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段允安見了,便吩咐傭人帶他去房間裡面睡覺。
倒時差對小孩子來說比較吃力一點,他倒是沒什麼感覺。
“你說什麼?!”安靜的西餐廳裡忽然傳來一聲咆哮,伴隨着那聲咆哮的,是杯子落地破碎的聲音。
對面的金髮名媛被鍾桓堯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愣愣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鍾桓堯咬着牙,一拳用力的打在了餐桌上,把餐桌上的東西都震了起來。
金髮名媛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鍾,鍾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鍾桓堯臉色陰沉的掛斷了電話,一旁走過來想要提醒他安靜點的侍應生,再見到他陰鬱的神色之後,頓時嚇得不敢再往前一步。
“抱歉,”鍾桓堯深呼吸了一口氣,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道:“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失陪了。”
說完他看也沒看對面那個金髮名媛的神情,直接轉身離開。
“鍾先生?!”金髮名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鍾桓堯火速的拉開車門上車,發動了車子,心裡不住的埋怨自己,今天爲什麼偏偏沒有在安妮身邊!
安德魯那個傢伙究竟在搞什麼,他不是很緊張安妮的嗎,他不是也在安妮的身邊安排了保鏢嗎,怎麼還是沒有保護好安妮!
如果不是母親威逼利誘,他今天根本不會去見什麼金髮名媛!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家族裡對他的婚事都很是操心,尤其是他的母親,簡直到了要以死相逼的份兒上了。
但這些跟安妮比起來都不算是什麼,爲什麼安妮偏偏是在這個時候被人抓走了!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個奇怪的男人正在人羣中穿梭。
明明現在是涼爽的天氣,並不冷,然而那個男人卻依然將自己全副武裝了起來,不僅穿着長褲,靴子,以及長風衣,臉上也戴着墨鏡,口罩,頭上戴着一頂帽子,簡直如同異類,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男人很是小心翼翼的在街上走着,時不時左右張望一下,似乎在提防着什麼人。
一個轉頭,男人的後背忽然僵住了,靜默了一秒鐘之後,他開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狂奔了起來。
他粗魯的將路上的行人推開,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引起了周邊許多路人的咒罵。
而在他的身後,有兩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墨鏡的男人正在追趕他,三人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彷彿在上演逃生戲碼。
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到那個被追趕的男人驚慌失措慌不擇路的模樣。安德魯放下望遠鏡,對布魯克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我抓住了!”
布魯克點頭:“放心,這次他絕對逃不了的!”
“哼,希望如此!”安德魯冷哼一聲,顯然對布魯克的話抱有懷疑。他擡頭望着漆黑的夜空,心裡忽然有些思念安妮,很想回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