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官面對着範理峰這樣的商場老手,這樣閒適無聊的談話也不知道到底該接些什麼纔好,只能更加緊張的朝着門口看過去,以期望那個接電話已經接了很久的張警官趕快回來,化解這樣的尷尬。
“司法局的局長有時候會來你們這看看你們下屬的視察工作情況嗎?”
範理峰對着張頭遙望的小警官突然開口問道。
小警官搖了搖頭頗爲苦惱的說道,“其實我們這個警局也不過是上頭很大分區下面的一個小小的分局罷了,司法局局長那樣的大官怎麼可能會到我們這樣的小警局來視察呢?”
“除非是真正有大案子的時候他纔會過來,當然了,一般來說大案子也是輪不到我們這邊來視察的。”
“那爲什麼今天這一次審訊會在你們這個審訊室裡面視察的呢?”
小警官心直口快的說道,“這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上級直接命令人過來的,說是不允許在其他地方審查,因爲這邊好像有什麼其他的任務要對着範總您發佈。”
“而且你好像是我們局長親自吩咐的事的,你看連我們警局資歷最老的張警官都過來幫忙審查了,足以可見上面對您的這個案子還是比較關注的,因爲所造成的社會影響實在是有點大嘛。”
小警官心直口快的說完他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的事情,範理峰的心中卻是咯噔一聲響。
這麼說來,這次審訊也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或者說如同他們想的那樣是無意而爲之的,很可能就是設下陷阱。
他和孫律師對視一眼,心中暗自慶幸,這一次就算是個小小審訊,自己把孫律師叫過來,也是一個明智之舉呀。
正在這樣想着的時候,門被打開,警局的另一位中年警官卻負着手走了進來,目光沉沉地挺着一個大肚子,看上去很是威嚴的對着範理峰和孫律師敬了一個軍禮。
年輕的戴眼鏡的小警官還沒有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狀況,下意識的問道,“剛纔負責審訊的那個張警官呢?”
這位中年的警官說話中氣很是十足的說道,“張警官臨時有出警任務,所以出去了,二位的案子是暫時性的,交給我來負責,根據正常的順序流程,因爲案件具體原因還不清楚,所以二位暫時還不能走。”
孫律師卻站了起來,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文件,還未開口,這位中氣十足的警官就擺了擺手,瞪了一眼孫律師說道,“我知道這位律師手中拿着的是我們上級首批給的保釋令,但是,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因爲這次的案子實在是實在是重大,造成的社會影響也非常的深重,我們不能就這麼草率結案,這樣會引起民憤,對整個警局的名譽也會有一定的影響,會造成輿論壓力,對於警局辦事能力的一種質疑。”
“所以剛纔我們已經打電話請示過上級局長了,局長也已經同意將二位暫時留在這邊,協助我們進行調查,因此今天晚上就暫時委屈二位留在這邊了。”
“小陳警官,你就帶着二位去拘押室過一晚了吧,今天的審訊到此爲止,如果明天按健可以進一步進行的話,那麼可能到時候還要繼續進行下去。”
“孫律師只是我的律師而已,他應該不需要陪同我在這邊進行拘押吧。”
眼看着他們兩個今天是走不了了,範理峰沉着聲音站起來,對着這位中氣十足的警官說道,“他並非當事人之一,因此他可以有權利回去的,你們無權拘押他。”
這位年輕而又中氣十足的警官很顯然是沒有經過這麼多文縐縐的講話,對着範理峰的據理力爭,他只是不耐煩地一揮手說道,“我這是秉公執法,用不着二位干涉。”
“就算範總在a市是響噹噹的老總,也輪不到您來干預司法局的形式規章制度。”
“孫律師是您的直接辯護律師,所以也很難說他和這件案子沒有直接的干係,在所有的嫌疑沒有徹底排查清楚之前,我想二位最好還是乖乖地服從我們的安排比較好,着這對二位的人身安全我覺得也是好的。”
那位戴着小眼鏡兒的警官也是一臉茫然,但是又帶着一些畏懼的看了看範理峰,然後又看了看說話的警官,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
兩邊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而面對他們自己解決這邊出爾反爾,一開始說要釋放,最後卻又沒有釋放的行爲,他也不知道到底中間出了什麼問題,因此只是呆呆的站着。
“你還在這呆呆的站着幹什麼?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那位中氣十足的警官對着這個剛剛考上公務員的年輕小警官厲聲喝道,雙眼怒視着這個年輕的警官,“快點去!”
年輕的警官嚇得手一抖,差點連手中的本子都有些要掉下來了,連忙哆嗦着聲音對着這位警官敬了一個軍禮,說道,“是。”然後就呆呆地將目光轉向了範理峰。
範理峰卻沒有看着他,而是目光緊緊的盯着這位面熟的警官。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時慕容的父親出事的時候,在那個慕容端陽都進不去的監獄,他應該在門口見過這位警官。
範氏的大宅,範母一直焦急的搓着手,來來回回的走着,已經快要天黑了,夜幕幾乎都已經要籠罩整個大地了,而範理峰居然還沒有回來,範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傭人將飯菜做好,放在桌子上都已經涼透而又熱了一遍,卻依舊沒有人動筷子。
範父剛剛出去了,爲了範理峰還沒有回來,他必須還要出去打好關係,而慕容端陽則是過去照顧慕容夫人。
雖然範理峰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但是慕容夫人此刻在醫院無人問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只有範母一個人在家中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兒子歸來。
她實在是搞不明白爲什麼只是一個簡單的審訊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到現在天都黑了還沒有任何的動靜。
只好又趕緊坐到沙發上,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是讓她安心的範父的聲音,“怎麼樣啊,咱們兒子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情況?”
範父聽的出來自己妻子言語中中焦急的意味,但是自己來回奔波也實在是有些疲憊,因此只是安慰的說道,“你在家裡面不要太過操心,我已經將關係都打好打點好了,上級已經給了理峰的辯護律師孫律師下下達了一份保釋文件。”
“但是不知道這中間的執行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孫律師和範理峰兩個人現在都在警局關押着,暫時估計是不能出來,我現在連想要進去看看看他們都看不了。”
“你說什麼?”範母一聽範父這樣的話急的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差點將電話線扯斷,“你是說咱們兒子今天晚上根本回不來,他被拘押了?”
“這還講不講法律了,這根本就是非法關押,還有沒有人管了?!”
範父頗爲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你在家裡面不要太着急就行了,慕容端陽回來沒有?”
範母看了看大門口一眼,沒有任何的動靜,外面是一片漆黑,夜幕已經徹底的降臨了,她搖搖頭說道,“沒有,家中只有我一個人,你們都不在家,我都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麼纔好,這真是的,事情總是這樣一樁接着一樁的發生,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
範父那邊不知道出現了什麼聲音,好像是有人在交流的時候,也好像是有人在咳嗽的聲音,範母說,“你在哪裡?”
“在哪裡?”範父說,“還能在哪裡,爲了咱們兒子的事情,我當然要追着這些政治大亨到處跑,他們能跑哪,我當然也得待在那兒了。”
範母頓時一陣心酸,說道,“憑咱們範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居然還要落得落到這個地步,你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要追着這些政治人物後面好跑,咱們兒子和慕容家的事情甚至都是一頭霧水,到底是誰在背後給咱們家使絆子,我們都不能知道的清楚。”
範父嘆了一口氣說道,“咱們暫時先不要糾結於這些東西了,我現在想辦法進去見理峰一面,你在家中點飯,等慕容端陽回來知道嗎?慕容夫人的病情怎麼樣了?”
範母說,“應該穩定下來了。否則的話,慕容端陽還不得急成什麼樣子。”
範父稍稍鬆了一口氣說道,“至少有一件事情還算是讓咱們比較滿意的。”
“你在家也別太着急了,上一次我和範理峰曾經商量過的事情,我想應該可以實現。”
“什麼事情可以實現?”傭人在那邊喊道,“夫人,快點吃飯吧,飯菜都涼了,要不要再熱一遍?”
範父在電話那頭聽到了傭人的聲音,於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等我回去再說,你先吃點飯,在家等慕容端陽回來。”說完就將電話掛掉了。
範母的電話剛剛無奈的掛掉,庭院就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範母精神一振,連忙站起身,走到大門口一看,果然是慕容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