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月光沿着河牀邊的小徑走在林子邊上,耳邊時不時的傳來不知道什麼蟲子的呢噥。
鮑天麟走在後面,看若離在前面快速的移動着兩隻腳,輕盈婀娜的像是在水上漂,打破了寂靜:“金若離慢點走,反正半個晚上也走不出林子,明個還得鑽一天。”
若離放慢腳步,和甄一脈平排:“鮑天麟,縣城怎麼這麼遠?”
鮑天麟跟在後面距離他們只有半米處放慢腳步:“清苑縣大半的地界都是山,走出山羣就得兩天時間,我們還要繞道去官道,到縣城就得三天時間。”
“真是交通不便。”若離小聲說了句,開始緬懷前世哪怕是自行車的交通工具。
現在慢慢習慣了古代的生活。開始覺得空氣鮮鮮,食物雖然不夠吃卻都是純天然綠色食品。一睜眼就是青山綠水,滿眼的帥哥,又這麼年輕也很不錯。
可是就是交通通訊太不發達了,說一句話都得動腿,多遠的路都得丈量。
“金若離,我們沿着水流的方向,天快亮了就繞進林子裡。”鮑天麟聽若離只是小聲嘟囔一句,便不再出聲只是默默地走,沒話找話說。
“鮑天麟,我們會不會就繞到了黎莊那邊?”
聽鮑天麟這麼一說,若離想起了那天看到黎府那邊的河流,還是這條。
“應該是吧。”鮑天麟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按照黎全根告訴他的方向走。
“那也太複雜了吧,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從黎莊穿過去呢?”若離很不解的問。
“這個,我們這不是爲了不讓人發現嗎,從林子裡走就徹底的繞過了黎莊,還有後面的柳樹村。”鮑天麟將黎全根說給他的將給若離。
若離輕輕一笑:“怪不得一整天都不見你,原來是探路去了。”
鮑天麟得意的說:“那是一定的。要不然我們要往哪個方向走。”
“真沒看出來,心還挺細的。”若離由衷地表揚了一句。
“這還用說,我一向是膽大心細。”鮑天麟被若離一誇獎,略帶着自豪。
“看出來了,那麼出去後請多關照。”若離說着話,從挎包裡拿出水遞給着甄一脈::“一脈,喝點水。”
甄一脈搖了搖頭,若離轉過頭:“鮑天麟。你喝點?”
鮑天麟也搖了搖頭,若離自己喝了起來,邊喝邊說:“你們不喝算了。反正男人是泥做的,喝的水多了就化了,女人可是水做的。越喝越滋潤。”
鮑天麟不解的緊跟兩步:“金若離,明明這男人是血肉之軀,怎麼被你說成是泥做的了,要是泥做的還會這麼堅硬?”
“還血肉之軀呢。”若離拉了甄一脈一把,剛想接着往下說。林子裡忽然就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嚎叫。
若離嚇得渾身一哆嗦,慌忙拉起甄一脈的胳膊。
甄一脈停住腳步一雙小手緊緊抓住若離的,鮑天麟就走了過來豎起耳朵。
嚎叫聲一聲接着一聲,鮑天麟聽不出是什麼,甄一脈卻聽的出,那是狼的嚎叫。狼有在夜晚覓食的的習性,以前跟着爺爺出征聽到過。
但是他卻不能說話,只好緊緊地靠緊若離。
鮑天麟聽了一會兒。嚎叫聲一會遠一會近,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動物的聲音,對若離說:“我們還是進林子吧,萬一是什麼野獸,什麼老虎獅子豹子狼的。我們也好躲在樹上。”
若離平時還有一些主見,現在在這幽靜的夜裡。聽到這充滿野腥味的嚎叫,霎時心驚膽顫,腿腳發麻,那裡還一點注意。
“走啊。”
見她只是站着並不動,甄一脈用手拉了拉她,卻拉不動,鮑天麟走了幾步轉過身子小聲說。
“鮑天麟,一脈,我也想走,可是這腿不聽指揮,好像長在地上了。”
雖然已經膽顫心驚心驚肉跳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她還不忘調侃自己。
甄一脈使勁拉了她一把,若離動了動腳步,艱難的挪了一小步。
“好了,快點走,萬一是野獸沒地方躲,要是留下痕跡會被發現的。”
鮑天麟看若離只挪動了一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半拖半提的進了林子。甄一脈只好鬆手,若離也沒有反抗任他將自己提到了一顆大樹下。
她就勢坐了下來,樹下鋪滿了青草,夜深了露水很重,溼漉漉的。
鮑天麟靠在樹幹上,看着甄一脈也靠了過來,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不很遠的粗細長短不一的嚎叫。
“金若離,我說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的膽子這麼小,那次你不是很膽大嗎?”
聽了一會,估計危險還沒靠近,鮑天麟鬆懈下來。
若離稍微換了一口氣,心跳聲漸漸平緩。
“上次是冬天,加上我們在林子裡,還生着火,我也知道雖然我們迷路了,但是離村子很近。今天不一樣,我們遠離村莊,月光這麼明亮,嚎叫聲就在耳邊,沒嚇破膽就算我膽大。”
“不行,我們先上樹,等天亮了再走。”
嚎叫聲一聲蓋過一聲,彷彿就在身邊,若離真的快要嚇破膽了,雙腿打着顫站了起來,靠近鮑天麟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眼睛看着甄一脈。
“一脈,快點上樹,就這棵,這棵樹高。”
她的聲音比雙腿抖得還要厲害。
鮑天麟感覺到她強烈的顫抖,輕輕撫了撫她的手背,小聲說:“沒那麼恐怖,你也上去。”
說話間雙手將若離高高舉起,若離的手剛好就要碰到了偏着垂下來的水桶粗的樹枝。
樹枝太粗若離根本抓不住,鮑天麟雙足用力一點,身子騰空而起,眨眼工夫若離被輕輕地安放在樹枝上。
鮑天麟落地,擡頭說:“雙手抓住頭頂的樹枝。”
若離微微擡頭,頭頂還有一枝橫着的樹枝,比下面的細一點。忙用雙手抓住。
“一脈,你也上去。”
鮑天麟見若離已經抓住頭頂的樹枝,坐在下面的樹枝上很保險,對仰起頭看的甄一脈說。
甄一脈很聽話的雙手抓在一個人都抱不住的樹幹上,身子一弓,雙足登上,手腳並用 瞬間到了樹幹分叉處。
不大一會就到了樹上,按照鮑天麟的指揮,他上了上面的樹枝,伸手將若離從下面拉到了上面。
上面的樹枝離地面足有四五米高。應該很安全了,可是甄一脈還是再上了一個臺階,又將若離也拉了上去。
鮑天麟這才放心的四下看去。嚎叫聲雖然時遠時近,幾乎就在耳邊,卻什麼也看不見。
就在樹周圍轉了一會兒,若離在樹上很着急地喊:“鮑天麟,你也上來。這天快要亮了,等天亮了我們再走。”
鮑天麟聞言舉頭說:“金若離,這會不害怕了?腿還抖不抖了 ?”
“還有點,不過沒剛纔那麼怕了。”若離訕訕一笑,拉着甄一脈的胳膊小聲說。
甄一脈坐在樹枝的小分叉處,很穩。若離就坐在他旁邊,身後靠着樹枝,腳下踩的還是樹枝。但是她還是緊緊地拉着甄一脈的胳膊。
鮑天麟笑了笑:“不害怕了就好,你們好好坐着,我看看是什麼東西嚎的這麼滲人。”
“應該是狼吧。”若離小聲說,她聽過電視裡的狼的叫聲,就是這種蒼涼的“嗷……嗚。”
若離說着看了眼甄一脈。甄一脈默默地點了點頭。
“狼?”鮑天麟反問一句,狼這東西他是聽說過。據他的武師告訴他,狼是山中最兇最常見的野獸,會吃人的,但他卻從沒見過。
“應該就是,鮑天麟,你先上來吧,狼是羣居動物,一來說不定就是一羣。”若離再次催促道。
鮑天麟想了想,身子輕輕一縱就到了最下面一層的樹枝上。
剛剛抓着上面的,就看見樹下一隻灰褐色的 狗一樣的動物,拖着粗硬的尾巴在樹下轉來轉去。
他忙擡頭了若離一眼,見她也正往下看,兩人目光相撞,若離的眼裡閃着恐懼。
一定是了,他站着不動,眼睛緊張地看這樹下轉來轉去的狼。
只見這隻狼轉了一會,站在離樹不遠的小草坡上,揚起狗一樣的臉,對着半天掛着的月亮:“嗷……嗚。”的嚎叫起來,一連幾聲。
空寂的林子裡蒼涼的嚎叫格外的驚悚。
若離的雙腿忍不住又抖了起來,狼,對她來說就是傳說中的遙遠的動物,關於它的殘忍的故事,從現實講到神話童話全都是血腥味十足。
現在下面幾米遠處就徘徊着一隻,黑褐色的皮很雜亂,像是披在身上,皮毛上還粘着草。眼睛對着月光的時候閃着藍瑩瑩綠幽幽的光芒,看着就讓人心驚。
雖然她對甄一脈也講過關於狼的故事,還有聽來的關於對付狼的手腕方法,但那只是隨口說說,真的遇上了她一點都不知所措,。只有緊緊地抓住着甄一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樹下,順便還看着鮑天麟。
不過這道光芒和她看到的綠光有很大的區別,那道她看到過三次的綠光沒有狼的兇殘,只有神秘。
狼對着月光嚎叫了一會,似乎很警覺的四下裡看去,慢慢地離開了大樹,離他們遠了一點。
若離忙小聲說:“鮑天麟,你快上來,小心它一會招來一羣跳起來將你拽下去。”
鮑3天麟便抓着樹枝攀了上來,樹枝顫動起來。
剛剛在若離身邊找了個樹杈坐了下來,就見那隻剛剛離開了一下的狼又轉了回來,聽到樹枝顫動,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