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食貨志》中,對於陰變的記載,有“草木及牛馬毛皆盡。又大疾疫,兼以饑饉”,以及“流屍滿河,白骨蔽野”的描述。
公元291年的“八王之亂”,也因爲遇到陰變,而導致許多城鎮均被焚燬,方圓百里無一活口。
《舊唐書》,裡面有:時逢七月鬼節,陰變乃生,黃巢受鬼怪蠱惑,全軍圍陳州,三千巨碓,同時開工,成爲供應軍糧的人肉作坊,流水作業,日夜不輟。
甚至是近代,1976年,陰變而引起的唐山大地震……
長風想到這些,單薄的身子不經意的顫抖,他不知道以一人之力,是否能獨擋這一面,自己是否有能力力挽狂瀾。
看相,是古晶的看家本領,但是他看不透長風的命數,更看不透黃少的命數。兩個連相術都參不透的人在一起,是早有定數,還是無力迴天,一切都是未知。
陰變,一切也是未知……
在這裡出現的五鬼五神將表現出來的能力,跟佛經裡面記載的羅剎十分的吻合。好在他們5人合力先把這五鬼給解決了……,但是,從古自今,在佛經道卷之中,從沒有記載過陰變的始末和緣由,陰變就像一個火山一樣,囤積了很久的怨氣會噴發,每一次的噴發,都毫無規律,毫無準備。
五鬼的出現,就是這個“火山”噴發的第一輪。而第二輪,就在這夜色中,滾滾而來。長風知道,這禮堂做的結界禁忌,並不能保證裡面的人毫髮無損,因此,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引開禮堂附近的陰靈,以遊擊的方式拖住他們,儘量撐到天亮。
出了禮堂,長風催動了之前擺好的七星魁鬥陣,在校園四周遊走的那些遊魂野鬼被這個陣勢給帶到了禮堂外圍,長風自己成了魚餌,讓那些陰靈欣喜若狂。
四周圍陰氣森森,空氣渾濁不堪,那些遊魂野鬼,冤死的,慘死的,夭折的,心有不甘的,怨氣十分的重,而一些客死異鄉,或者是因故而死的,沒有親人的供奉,沒有全屍的,還沒人超度的陰靈,正在苦苦的尋找替身,只有找到替身,才能讓他們得到解脫。
長風就是他們的魚餌,那些陰靈在不斷的撲向他,纏繞在他身邊,就像一羣羣的蜜蜂在蜂巢那裡嗡嗡的圍轉,若是平時,長風依靠着自己的修爲,勉強還能脫身,如今他身受重傷,跟五鬼的四名拼搏已經讓他顯得脫力,而今,他又怎麼能脫身呢?更何況,即便他能脫身,他也不敢脫身,這是他自願當魚餌的原因。
長風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串佛珠,那是他離開西藏之後,活佛親自贈予的佛珠,他依靠着佛珠上的能量,腳步艱難的向前走。
他全身上下幾乎是被一層層的黑影給包裹住,如果不是佛珠發出的亮光,每人敢相信這是一個人。
“嗡班扎爾薩埵吽……”長風閉着眼睛,嘴裡喃喃的念着“金剛薩埵心咒”,每念一句,那佛珠都會忽閃忽閃的發光,似乎每一句經文,都是啓動佛光的能量。在佛咒和佛光的配合下,唸咒的人徐徐的走着,即便是有女鬼伸出那又長又冷的舌頭,舔着他的脖子,他也是紋風不動。
“小子,我幫你一把!”不遠處,三眼已經看到長風被困,大喝了一聲,手中的銅鑼“哐當”一聲大響之後,兩扇鑼片脫手而出,呼嘯着飛向長風,而昆老,手裡一抓的三角小旗在他的揮動下,一支支射在了地上,鋪成了一條路。
長風耳朵一動,嘴裡大叫:“多謝前輩!”,之後手裡一捏,兩手忽然間捏成了一個“不動明王印”,手中的佛珠在印訣之下化成了粉末。
“臨!”長風揮手大喝,佛珠的粉末就像金沙一樣,飄散在空氣中,隨着長風的手勢變化,下一個印訣“大金剛輪印”已經形成,瞬間,長風的雙手在不斷的變化,臉色變得越發的嚴肅,而在這一系列的變動之中,密宗的“九字真言咒”瞬間形成。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九個印訣,配合着九個手印,在金沙佛珠的光環下,變得慈祥無比,氣浪發出滋滋的聲響,纏繞着的黑影在真言咒之下變得不堪一擊,瞬間破裂。
兩個銅鑼剎那而至,一聲交響之後,銅鑼撞擊發出的聲波,蘊含着三眼發出的神秘力量,把四周的陰靈給震懾住。
“走!”長風一聲大喝,伸手抓住了銅鑼,兩塊銅鑼迅速的把長風給帶到了三眼的身邊。而同時,地下的三角小旗不斷的冒出火花,阻擋住跟隨而來的怨氣。
“坐下!”三眼低聲喝了一下,讓長風盤膝而坐後,在他背後連打了十八拳。三眼的小拳頭有如閃電,從上至下,再由下至上,足足打了兩回。
黃少仔細看了三眼拳頭落下的地方,心裡暗自稱奇,這拳頭的落點,都是按照人體經脈的交叉之處所下,跟穴道位很相似。穴道可以控制經脈血液的的流動,而三眼的落拳地方,卻是可以讓人提神。
也虧是黃少,這個精通古鍼灸的人才能看出點眉目。黃少看到三眼的這一措舉,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經爲衛青將軍施針的情形。不同的是,自己是用鍼灸,而三眼是用拳勁。
昆老見到黃少一臉注視,暗自驚訝,這年紀輕輕的小子能看懂裡面的明堂,說道:“小子,看不出你居然有這等眼光!”
“前輩過獎,小子我以前有幸見過,只是法兒不同!”黃少回了一句,頓了頓,又說:“這只是治標不治本,而且只能用一次。”
三眼停手之後,長風已經站了起來,氣勢恢復了不少,對黃少說:“不管如何,能撐一時算一時,希望能撐到天亮。”他擡頭看了看天,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呢。
“我把你從廣州接過來,是想從中幫你,沒想到反倒是拖累了你。”長風低聲嘆了一下,黃少淡淡一笑:“即便你不接我來,我在廣州的麻煩事還能少嗎?”他也長嘆了一句,心裡想着,不知道霍小英怎麼樣了,菲姐和馬俊峰這小子還好嗎?現在,估計霍家是掀地三尺尋找自己的行蹤吧。
想到霍小英的外冷內熱,和自己生死與共的十三菲,心裡一陣酸楚。
昆老兩眼注視着四周,沉沉的說:“這些陰靈不是普通的陰靈,他們的怨氣特別重,長風,你們這破地方,在建校之初是什麼地?”
“亂葬崗!”
“亂葬崗?”昆老愕然了一下,臉上盡是驚奇,疑惑道:“即便是亂葬崗,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怨氣!你看,你是不是日本鬼子!”
昆老這麼一指,黃少看到一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歪歪扭扭的走了出來,失聲叫道:“倭女,倭女!”他所說的倭女,跟倭寇是配對的,只不過在兩千多年前,對日本女人的一種稱號。
黃少愕然的轉頭,問長風:“這裡怎麼會出現這樣淫邪的女人!”
長風聽聞,楞了一下,最後才明白,黃少對日本女人定位爲淫邪的原因。日本這個彈丸之地,自古就是野蠻民族,沒有任何信仰,不像我們泱泱大國,受佛教、儒教和道教的薰陶,因此,日本人自古就崇尚武力,也許,武力就是他們內心的信仰。因爲島國人口稀少,所以他們提倡早生、多生。女人自12歲就能跟男人上牀,爲了方便多生,身上隨時揹着枕頭(有時候是摺疊好的牀毯),美其名曰“和服”。如此開放的風俗,也難怪被人稱爲“淫邪的女人”。
長風說:“我也奇怪的緊,如果我沒猜錯,這些日本人應該是抗日時期留下來的。”他頓了頓,轉頭向昆老他們,沉沉的說:“我查過資料,這附近在幾十年前叫沙田鎮,後來改名叫沙河鎮,我估計,這跟日本人有關!”
“小心!”一聲警告之後,長風躲到一旁。
一陣狂風迎面而來,風勁很大,黃少手持炎淚,從上到下一劃,這陣風就像被劃開成兩半,十分神奇,雖是如此,風勁太大,也把黃少給吹的倒跌了幾米。
黃少站了起來,兩腿只覺得發軟,他雖然有神器護身,但畢竟是肉體凡胎,怎麼也不能跟長風或者昆老他們相比。
“我沒事!”他擺了擺手,努力的站了起來,但是兩腿不聽使喚,又要坐下去,不得已,他蹣跚的走到棍子旁邊,咬着牙,把棍子拔了出來,很熟練的把棍子撐在自己背後。
昆老和三眼想過來扶着他,但是那些陰靈卻不斷的偷襲着他們,不過他們看出了點眉目,這些冒着灰飛煙滅的代價偷襲他們的,都是一些邪氣很重的陰靈。
陰風一波一波的吹來,伴着陰風的呼嘯,幾束幽幽的妖火飄飄蕩蕩的飛來,無聲無息的,幸好那妖火有火光閃爍,讓衆人躲過一劫。
僥是如此,大家還是被這妖火給折騰得狼狽之極,昆老的頭髮和眉毛被燒得不成樣,原本腦袋中間禿頂,旁邊本來就沒幾根頭髮,在這一燒之下,剩下的更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