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裡的看守人員,都是普通人,不像外面的士兵那樣荷槍實彈的,因此也最好解決,幾個起落之後,把那些人都打暈了,取了鑰匙,竄到了牢室裡。
幾個牢室裡關着地痞流氓,其中一個一臉刀疤,看到水月進去之後,猛吹口哨,還大嚷大叫的,讓整個牢室的人都聽見了。
水月一個一個牢室看,直到最後一個牢室,纔看到一羣人圍在一起盤坐,一個個衣着破爛,骨瘦如柴,頭髮蓬亂,最讓人心疼的是,一臉的病容,臉色青黃,有若百日不曾進食。
“你們可是楊修的人?”
衆人似乎習慣了別人的問話,理也不理。
周圍牢室裡的那些流氓忽然間喧譁了起來,對水月喊道:“小妞,那些叫花子有啥好看的,那什麼肩膀帶三星的頭來問了多少次,他們一個鳥都不曾放。”
“小妞,不如來爺着,爺過兩天出去之後,帶你吃香的喝辣的,你愛去哪,爺疼你。”說話間一陣淫蕩的笑。
“閉嘴!“水月腳尖一掃,把地面的幾塊石頭給踢了過去,石頭帶着水月發怒之後的勁道,呼呼的打向那幾個二流子。雖沒打中人,但是打在牢門上,哐當的炸響,讓人不寒而慄。
這一手功夫,倒是讓那羣圍着的人詫異。等水月再問第二遍的時候,他們聽到“楊修”兩個字,突然間面面相視,噌的一下,全站起來了。只是他們不敢先開口,一個個盯着水月。
“果然是你們!”水月急忙放下那食物帶,找到牢室的鑰匙,打開之後,把食物扔給他們,說:“走,跟我出去!”
一臉型尖尖的漢子,左右掃了一眼之後,把食物分給大家,一人拿幾個饅頭,手裡拿不不下的還塞進髒兮兮的口袋裡。
這漢子似乎是他們的頭,對衆人說:“吃!走!”簡單的兩個字,讓衆人紛紛打起了精神,一邊邁開大步走,一邊把食物往嘴裡塞,大口大口的嚥下去,似乎不吃,以後就沒的吃一樣。
牢室裡的一個黑老大十分看不起這羣叫花子,看到他們大搖大擺的出去,最近不禁大罵了一句。
一兄弟看他嘴不留德,路過牢室的時候,狠狠一腳踹在牢室的門上,別看這兄弟身子單薄,那勁道,把精鋼鑄成的牢門給踹得兩根拇指粗的鋼管都變了形,嚇的那黑老大目瞪口呆,一動也不敢動。
一夥人一共十六人,狼吞虎嚥之中,帶着士兵那堅韌而有素的作風,一個個兩眼發出精光,鏗鏘直走。
楊修面色沉重的在外面,眼睛來回的盯着前方的地面,那清瘦的臉上顯得更加憔悴,水月出來之後,看到楊修臉色十分差,心裡有點擔憂,說:“師弟,我們快走,離開這!”
“走不了了!”楊修低沉了一句,轉過頭來,那十六名兄弟看到楊修,臉上帶着愉悅之色,他們微微相互點頭,然後各自找了個有利的地方,背靠着,有的甚至蹲着,嘴裡依然忙着把食物塞進嘴裡,。
這些兄弟都是經過大浪淘沙活下來的,他們經歷了無數次戰爭,知道生存的意義,在自己虛弱的時候,要活下來,就是儘快的讓自己強大。
所以他們不像別的隊伍那樣,講究那種排場,那種架勢,他們認爲,最好的士兵,是懂得如何不讓自己先死在將軍之前,而奮勇殺敵。
“百鬼夜行!”楊修沉沉的吐出了四個字,他額頭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臉色發青,水月知道這是精力過度消耗的原因。
地面上發出沙沙的聲音,水月想起在張掖大佛寺的情形,心裡恍然,真擔心下面再出現一個殭屍。
當時有古晶,完顏渡劫這些世外高人在,還勉強能對付,而如今這些人,都是凡人,一旦再出現殭屍,那無疑是必死。
一股陰風吹起,捲起地面上的一層灰塵,那灰塵合攏在一起,朝楊修的腿捲來。
楊修手一揚,右手拉着弓的弦,空着弦一放,嘴裡卻喊道:“百無禁忌!”弓弦發出嗡嗡的回聲,弓弦的暗力劃破那攏起的灰塵,發出一聲“滋滋”的交匯聲,就像燒紅的鐵放入冷水中一樣,直冒青煙。
而楊修這一弓下去,腳步明顯的踏虛,身子有點搖擺,他咬着牙,迅速從背上拉出了兩根鵝毛箭,搭在弓上一放,兩根箭追着灰塵的末端一前一後的刺在了地上,兩聲有如野獸一樣慘叫的聲音傳來,那箭頭下面冒出了黑色的血。
十六名正在趁機恢復的士兵見到如此請客,紛紛站了起來,兩眼有如虎狼盯着獵物一樣,在楊修周圍緊緊的盯着地面。
他們一邊嚼着嘴裡的食物,一邊絲毫不鬆懈的警惕着四周,楊修說道:“大家小心,這些東西厲害的緊。”
那尖臉漢子把嘴裡的食物用力一咽,大聲說道:“將軍,我們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別說這些邪門歪道,就是到鬼門關,我們也要踹上幾腳。”他向四周的兄弟叫道:“哥兒們,操傢伙!”
衆人聞言,紛紛把鞋脫了下來,從鞋底掏出一根拇指大的白色骨頭,然後又穿上鞋子。這不是狗牙,和狗牙比起來,要大得多,這是人骨,準確的說是僧骨,每個人有一根,而且是打磨過的。
這些僧骨,不是每個人都有,只有從戰場九死一生,活着回來的人才配有擁有。東漢時期,佛教盛行,雖然天下大勢已定,但是邊疆動亂,北有匈奴,西有胡人,侵略大漢,一些僧侶菩薩心腸,願意捨棄肉身,捐獻靈骨,以護佑那些守衛邊疆的將士們不受妖魔所害。
因此,很多表現優秀的士兵,都獲得靈骨,並把靈骨放在鞋子之內,如果有妖魔出現,靈骨可做武器,護佑主人。
這些都是衛青將軍靡下的士兵,楊修是千里挑一,把他們聚集在一起,每個人身上都會有靈骨護佑。
此刻一看,天地變色,他們知道遇到了非人力能對付的東西,急忙把靈骨拿了出來做武器。
水月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詫異的看着這些士兵手中的白色骨頭,只見一士兵向前一撲,那白色骨頭往地下一刺,一聲哀叫從地底傳來,這士兵即刻被身後的戰友給拉了回來,之後又開始警惕着這發出沙沙聲音的地面。
幾個小鬼剛剛出土,被楊修他們給打的頭破血流,衆人心裡都知道,百鬼夜行,也只是剛剛開始。
一股幽怨的歌聲響起,那聲音,從遠而近,又像是從下而上冒出一般,幽幽蕩蕩的,水月感覺全身有如螞蟻爬一樣,渾身的不自在,皮膚上的毛細血管就像被針扎一樣。
隨着幽怨的歌聲,凌亂的腳步聲在四周響起,十六名士兵緊張的盯着四周,手裡緊緊的握住靈骨,不敢有一絲的鬆懈。
三個人影逐漸的進入了他們的視線範圍內,這三個在緩緩的向衆人走來,看不出有絲毫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詭異的舉措。
楊修等人相視了一眼,對這三個人叫道:“來人止步!”
只是這三個人充耳不聞,依舊在一步一步的走,楊修向一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士兵迎着這最前面的那人奔了過去,見到那人沒什麼不妥,他把靈骨插在自己腰間,一個側踢,再一個乾脆利落的撩腿,兩下把來人給打趴。
看到如此順利,他又緊接着把第二個人也一起打下。倒是第三個人,有了些反應,躲開了這士兵的腿,整個人撞了過來,狠狠的抱住那士兵。
士兵給抱住,試圖把這人給摔開,但是沒能成功,機靈一動,向上躍了幾下之後,趁機用腳向身後一蹬,那腳正好蹬在那人的肚子上,一下把兩人分開,只是兩人狼狽之極,都摔在了地上。
水月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眼睛落在這三個人的手上,看到他們揹着槍卻沒用,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有點不對勁,再看他們的脖子,有一股股黑斑,急忙叫道:“小心這三個人,他們有古怪。”
話音一落,尖臉漢子急忙叫:“鬍子,跟我上!其他人原地待命!”一人跟着他飛奔前去,一人一個把來人給制住。
不料,最早的前面兩人忽然間力大無窮,那手用力的抓着兩士兵的臂膀,臉上呈現出一種奇怪的笑。
尖臉漢子被抓住了臂膀,整個身子被提了起來,他另一邊手在用力的捶打着這人的肋骨,但是這人似乎不怕痛一般,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又一拳打在這人的喉結處,但是拳頭落下後,他看到這人皮膚裡隱隱發黑。
屍斑!
尖臉漢子顧不得手臂的疼痛,拿出靈骨朝這人的手一化,滋滋的一聲,這人終於懂得疼痛,把手一鬆,受傷之處冒出一股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