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送青春
在A市最繁華的街頭,下着淅瀝的小雨,簡奕孤獨的身影在人羣中顯得很突兀。
一個人買了《致青春》的電影票,簡奕神色寧靜,獨自走進電影院然後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來看這部電影的有大學中熱戀的情侶,有感情深厚的閨蜜,還有工作了的同事結伴而來。
“讓我們也來祭奠一下我們已經逝去的青春。”
走過的人羣中有和她年齡相仿的人與同伴隨意的說着,只是落進簡奕的耳朵裡她卻淡淡地笑了。
青春……
只可惜,她的青春,已經遺落在過去了吧?
這是第一次她一個人看電影,可是電影開場的時候她還是會習慣性地伸手去觸摸身旁的位置,彷彿他還在她身邊,只要她一伸手他就在。
“景言,景言!開始了!”
“嗯,我有眼睛,你怎麼每次都這麼傻?”然後他會笑着去捏她的鼻子。
只是,這次,她伸出手卻撲空了。
側頭看去,身邊的座位是空的,那個應該坐在她身邊的人已經離開了好久好久。
而她明明知道他再也回不來了,卻還是要固執地一直留在原地等他。
這是一場只有她一個人看的電影,在兩年前她選擇出國傷害他的那一刻,她就該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可是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她爲何現在才明白?
簡奕又看了一眼身旁空着的座位,彷彿那個座位只是暫時空着,他又像以前一樣去給她買飲料,只要再等一下下,他就會回來,然後嘴角帶着溫暖的笑對她柔聲說。
“老婆,我回來了……”
這一場一個人的電影,簡奕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卻又哭了。
《致青春》裡
鄭微對陳孝正說--
你不要突然失蹤,我怕我沒有足夠的勇氣一直等待,更怕我們走着走着,就再也找不到彼此。
陳孝正對鄭微說--
每個人明明都是獨立的個體,一個人怎麼能那麼依戀另一個人呢?
那麼夏景言,沒關係,我一直在這裡,你走多久,不管多久,我都還在這裡……
只是我已經習慣依戀了你,就再也依戀不了別人……
林靜對鄭微說--
一輩子那麼長,一天沒到終點,你就一天不知道,哪一個人才能陪你走。
有時候遇見一個人,以爲就是她,到最後其實他也不過是你人生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鄭微對林靜說--
也許根本沒有終點,也許你的終點早在過去的某個時刻就已經消失了。
可是夏景言,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在的地方,不管你走多遠,我都會跟着,遠遠的看着,只要你在就好……
我願意當你人生中的過客,只是你卻是我人生中的再也抹滅不去的那道疤,駐進了就揮之不去了。
我一度以爲我的終點就是你,而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心裡的那個終點仍舊是你。
--愛情就像一條河,我們都是瞎子,誰不是摸着石頭過河。
夏景言,我們就是那兩個瞎子,我曾經任性地拋下你一個先過了河,等回頭再來牽你手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
清瘦的身影,雨中的A市此刻看起來顯得蕭瑟闌珊,像被拋棄了的人一樣,簡奕撐着傘在街頭走得極慢。
走過熟悉的街道,看到熟悉的店鋪,卻已是物是人非。
身邊驀然走過一對大學裡的戀人,女孩子依賴地趴在男孩子寬大的背後,一邊爲他撐着傘,一邊問他累不累。
簡奕靜靜地看着嘴角劃過一絲苦澀。
22歲的她站在街角的臺階上,然後藉着臺階的高度猝不及防地就跳上了走在她身前那個男孩的高大的背脊上。
明明沒有任何預兆,夏景言接住她的時候卻像接住了他的全世界,臉上掛着笑將她穩穩地掛在自己背上。
“夏景言!我重不重!”簡奕緊緊摟着他的頸脖笑得天真,一雙腿還不知足地在他腰際亂晃着。
“嗯……挺重的,能賣個好價錢。”他一臉認真地回答她。
“你敢!你敢!”簡奕捏着他的臉嘟嘴示威。
他任由她□□着自己俊逸的臉頰,然後笑如暖陽。
“傻瓜……我怎麼捨得……”
……
一滴淚毫無預兆地就從眼眶裡滑落了下來。
原來回想以前自己的時候也是會嫉妒的啊。
二十六年,她從來沒有嫉妒過誰,卻沒想到,到頭來,最後讓她深深嫉妒的竟然是幾年前的自己。
時間是個多麼諷刺的東西,她逝去的青春卻是自己葬送的。
殘留下的除了自責便是罪惡。
她的病,在家發作的頻率越發的頻繁,好幾次被父母撞見都被她僞裝掩蓋了下去,只是這件事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她還在單均那裡治療,她不知道她的病離痊癒何時是個盡頭,不是她畏懼這個病,而是她畏懼自己不給自己康復的機會。
在家裡,拖累了父母那麼二十六年,兩年前的固執出國,夏景言的車禍,差點也連累了他們,而現在明明她已經能獨立了,能報答他們了,她不想讓他們知道她精神出了問題。
對父母,她終究是虧欠的。
她長大了,成熟了,父母應該看到她永遠開心的樣子而不是發病時的失控模樣。
也許,是該找個時間從家裡搬出去,只有這樣她才能不在父母面前暴露她的病,也可以更好的配合單均的治療。
這樣,是最好的選擇,自己犯下的錯就該自己去承擔,她不想再成爲父母的拖累。
她是所有人的拖累,一直都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致青春》,覺得上映的時間挺好的,噗,只是想表達出簡奕對以前那種懷念,我就加進來了,不帶個人色彩,親們表介意哈~謝謝親們的花花,愛你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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