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任翼徑直就把靜羽抱到了樓上,找來跌打損傷藥給她擦,一邊擦一邊皺着眉埋怨她。
“哎呀翼,你都說了一路了,我真沒事,只是扭了一下,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靜羽低頭看着蹲在地上的任翼。
“那個洪球兒沒對你怎麼樣吧?”任翼話鋒一轉,靜羽屏住了呼吸。
“沒有。”她堅決果斷地回答,心想着反正以後再也不會見到那個什麼球兒了,說完還對任翼討好地笑笑。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再想什麼。”任翼擡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
“我在想什麼?”靜羽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表情。”任翼幫她把繃帶纏好,站起來拎着藥箱出去了。
“這都能看出來。”靜羽摸摸臉,小聲嘟囔着。
過了有一會兒,靜羽見任翼還沒有進來,就在牀上坐着喊他。“翼。”她探着頭,試圖透過門去看到他,不見他的身影也聽不到他的迴應。然後,她就咯噔着一條腿跳到門邊,其實已經不疼了,只是她覺得直接把纏着繃帶的腳踩在地上,有點辜負了任翼的一片好心,低頭看了一眼厚厚的繃帶,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就趴在門框上往外張望。
“你怎麼跑這兒了,回去牀上坐着。”過了一會兒任翼回來,站在門口無奈地看着她說。
“翼。”她像是在撒嬌地喊他。
“幹嘛?”他順勢又把她抱起來,放到牀上。
“我餓了,”她撒嬌地說,“剛剛我都沒有吃。”
“我已經跟吳媽說了,她在做呢。”任翼坐到轉椅上,轉了半圈盯着盤腿坐在牀上的靜羽,“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有嗎?”
“很有。”
“哦,剛剛裝高冷好累,我還是適合可愛一點不是麼?”她說着兩隻手託着下巴裝可愛,哦不,很可愛。
任翼“噗”地笑出了聲,“你有很多面,哪個都是你,那一個都很有魅力。”任翼想起她剛剛在宴會上應對自如成熟優雅的樣子。
“這話我愛聽。”她咧着嘴笑。
“少爺,姑娘,我煮了湯圓還有一些姑娘愛吃的點心。”吳媽見門開着,也沒有什麼非禮勿視的畫面,就端着進了房間。
“謝謝吳媽,還是你做的東西好吃。”靜羽端過湯圓一口一個地吃起來,剛纔優雅溫柔的樣子頓時全無,吳媽看着笑。
“吳媽,爲什麼你只做了她愛吃的點心,不管我?”任翼吃醋地說。
“姑娘餓了,姑娘先吃,我再下去給你做。”吳媽說着轉身出去。
“吳媽,”靜羽笑着喊她,“他逗你的,不用做了,這些夠了。”
“夠了。”任翼也笑,像個小孩一樣。吳媽欣慰地下了樓。任翼是她看着長大的,小時候的任翼就沒有什麼笑容,總是冷冷地一個人呆着。現在他竟笑得這樣平常自然,吳媽真的感到高興。
“看你吃的跟個小狗一樣?”任翼把她嘴上的糕點拿掉,嫌棄地說。
“你見過這麼可愛的小狗麼?”她噘着嘴說,顯得更加可愛。
“剛見。”說着任翼傾身彎腰吻了靜羽,然後把碗放到桌子上,笑着出去了。
“呀,任翼!你這是偷襲!”靜羽把一盤糕點放在盤着的腿兒上,一手拿着紫薯糕,衝他大喊。
“吃你的吧。”他走了兩步又返回來,“吃完放着就行,不要亂動,牀邊兒上有你的書。”說完就去了書房。
後來,靜羽看着書爬在牀上睡着了。任翼過來看了一眼,給她蓋好被子,把碗盤拿下樓,在冰箱裡拿個一根新鮮的黃瓜又往樓上走。這個時候,任吾元從房間裡出來,看見任翼問:“吳媽說天兒腳扭了?”
“嗯,沒什麼事兒。”任翼停下來,在樓梯階上回過頭看任吾元,他突然發現那個不近人情的父親也有變老的時候。
“明天讓李醫生過來看看。”任吾元緩慢地朝客廳的沙發走過去。
“爸,”任翼叫了一聲,感覺有點兒彆扭,任吾元回過頭看他,“你穿太少了,這是冬天。”說完,任翼上了樓。
任吾元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鐘,隨後嘴角散開一抹笑。
這已經是春天了,今年的春天來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