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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走在前頭的柳宗道,下意識轉頭看了看身邊之人後,臉上的神色相當複雜。
身後的那些少年騎士們,現如今也一改之前的意氣風發,身上或多或少有些狼狽的痕跡。
同時看向某人的眼神,也都帶上了畏懼的神色。
“放心吧,真想對你們飛馬牧場不利,也不會等到今天。”
“我只是一個廚子佈局,聽聞貴場場主很會吃,所以纔想上門拜見一下。”
“別總是這種神色,看得讓人不爽利。”倒躺在馬背上的李安然,灌了口美酒後說道。
對於這番話,柳宗道雖說心中依舊有很多的懷疑,但也不得不承認多少還是有些道理地。
別得不說,就拿對方烤全羊、切羊肉時,所展現出來的高絕武功與劍法,就不是自己這隊人馬所能抗衡。
更別說這位所謂的廚子,居然還會法術,憑空變出了一匹野馬來。
面對這種神秘莫測的手段,清楚自己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得柳宗道,纔不得不當了回“帶路黨”。
其實真不怪柳宗道這麼沒骨氣,主要還是因爲飛馬牧場知道得人可不少。
就算自己不帶路,某人也一樣能找到,區別只是早或晚而已。
再加上李安然武功雖高,終究也只是一個人。
飛馬牧場裡的人馬衆多,而且還有一個高手在,到時候也不見得拿不住。
對於柳宗道的小心思,李安然是懶得去猜測。
反正自己也沒想過真得要拿下飛馬牧場,這誤會到時候自然能解釋清楚。
在休息了一夜後,一大早就趕路的人馬終於在午飯之前來到了目的地。
飛馬牧場坐落在竟陵郡的西南方,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交界劃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
兩條河流潺湲流過。灌溉兩岸良田,最後再匯入大江。
這裡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其中就屬飛馬牧場所在的原野牧草最爲豐美。
四面環山的地勢,圍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卻僅有東西兩條峽道可供進出。
從兵家的角度來說,此地形勢險要,成爲了牧場的天然屏障。
當李安然跟着柳宗道的人馬經過山道,來到可鳥瞰牧場的山嶺時,就見到山下田疇像一塊塊大小不一的毯子,構成美麗的圖案,不由心曠神怡。
在充滿悅目色彩,青、綠、黛各色綴連起來的草野上,十多個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鏡般貼綴其中。
碧綠的湖水與青的牧草爭相競豔,流光溢彩。生機盎然,美得令兩人屏息讚歎。
無論從任何角度看去,草原盡頭都是山峰起伏聯機,延伸無盡。
在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佈着各類飼養的禽畜——白色的羊、黃或灰色的牛。各色的馬兒,各自優遊憩息,使整片農牧場更添色彩。
在西北角地勢較高處,建有一座宏偉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萬丈懸崖,前臨蜿蜒如帶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嘆爲壯觀。
這時衆人下馬步行。李安然也入鄉隨俗,四周的風景看得是賞心悅目,就算還沒看到正主兒,卻已經有了不虛此行的感覺。
除了風景之外,李安然還發現各處險要和關鍵的區域上,都建有哨樓碉堡。
在峽道出口處則設有一座城樓。樓前開鑿出寬三丈深五丈的坑道。
坑道橫貫峽口,下面滿布尖刺,須靠吊橋通行,確有一夫當關,萬夫難渡之勢。
走到這裡。李安然就發現柳宗道他們明顯輕鬆了一些。
雖說還不至於象以往那樣高聲談笑,卻是紛紛重新登上馬背,踏着碎石鋪成的道路朝飛馬城堡馳去。
一點也不在意這種試探行爲的李安然,任由那些年輕消失在了視線中。
面對這樣的結果,柳宗道和許老頭都不約而同地暗鬆了一口氣。
不過兩人也知道,眼下還不是徹底放鬆的時候。
而李安然這會兒則是繼續觀察起了這座規模恢宏的城堡。
只見不同類的禽畜被木欄分隔開來,牧人在木欄間來回奔馳,叱喝連聲。
農人則在田中默然工作,耕牛不時發出低鳴,混和進馬嘶羊叫聲中去。
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到是讓李安然對這處看似與世無爭的飛馬牧場已有進一步的瞭解。
根據柳宗道這個稱職“帶路黨”的介紹,再加上對大唐雙龍傳的記憶。
李安然很清楚這第一代建這城堡的飛馬牧場場主商雄,乃是晉末武將,其時劉裕代晉,改國號宋,天下分裂。
商雄爲避戰禍,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機綠巧合下找到這隱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樂業,建立了飛馬牧場。
由牧場建成至隋統一天下的這一百六十年間,飛馬牧場經歷七位場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繼,具有至高無上的威權。
其它分別爲樑、柳、陶、吳、許、駱等各族,經過百多年的繁衍,不住往周圍遷出,組成附近的鄉鎮,至乎沮水的兩座大城遠安和當陽,其住民過半都源自飛馬牧場。
飛馬牧場亦是這區域的經濟命脈,所產優質良馬,天下聞名,但由於場主奉行祖訓,絕不參與江湖與朝廷間的事,作風低調,一貫以商言商,所以一路行來的李安然纔沒有聽人提到過。
第一代場主商雄乃武將出身,深明拳頭在近的道理。
遂鼓勵手下族人研習武藝,宣揚武風。
是以牧場內人人驍勇擅戰,無懼土匪強徒。
成爲了一股能保證地區安危的力量,贏得附近城鎮住民的崇敬。
等到了近前,李安然從正面看去,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代能建成這樣的城堡,確實令人歎爲觀止。
城牆依山勢而建,磊砢而築,順着地勢起伏蜿蜒,形勢險峻。
城後層巖裸露,穴兀崢嶸,飛鳥難渡。
等李安然三人最後通過吊橋跨河入城時,明顯應該是接到消息的守橋者個個都神情緊張。
但讓李安然有些驚訝得是,飛馬牧場居然並沒有動手,而是任由自己進了城堡。
入城後是一條往上伸延的寬敞坡道,直達最高場主居住的內堡,兩旁屋宇連綿,被支道把它們連結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道上人車往來,儼如興旺的大城市,孩子們更聯羣嬉鬧。
即便是以李安然的閱歷,也不免嘖嘖稱奇。
畢竟眼下這個年代,以一族之力能做到如斯地步,確實讓人歎爲觀止。
城堡內的建築物無不粗獷質樸,以石塊堆築,型制恢宏。沿途鍾亭、牌樓、門關重重、樸實無華中自顯建城者豪雄的氣魄。
內堡更是規模宏大,主建築物有五重殿閣,另有偏殿廊廡。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羅列堡內,綴以園林花樹,小橋飛瀑,雅緻可人。
入了內堡後,許老頭先是領着這次帶回來的塞北良馬閃了人,而柳宗道則是陪着某人前去面見場主。
等到了會客大廳之後,生怕某人亂來的柳宗道只得繼續陪在一旁。
而李安然則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內堡下人們送來的茶湯、點心以及各種瓜果。
至於以會客大廳爲中收,隱藏於四周的那些小動作,在神唸的掃描下自然是一目瞭然。
好在李安然也知道,自己雖說並沒有惡意,但對於飛馬牧場來說也算得上是惡客登門。
做出這樣的安排,根本就是件很正常得事情。如果不做,反到是會讓李安然覺得這商妹紙有些浪得虛名了。
沒讓李安然久等,在兩人坐下之後沒多久,正主兒就出現了。
只見一位儀態萬千,烏黑漂亮的秀髮像兩道小瀑布般傾瀉在她刀削似的香肩處,美得異乎尋常,幾乎可以跟師妃暄媲美的勁服美女步入門來。
從對方的臉上,李安然看不出半點對自己出現的驚訝與戒備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