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語默今天之所以跟着樑秋楓到樑家來,就是爲了找個合適的機會進入上層交際圈,她可沒興趣跟樑秋楓爭奪什麼狗屁的第一名媛的稱號。
真不知道樑秋楓的腦子裡在想什麼,舒語默淡淡地笑了,樑秋楓心虛地強笑着,擺出一副慈祥長姐的架勢。袁浩初很樂意配合樑秋楓,他上前拉起舒語默的小手,騎士一樣地吻在她的手背上,“美麗的小姐,爲了表示我的歉意,請罰我陪你跳舞到最後吧。”
衆人忍不住翻白眼,這是罰麼!
舒語默對跳舞不熱衷,“累了,不想跳。”
袁浩初從善如流,“好,想吃什麼,我拿給你?”
樑秋楓開心笑了,“語默交給你了,別惹她不開心。好了各位,語默有人陪我就放心了,咱們接着,唐哥?”
說着,樑秋楓輕輕擡起手腕,第二次邀請唐亞共舞。這裡邊的意思可就多了,大家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唐亞也不拒絕,站起來牽着樑秋楓步入舞池。
賈月正也被羅睿抓進舞池去了。袁浩初坐在舒語默身邊,似碰不碰,情人間纔有的距離,帶着淡淡的酒氣,“小傢伙,你今天美得不像話。”
舒語默不喜歡酒味,輕輕推開他,“這幾天很忙?”
“恩。”袁浩初揉揉發脹的太陽穴,“萬事開頭難,咱們在國內雖然有知名度但是沒有客戶羣,建立客戶網絡需要付出很多精力。凱特對咱們中國特有的交際文化理解不到位,你幫我找個助手吧,有你的一半兒能力就夠了。”
都這樣了還不忘調侃她,“我這邊沒有合適的人選,你們直接在網上掛出莫斯的牌子,想要什麼樣的人才沒有?”
袁浩初親暱地刮刮她的小鼻子,“小氣鬼!”
舒語默微微擰起小眉頭,“浩初,足夠了,大家都看到了。”兩個人在國外參加社交活動時,也經常利用對方擺脫不必要的麻煩,那時候袁浩初也沒有這麼親熱,讓舒語默很不習慣。
“利用完我就想甩開。”袁浩初故意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越來越精明瞭。”
舒語默起身取了溫水和茶點,放在袁浩初面前讓他醒酒,“精明的可不是我。”
喝了幾口溫水,袁浩初眼神迷離,似乎醉意更濃了,小傢伙利用他擋掉那些無聊者的追求,自己利用她在本市初步建立起的影響力疏通人脈,說起來的確是自己的好處更多一些。袁浩初慵懶地叉起一塊黑森林,許下自己的諾言,“我的不就是你的?你喜歡做實業就放手去做,金融這一塊兒交給我。等分公司建立起來,你想怎麼用,都行。”
舒語默線條繃緊,“公私不分是大忌。”
“我來這裡,就是爲了你,無公可言。”袁浩初又開始賴皮起來。
舒語默有點生氣了,“袁浩初!”
“嗯?”袁浩初托腮欣賞她暴怒的小臉,這個樣子有趣多了。
“有些事情,沾了就別再想洗乾淨。”舒語默隱晦地提醒他一句,房地產是暴力,但是這裡邊大部分操作都是違法的。
袁浩初認真看着舒語默依舊清澈固執的眼睛,笑了。這個小傢伙,跟着他在萬惡的資本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卻還是這個樣子,這是他的失敗呢,還是他的慶幸,“你放心,我有分寸。不該碰的,我一分也不會碰。”
他現在做的,不過是國內每一家金融機構都做的事情罷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社會公德不是金融世界的職業道德,在他們眼裡,法律空白或者盲點就是他們的機會。只要在政府的可容忍範圍內,他們可以盡情地操控資本,用它博取最大的價值。
投機者,袁浩初覺得這個稱呼真得很合適。
點到即止,袁浩初的分寸舒語默還是放心的。
“那個人是誰?”尚茂才走到樑安安身邊,陰鷙的眼死死盯住袁浩初。
“舒語默的前同事,袁浩初,回國來開投資諮詢公司的。”樑安安也很焦急,舒語默那個窮鬼一動不動地坐着,她的那些精心準備不就白費了麼!
樑奇夏看着樑安安的蠢樣,心中都替她着急。
舒語默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徑直望向樑安安,得意地翹起嘴角。
樑安安瞬間暴怒,好啊,在她的地盤上挑釁她,當她樑安安是吃素的!
樑安安深吸一口氣,東施效顰地掛起樑秋楓式的淺笑,婀娜地向袁浩初走去,優雅地伸出戴着真絲手套的胖手,“袁先生?”
袁浩初站起身,歉意地搖頭,“對不起樑小姐,我今晚答應了語默,要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樑安安斜眼睨着舒語默,諷刺地說,“一曲也不可以?就算是老公也沒管得這麼緊的。”
舒語默無所謂地推一下袁浩初的胳膊,“去吧。”
袁浩初與舒語默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讓他知道,小傢伙希望他去,那就隨了她的願好了。
袁浩初帶着樑安安走了,賈月正也與一個吃貨聊得火熱,舒語默無聊地低頭欣賞自己的指甲,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一個端着六杯雞尾酒的女傭走過來,舒語默勾起嘴角。
果然,這個女傭走到她面前,“哎呦”一聲失重傾斜,五顏六色的雞尾酒葡萄蓋臉地潑向舒語默。樑安安興奮地瞪大瞳孔剛好大笑,卻見舒語默身後猛然竄出一個人,替她擋掉所有的酒水!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女傭縮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音樂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舒語默——身前的女人身上,真是可憐啊,她身上的月光白小禮服,被染成彩虹色了。
這是誰,這麼倒黴?
大家左右詢問,都不認識。樑秋楓快步走過去,一臉真誠的歉意,“實在對不起,沒傷到吧?”
樑秋楓又問舒語默,“語默,嚇壞沒有,?”
“不至於。”舒語默淡淡地說。
樑秋楓這才把微慍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女傭身上,“怎麼這麼不小心!”
女傭腿軟地癱在地上,低頭不敢說話。
“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地上涼,讓她起來吧。”舒語默不等樑秋楓再發作,直接結案。
樑秋楓一邊慶幸舒語默沒有藉機鬧事,一遍又氣她搶了自己的風頭,讓人揮手把女傭帶下去,又擡頭關心被淋成落湯雞的不知姓名的女客人,“您的裙子髒了,我帶您去樓上整理一下吧?”
女人卻不理她,轉身問舒語默,“小姐,您沒事吧?”
樑秋楓瞪大眼睛,沒想到面前的人,居然是邊霓!
“沒事,辛苦你了。去跟秋楓姐去整理一下吧。”舒語默的語氣中帶着濃濃的關懷。
邊霓固執地搖頭,“您在哪裡,我就在哪裡。這不算什麼,給我一分鐘,馬上好。”
樑秋楓忽然覺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