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院住院處,某VIP病房。
羅浩正躺在牀上,手持燒雞,吃得滿嘴流油。
裝病的日子極度舒適,不需要早起去上課,每天睡到自然醒,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偶爾調戲調戲嬌俏的小護士,夫復何求?
昨天來到醫院之後,他直接找到姑父李秉深,就說自己在學校被壞學生打了,爲了教訓那個壞學生,所以有必要在傷情鑑定上做點假。
李秉深知道這個孩子什麼秉性,也沒有完全相信。簡單給他檢查了下,發現這孩子胸前真的捱了一腳,雖然沒什麼大礙,但還是有點淤青的,當然,這點外傷根本夠不上輕傷,連輕微傷都算不上。
李秉深就有點來火了,寰宇集團在申海叱吒風雲,居然還有人敢打羅家的孩子?校園暴力都暴到羅家頭上了,嬸可忍,姑父不能忍!
正好有個建築工人,摔傷了三根肋骨,於是他對照那張X光片子,違規給羅浩開了個假的傷情鑑定。並且再三叮囑羅浩,這鑑定只能嚇唬嚇唬人,絕對不能作爲真正的證據,上法庭什麼的。
羅浩信誓旦旦地保證,他的目的就是拿這張傷情鑑定給校方施壓,狠狠地處理那個施暴者!不會走法律程序的。
李秉深這才放心,煞有介事地給他纏繞包紮一番,並且給羅浩安排了一個單獨的病房,派了個小護士專門伺候。
畢竟是造假,羅浩還是有點心虛的,所以沒敢和父親說。羅震宇對他比較嚴厲,不是那麼好糊弄。所以這小子直接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羅浩之所以活成現在這副德性,跟母親的溺愛是分不開的。但凡羅震宇想管教的時候,這位羅夫人總會跳出來阻攔,甚至不惜跟丈夫開戰。時間長了,羅浩心理上慢慢有了倚仗,知道無論闖了什麼禍,母親都會給他擦屁股。所以也就逐漸肆無忌憚了。
羅夫人接到電話,聽說兒子被人打傷住院,頓時火冒三丈,立馬就帶着律師來了醫院,簡單瞭解一下情況後,第二天上午就氣勢洶洶地殺到傳媒學院討說法去了。
羅浩得意地躺在病牀上等着母親凱旋歸來的好消息,一邊啃雞腿一邊看綜藝節目。
羅夫人從學校鎩羽而歸,第一時間去妹夫李秉深那求證,李秉深實話實說,傷情鑑定確實是假的,羅浩捱了一腳沒錯,但壓根就沒受傷。
魏政律師臉都綠了,這家子辦事還能不能靠點譜啊?幸虧還沒報警,如果啓動了法律程序,最後查出傷情鑑定是假的,他的飯碗都不一定能保住。
想起來就是一陣後怕,魏律師鐵青着臉,轉身離開了。
羅夫人推開病房的門,看見兒子那個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羅浩,儂要死了是挖?連老孃都敢騙!”羅夫人拿手裡的包就往兒子身上砸,當然也沒捨得太用力。
“怎麼個意思?”羅浩三兩下把雞腿啃完,拿餐巾紙擦了擦嘴。
羅夫人又打了羅浩幾下。
“哎喲我的老媽,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差不多得了。”羅浩根本不怕母親。
“知道媽爲什麼打你嗎?”羅夫人氣消得差不多了。
“母親大人教訓兒子,還需要理由嗎?”
“少給我怪腔怪調的,”羅夫人瞪了她一眼,“儂造假沒什麼,想誣陷人也沒什麼,敢打我兒子,就得做好被懲戒的準備!老孃氣的是你居然事先不跟我說。如果老孃提前知道這個情況,有了準備,豈能被人佔了上風?”
“失敗啦?”羅浩倒有點意外,中學時也發生過這種情況,他在學校裡欺負人遇到硬茬子,遭到反噬,然後回家裝弱勢求助,母親就找到學校去,一頓撒潑,最後都是對方倒黴。
這招百試百靈,怎麼到大學裡就不管用了?
“咳咳,”羅夫人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你們那個林老師,有點背*景的呀,聽吳院長的意思,還挺迴護她的。這事件事恐怕沒那麼容易結束。”
“林老師那邊怎麼都行,我道歉,認錯,寫檢查,甚至給她跪下磕頭都無所謂,在美女老師面前,怎麼樣都不跌份兒,”羅浩冷笑,“老師可以跪,徐舟必須死!”
“可你這個傷情鑑定是假的呀,那小赤佬好像也識破了,只要走法律程序,一定會要求重新鑑定的,”羅夫人嘆了口氣,“我們好像也沒什麼能拿捏人家的。”
“從明面上看確實是這樣,”羅浩輕蔑地笑了笑,“但你知道嗎老媽,徐舟這小子只是個來自江北農村的窮鱉孩子,我們羅家想碾死他,和碾死一隻跳蚤差不多。我之所以願意裝個病詐個傷,讓你出面去給學校施加壓力,是覺得這麼做簡單直接,而且還理直氣壯,並不是沒別的辦法了。”
“是這樣的呀?”羅夫人回憶起徐舟的樣子,那小子一身名牌,器宇軒昂的,不像窮人家養出來的孩子啊。
“肯定是這樣,”羅浩恨恨地,“這小赤佬,家裡窮得很,連學費生活費都要自己打工去賺,大一期間,除了上課就是打工,基本見不着他人。這樣的小癟三居然敢跟我炸刺,我要是不整得他爬出校園,怎麼能出這口惡氣?”
“儂想怎麼做?”
“找誠哥,”羅浩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我畢竟還是個在校學生,有些事情不方便做。但誠哥就不一樣了,他人脈廣,路子野,收拾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一秒鐘就能想出來十八種方法。”
“羅誠不是瞧你不順眼嗎?還能替你出頭?”羅夫人嗤之以鼻。
“那是你不瞭解誠哥,他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愛面子,即便他不喜歡我,可如果他知道我被人揍了,還是會出面幫我,畢竟我是羅家的人,打我的臉就等於打羅家的臉。”
“行吧,你呀,鬼心思還蠻多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