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故事的結束是另一段故事的開始。
從記憶的長河之中回過神來,感到有人在從身後抱住了自己。
“優……”
“我們的靈魂被同樣穿透的心臟綁在了一起,我跟隨着你穿透了世界的壁壘,成爲你的身後靈保護着你,看着你慢慢長大,即使死亡也無法把我們分開,我想,這大概就是一種滿足吧……直到你再次回到這十二個次元的籠罩範圍,我明白,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的詛咒會將你一起殺死,除非你選擇拯救……”
“對不起,我忘記了……”遊昊之搖搖頭。
“沒關係呦……”優輕笑着,側過臉抵着遊昊之的髮絲,“你遵守了你的諾言,而我……只是一直在履行我的想法罷了。”
你愛這個世界,我就幫你守護這個世界。
你死了,我會毀掉它,讓它成爲你的祭品。
你想成爲普通人,我會成爲你的守護靈,永遠守護着你不被悲傷籠罩。
你想成爲神,我會奉上祭品,成爲你的階梯,直到你點亮卡巴拉生命樹的那一刻。
那一天,我會向世界懺悔我的罪孽,我會接受來自世界的放逐,永遠的徘徊在世界之間的夾層。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遊昊之想回過頭,但是優的懷抱很緊,幾乎讓遊昊之透不過氣來。
生命之樹默認人類是它最完美的造物,所以在遊昊之獲得攀登質點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入魔病毒感染者或是龍的契約者……
而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我一直都在哦~~”優笑着,緊了緊自己和遊昊之的距離,“刺穿我們心臟的是同一把劍,所以,即使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開。”
“那你呢?”
“我會被放逐,無法進入任何一個世界。”優說道。
她的詛咒能蔓延到十二個次元,一些世界無力抵抗,徹底步入了毀滅,一些世界出現了救世主,將他們自己的世界從滅亡之中拯救出來。
這是優的罪,也是世界排斥她的原因。
“那我放棄成神!若是你離開的話……”
“傻瓜,”優抱緊了他,打斷了他的瘋言瘋語,“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若是放棄不是連命都沒了?更何況,不成爲神,如何打破世界的次元壁,如何回家?更何況,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還會再見面嗎?”
“我會在十二個美好的世界之外等着你,”優的眼淚順着臉頰落下,“我們同樣討厭神明,那就自己成爲神吧,我不會爲神而犧牲,但若那是你,我願意。”
——向神的誕生獻上自己的靈魂。
“生日快樂……尤羅。”
——另外!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喜歡你,這是當然的!我家的尤羅最帥了!
——她們喜歡你沒關係,但是你敢精神出軌的話……
——我會真正想辦法讓你永遠和我在一起呦~~
“!”
遊昊之再一次睜開眼睛,自己已經不在神星樹上了。
踏上那片明淨的世界,藍天白雲,除此之外之剩下腳下猶如鏡面一般清澈的湖水,這一次,這個世界在他眼中變化了許多。
過去無法理解的東西,在他的眼中卻多了一些線索,變得有跡可循,腳下也不再只是一片倒映着藍天的湖水,而是絞合在一起卻的金色齒輪,靜靜的躺在了湖底,毫無動靜。
天空中的金色軌跡那是名爲命運的神的造物,卻在毀滅的前方停了下來,孤懸在天空,靜靜地等待着齒輪推動向前的那一刻。
神界啊?
人們總會變成他們討厭的樣子。
說的原來是我自己嗎?
“不會的,優。”
遊昊之看向遠處,那裡靜靜的矗立着一根金色的長槍,孤零零的釘進了齒輪的絞合之間,焦灼的灰記是神隕落的證明。
那是神腐朽的痕跡。
但是就算經過了漫長的歲月,連神的屍身都腐朽了,但是這杆弒神的槍依然頑強的卡在命運齒輪的中間,死死的抵住了毀滅命運的到來。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以及飛行器載具的moment特有嗡嗡聲響。
“你們還在啊。”
“一直都在,”五陣魔術師說道。
“你……終於達到了這個層次嗎?比想象的要快一些。”奇怪的機械合成音從載具中傳來。
“一些人在催促,一些傢伙在和我競爭,我只能,提前先走一步了,”遊昊之轉過頭,看到身後的場景,有些訝然,身後站着的不只盧恩貝爾和那個機械載具兩個人,還有許許多多……黑龍,自己的教父,自己的同伴,霧動機龍、水晶機巧、十二獸……以及許許多多的龍騎士。
“你們……都在啊?”
“我還以爲你會說些更煽情的話呢,因爲失業了嘛。”馬劍無奈的攤攤手。
“讓我們等了太久了你,”煉裝勇士笑道,“要請我們喝酒賠罪啊!”
“尤羅,負責養着我們哦!”狗環揮揮手說道。
神話時代結束之後,爲了拯救世界而努力的英雄們被人們所牢記,然後遺忘,英靈殿的崩塌導致他們無處可去,只能停留在這個世界。
拯救了十二個次元的黑龍騎士被人視爲詛咒,而詛咒了十二個次元的魔女被人們視作拯救世界的聖人……
“老黑。”遊昊之擡起頭,看着自己的教父,“我……回來了。”
黑龍低下頭,將頭顱抵在了遊昊之的額頭上。
——你是我的驕傲,一直都是,孩子,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去取回你的寶物吧。
“那是你的持有物,它卡住了命運,讓毀滅未能及時的降臨在十二個次元……只有你才能拔出它,你是唯一的持有者。”
“我知道,”遊昊之點點頭,“這一次我就是來結束這一切的。”
“那,你的選擇是……”載具中的人緊緊盯着遊昊之的身影,看着他的手按在了騎槍上。
“神話時代的人們沒有機會去選擇,沒有做好準備,所以毀滅降臨的時刻他們無法逃脫,但是現在,我想,有了這麼多肯爲世界奉獻和犧牲的人,他們或許準備好了。”
遊昊之提起頭,看着命運的軌跡中象徵着毀滅的紅色,“無論那是否是毀滅,最終都是人們自己的選擇……沒有人有資格去阻止。”
載具之中的人沉默了下來。
“抱歉讓你們等了太久,但審判之日若是來臨的話……”
“就像是你說的,”載具中的人看着遊昊之,淡淡的機械音發出摩擦的聲響,“無論前方是否是毀滅,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但是我需要做些準備,提醒他們審判日要到了。”
“那,就這樣拔出來行嗎?他們也許來不及準備。”
“就像你說的,他們一直都在準備着,哪怕只有其中一小部分人,但是已經足夠了……”載具裡的人一聲長嘆,“我活了太久,也經歷了太多,已經很累了。”
遊昊之看到了曾經在他身上發生的一件件往事,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
“那,先知,我們未來再見。”
“我先走了。”
隨着那個載具的消失,原地已然變得空空蕩蕩。
再見,先知。
樓塔的守夜人點燃了自己,卻拯救了對即將到來的災難一無所知的村民……
“他走了,”盧恩貝爾說道,“帶着一身的暮氣與死氣,大概再也回不到這裡了。”
語氣中有一些遺憾,能以真正普通人的身份,達到現在的這個境界,除非是達成了某些條件,或是真正憑自己的力量一步步走到這裡。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值得尊敬的。
“你要怎麼做?”盧恩貝爾看向遊昊之,後者依然握着釘死在齒輪上的騎槍。
“嘛,總該有人來結束。”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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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槍毫不費力的被遊昊之從齒輪的夾縫之中拔了出來,“沒有人有資格替別人去決定生死和命運,也沒有人有資格剝奪或是改變……決定命運的始終是自己,況且……”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天空的軌跡劃出時間和空間的痕跡,這個世界有了改變,也有了生機,分不清哪一個次元是被命運所剝奪的,也分不清哪一些是被毀掉的。
“命運從來就沒有無法改變一說……前方到底是不是毀滅,誰知道呢?”遊昊之笑了笑,“該回去了。”
……
只有觸及到那個境界的存在才能同樣看穿那個境界。
所以當所有人都以爲遊昊之即將被抓到的時候,卻詭異的發現,創星神提耶拉的動作停了下來。
疑惑,茫然……
現在他們是不是應該逃跑了?創新神提耶拉成功的阻止了最後一個質點亮起?還是說那個人成功了?
當然,他們不會知道,他們並非是因爲最後一個質點亮起而出現的神數,身爲神數的他們靈魂沒有到達那個層次,所以看不到。
在創星神提耶拉的頭頂,有一個人影高高的坐在生命樹的頂端……不,現在應該是創星神了,那個少年神祇雙臂搭在雙膝上,就那麼自然的坐着。
低着頭俯視着提耶拉,相聚不過十米的距離帶着天然的微笑,那個少年問道,“詫異嗎?其實我也想不到,加冕儀式那麼漫長,在這裡不過眨眼的時間。”
帶着笑容,少年並指如槍,指向提耶拉的頭頂。
——你出局了。
“jakpot!”
呯!
世界豁然開朗,大地在顫抖,龍星化爲一道光順着大地的氣脈衝向了神星樹的質點。
神星的氣運藉着地脈之氣朝神星樹彙集,一頭全身閃耀着光和宇宙之暗的神龍從神星樹頂端的光輝中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