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雙眼不開,當瞎子指路。
“它在我這兒放了個屁,我喊了一聲駕,讓它來我遠點兒。”他一指街東,往那邊去了。
“這會兒…”老乞丐一睜眼,“哎,你的馬車呢?”
“你大爺。”黃鼠狼向街東頭跑,“我這馬車,不喊籲,它不停的。”
“驢蠢的,這客棧就有一個。馬這麼蠢的,我還是頭次見。”老乞丐搖頭晃腦的感慨。
“對了。”他朝黃鼠狼的背影喊,“把他牽回來後,讓他再來我這兒放一個。”
他收回目光,見胡母遠古怪的看着他。
老乞丐解釋道:“這馬屁是個好東西,聞着雖然醜,但讓人熏熏然,我正好可以接着夢你們掌櫃的給我做的那一桌子好菜,我還沒吃呢。”
說罷,老乞丐繼續躺下去,回味那一桌子菜去了。
胡母遠自問自答,“難怪人們要拍馬屁。”
餘生和葉子高依舊呆在樹下,看着樹上的人。
不同於屍首,這身體上雖然詭異,但臉上皮肉看着紅潤,不帶一絲一毫的腐爛跡象。
“這也太像真人了。”葉子高說。
“稀罕,人死了就不是真人了?”餘生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像活人了。”葉子高說。
他正觀察着,忽然,樹上的人睜開雙眼,直直的盯着葉子高。
“我去!”葉子高嚇的往後退,太瘮人了。
“我本來就是活的,什麼叫像!”樹上的人不高興的說。
餘生也驚訝,“那,那什麼,兄弟,你這模樣了,確定還活着?”
他比劃一下,畢竟臉朝着後背的人,他還真不確定還活着。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樹上的人脖子扭動着左右一看,同臉在前面差不多,“這是在哪兒?”
餘生還沒回答,這人驚道:“嘿,我怎麼在樹上了,我不是在水裡嗎?”
他看着餘生,“發大水,把我衝到這兒來的?”
餘生和葉子高對視一眼,葉子高問他,“你,你是魚妖?”
“什麼魚妖,我是人,名副其實的正經人。”那人掙扎着。
餘生看着他,不說話,這樣子要還是正經人,那葉子高就是老實人了。
“那你爲什麼在水裡?”葉子高又問。
“在水裡趕路方便。”
樹上的人終於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兒,“不是,我屁股怎麼在前面了?”
“我手怎麼到後面了?”
“我腳怎麼朝後了?”
樹上的人不斷髮現自己的奇妙之處,他嚇的伸手去摸襠下,“不是,我那活兒呢,我怎麼成太監了?”
“咳咳。”葉子高提醒他,“你摸摸後面?”
樹上的人依言而行之,“還好,還好,它還在,不是,他怎麼到後面了?那以後多不方便。”
這智商!
餘生無奈地說:“你的頭朝後面了。”
樹上的人一愣,“是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恍然,“還真他孃的是,這是怎麼一回事?”
餘生看了看小飯桶,識相的沒說話。
不過這人也怪,這都能活着,看來不是尋常人。
“哎,兄弟。”餘生問他,“你呆在水裡淹不死?”
“笑話,我乃仙人,豈會被水淹死。”說着,這人嘴裡“噔噔噔”的唱起來。
說來也怪,這人唱的這曲調,激越,上進,令人亢奮。
餘生還好。
葉子高把持不住自己,身子跟着跳起來。
“我,我怎麼回事這是?”葉子高大驚失色。
“不用怕。”樹上的仙人擺手,“這是我的仙術!”
“仙術?”停下來的葉子高疑惑。
“對,伴着曲子變化,身邊的人會不由自主的跟着變化。”樹上的仙人說着,站直了身子。
他左右看看,問餘生,“哎,你說,我屁股着地,還是後面着地?”
“屁股着地比較好。”餘生說。
“也對,不能把那玩意摔壞了。”仙人說罷,口中再次“噔噔噔”的響起來。
“別呀。”葉子高說。
“對不住,我這是在鼓舞士氣,您多擔待。”樹上仙人說罷,又唱起來。
他一面唱着,一面蹲身,口中“噔”的一聲,朝地面跳下來。
“噔噔噔!”
ωωω▪ ⓣⓣⓚⓐⓝ▪ C ○
“啪!”
寂靜無聲。
葉子高跟着“噔”的一跳,又重重落在地上。
“太他娘邪門了。”他氣喘吁吁的對餘生說。
“是他孃的邪門。”餘生說,活了兩輩子,他第一次見到自帶背景音樂的人。
那仙人頭朝下跳下來,這時候正呈一個大字,趴在地上。
餘生他們走過去,怎麼看怎麼彆扭。
“哎,哎,還活着吧?”餘生問他。
“還行。”仙人悶聲說,“這位公子,你的建議不錯,屁股着地果然好,就是我的臉…”
他艱難的翻過身,一臉泥土,甚至還有豬、鴨們留下的糞便。
“呸。”仙人吐出自己嘴裡的泥土,又唱起來。
這次是一首很柔軟的曲子,宛若初冬的暖陽,灑落在人們身上,渾身暖和,身子跟着舒暢。
“這是什麼曲子?”餘生問。
太優美了,優美的讓他陶醉。
“我的療傷曲子。”仙人精神抖擻的站起來,頭依然是反的。
“有用?”餘生驚訝,“傷都好了?”
“當然不會,這就是個心理作用。”仙人又哼了一句,“可以讓人忘記傷痛。”
“呃。”餘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仙術也太雞肋了。
仙人似乎看到了餘生心中所想,“你別小看我這本事,我告訴你,厲害的時候敵得過千軍萬馬。”
他臉對着餘生,手叉腰,右手想要指點江山,奈何在背後不允許。
“當年,我祖上,身爲一代音聖,在神聖之戰最關鍵的時候,盤腿在山巔,引吭高歌,曲子激昂、熱血,讓弒神者熱血沸騰,打雞血一般殺了上百個神。最後一戰,若不是我祖先被那些陰險的神下了瀉藥,不得不停止高歌去解手,弒神者與刑天勇士、諸神那一戰,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仙人說。
震驚,神聖一戰中,弒神者敗北,竟然與一泡屎有關。
“音聖?”餘生疑惑,“爲什麼不是樂聖?”
“對呀,爲什麼不是樂聖?”仙人疑惑,“可能是我們家陰盛陽衰的緣故。”
這是個好理由。
“這樣說來,你們音聖與弒神者一家是世家了?”餘生說。
“對。”仙人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弒神者,我們當年親如一家人。”
說着,仙人靠近餘生一步,剛要說話,被餘生攔住了。
“你還是轉過身跟我說話吧。”餘生說,一屁股對着他,總覺着有點兒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