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如今的青龍會既然在你口中以入分崩離析的狀態，你這個堂主，也由此起了別的心思了嗎？”高漸離挑了挑眉毛，這可是頗爲讓他有些好奇了。
並不是說他有了支持他的想法，而是在這之外如此快的因爲自家勢力的崩塌從而選擇從中牟利的舉動，讓高漸離覺得有些無法直視罷了。
也就是所謂的，背信棄義。
“那倒不至於，一開始我的確挺喜歡這個身份的，青龍會的堂主，一人之下，在隱沒於江湖最深處的地方執掌着尋常人根本難以料及的勢力，這該是何等的一種美妙的事情。”說着，單手摩擦着手指放在指尖輕輕的聞了聞，燕南飛似乎有些陶醉。
在這指尖裡，好似有着權利上令人迷醉的毒藥一樣，是如此的讓人癡迷上癮，欲罷不能：“只不過，當我的本身存在並不重要的時候，甚至隱隱的被他當做是一個工具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和他之間，是不同的。”
“他的掌控慾望太強烈，強烈到哪怕是我，也無法能夠理解，那是讓一個人徹底喪失了自己的意志，只以他的目標，只爲了他的目的而活。”
一個組織勢力之內的高度統一，這是必要的舉措，無論是儒家還是墨家，不管事諸子百家裡的哪一派都是如此，這是不變的鐵則。
青龍會有如此的做法，本身並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但聽聞這燕南飛說的這一切，彷彿就好像是白玉京徹底的要將他們當成豬狗一樣似的。
高漸離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那個白玉京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着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是不是覺得這根本就不像是白玉京能夠做出來的事情？”燕南飛苦笑一聲，在江湖上的名氣威望都極爲深重的長生劍白玉京，誰會相信他會是這樣的人？
在這之前，燕南飛他自己也沒想到啊：“但這就是他，無論你相信還是不相信，這就是白玉京的真切的一面，由此，青龍會內部因爲他的消失產生的這些種種人心的變化，也是無奈之舉。”
“所有人都不想這樣活着，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準備掀起反叛的棋子。”
“但據我所知，白玉京雖然消失在江湖上不見，但前些日子他可是還曾在桑海召開過一場大會，那一場想來就應該是青龍會的會議了。”
“只是那次因爲趙高的羅網問題，急匆匆的，我們也沒有太多的人駐紮在桑海中，其中細節不得而知，但聽說後來，勝邪的出現威壓了幾乎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白玉京在內。”
這事情在桑海鬧的沸沸揚揚，無論勝邪在這之前有多麼的低調多麼的不被人所知，但今日這件事發生了，就絕對享譽江湖。
蓋聶的淵虹劍被折斷，這是明明白白髮生的事情，隨後勝邪迫退白玉京，擊敗衛莊，在桑海不短暫的時日裡卻偏偏擊倒了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對手。
別忘了，在高漸離和雪女離開之前，衛莊可還是還留在墨家據點哪裡呢。
“真正的白玉京，不可能輸給勝邪，之所以會輸，也是因爲那是一個冒牌貨，雖然有着真正的白玉京幾分本領，但真算起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燕南飛很篤定這一切，因爲就他知道的消息裡面，那個真正的白玉京至今爲止還不曾出現。
反倒是那個依舊存留在桑海里的假的白玉京，活躍程度相當的高。
但越是高漲，就越是在燕南飛的眼裡浮現出一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假的就是假的，無論怎麼做都是在掩蓋他並非真人的本質，除此之外變不了其他。
“...”高漸離和雪女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對於燕南飛所說話語的不以爲然。
桑海的白玉京怎麼可能會是假的，若說他是假的，除非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勝邪在面對他的時候，其實是留手了的。
不然的話，本身立場不同又是敵人的情況下，若是假的，爲何勝邪不一舉將白玉京拿下？
蓋聶曾經也說過，白玉京和他不相上下，而就是這樣的蓋聶，在面對勝邪的時候也是頃刻間落敗。
倘若白玉京是假的，他又是怎麼逼平的勝邪？
燕南飛一直在這東郡，他聽到的消息根本就算不得真切，都是一些過時的消息，然後夾雜着自己的理解，看似很有道理，實則破綻百出。
“所以，你想要獨立於青龍會之外，做一個完全個它無關的人。”
雪女出聲道：“你也說了羅網的可怕，也知曉青龍會能與羅網爭鋒必定是同樣的可怕，面對這樣的一個勢力，你卻要選擇獨立出來，選擇背叛，一旦讓青龍會的人騰出手來，只怕你也...”
“我知道，背叛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我的確受夠了這一切，我也受夠了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成爲他的附庸，分裂出來也好，之後的路我會自己選擇如何去走，也就不勞煩你們了。”
燕南飛先是情緒劇烈激動了一番，在越加強烈的高漲仇恨與不滿中漸漸的落下，最終化爲了平常，好似是將怒火給發泄出去了一樣。
“高兄，雪女姑娘，炎堂的大門永遠爲你們，爲墨家敞開，我希望你們能夠協助我，這個江湖上，青龍會與羅網的爭鬥，會在這場王儲之爭中決出勝負，翻無論是誰贏了，最終留下來的那個，永遠都是下一個羅網。”
“他們本質上，其實都是一樣的。無論是誰贏了，都是如此。”
“這件事，我會思考一下，具體如何，我也需要回到墨家據點，回稟鉅子纔可以。”這個時候，就是要擡出墨家鉅子，天明小夥子的時候了。
縱使天下人都知道了墨家的鉅子是個十四歲的小孩子，但推出來當擋箭牌，還是很可以的。
“的確如此，僅僅只是我與小高的話，還代表不了墨家，一切都要回稟給墨家鉅子，或者是其他幾位統領知道。”雪女也出聲附和高漸離，兩個人都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在尚且無法認證燕南飛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沒有把話說的太滿。
一切還是建立在不夠信任的基礎上面，燕南飛說的頭頭是道，但高漸離和雪女又不是初入江湖的小年輕，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相信？
“如此，還請高兄和雪女姑娘，早日做出決定。”說着，燕南飛也知曉了他們兩個的推脫之意，但也不在意，隨即補充着說道。
“接下來，我會前往農家，與田虎堂主商討有關俠魁的事情，若是兩位想清楚了，燕南飛十分歡迎兩位來到農家蚩尤堂，我想到時候田虎堂主能夠看到兩位前去，也必然會覺得十分歡喜。”
“如此，我等也不便在此叨擾了，就此拜別。”高漸離拱手抱拳，其實他和雪女來到這裡的時間尚且不足一炷香，甚至來了以後都沒坐下，就只是當着面說了這麼多的話題，說完就走了。
就像是燕南飛說的那樣。
大街上人多眼雜，我們換個地方說，那麼換了個隱蔽的地方。
要說的也說完了，自然就是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