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阮玉清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麼,怪叫一聲。
凌風頓時被阮玉清嚇了一跳急道:“怎麼了!?”
假咳了一聲,阮玉清乾笑道:“要悄無聲息,恐怕不太現實了,我忘了,既然我的行蹤沒人知道,那麼翰臨一定會留在京城,那麼玉軒哥的行動,怎麼會沒有翰臨的參與...現在,按月瑤會和我們遇到來看,翰臨大概在我們進來的地方附近接應月瑤...”
“然後,接應我們的玦情也在哪裡”凌風恍然大悟,不過也和阮玉清一樣並無急迫之意“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嗯,不一定”阮玉清不確定地說着“有可能玦情在看到翰臨的時候便躲起來了,或者是他們壓根就沒有遇到,但是...”
“不確定就不要猜了,反正現在他們兩個誰都不會吃虧,反而我們要多注意一點,不要被司徒翰臨看到”
“說的也是,明天還有得忙呢,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阮玉清目光閃了閃說道。
聞言,凌風張了張口,想問阮玉清明天到底要怎麼做,可是話到脣邊,凌風看着阮玉清疲憊的神情,又將它嚥下。何必要把所有的一切問得清清楚楚,無論阮玉清採取何種行動,他只要堅信着,她一定會成功也就可以了。
因此現在悠閒的、各懷心思的兩人不知道,現在玦情正在面對着一種最糟糕的情況。
本來玦情隱於暗處,等着阮玉清和凌風,期間感覺得到凌風波動的情緒,那種幸福的、快樂的、甜甜的感受,讓玦情鬆了一口氣,懸起的心落地,倒少了一些警惕。
因此當危險來臨時,玦情還後知後覺,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的劍刃已經刺入了他的右肩上。不顧肩上的傷,玦情迅速後退,可是對方顯然不願放過這大好的機會,欺身上前,速度快到玦情只來得及拿還沒出鞘的劍抵擋。不過好在對方的內力不如他,因此他才能直接用內力震退對方。
再次退出老遠,確定對方不會突然近自己的身,玦情纔有時間去看襲擊他的人的面容,在看清來人的面容時,玦情有些驚訝,下意識地向自己臉上摸去,有些後悔沒有僞裝一下就出門了,不過...這段時間,有進步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被玦情震退的司徒翰臨內心的驚訝比之玦情更甚,當初他雖落敗,但那時他心繫阮玉清,沒有發揮出實力,而那個時候玦情還和他差不多的實力,可是現在...司徒翰臨不甘地咬牙,玦情竟然比他還要強,他明明付出了這麼大的努力,現在看來,還不夠,還不夠...
看着司徒翰臨眼中的憤怒和憎恨,玦情默嘆了一聲,開口道:“莊王爺,好久不...”
“玉清!玉清在哪兒?!”玦情的客套話還沒說完,司徒翰臨便厲聲打斷,雖然收到了阮玉清平安無事的消息,可是看到玦情,司徒翰臨還是忍不住詢問。
“她很安全,王爺應該知道纔對,至於她的下落,她願意回去的時候,自然也就回去了”玦情冷淡但是卻像瞭解一切的語氣,讓司徒翰臨冷靜了下來,感覺有些不太對,心底開始煩躁起來,司徒翰臨覺得玦情越來越礙眼“不要用這種很瞭解玉清的語氣說這樣的話,我可忘不了,當初劫走玉清的人中,還有一個你!”
話音未落,一道凌厲的劍氣便向玦情斬去,玦情自然是輕鬆地躲開了,不過司徒翰臨也趁此靠近他。無視右肩上的傷,玦情拔劍回擊,不過肩上的傷始終對玦情有些影響,雖進步比司徒翰臨大,但此刻卻和司徒翰臨打成了平手。
一段時間後,兩人身上均掛了不少彩,不過玦情現在倒還有閒心想着,阮玉清和凌風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可是司徒翰臨又稍微有點纏人,該怎麼辦,玉清又不想讓司徒翰臨他們知道她回到京城的消息...
然而想着的時候,忽然間,從身後傳來的冰冷的殺氣,讓玦情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溼了,險險躲過來自身後人的襲擊,玦情本想和兩人拉開距離,但是顯然不太現實,司徒翰臨的一招落空,他面對的又是另一個人的襲擊,錯落有度,配合默契。看着那雙比司徒翰臨更加憤恨和冰冷的目光,這個時候玦情也大概猜到這個在後面偷襲他的人是誰了,阮玉清的親哥哥阮玉軒!
和兩人糾纏着,然而沒過一會兒,本就比他差不了多少的司徒翰臨,再加上和司徒翰臨相差不多的阮玉軒,就算實戰經驗豐富的玦情亦很快處於下風,也就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專心對戰。
但即使專心迎戰,玦情也不過是在疲於應對,連逃走的想法都沒有,因爲他知道同時面對司徒翰臨和阮玉軒,這樣的想法根本就不現實,並且現在他們和他打消耗戰,是想要活捉他,不行,這樣下去不行,是他要跟着來的,他怎麼能拖玉清和風的後腿!
下定決心,玦情不在有顧忌,咬牙死戰,即使拼上這條命,也不能讓自己成爲拖累,也不能讓玉清和司徒翰臨與阮玉軒碰面。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樣堅決的決心,已經強烈到傳達到了凌風哪裡,無形中緊抓自己的胸口,凌風低喃着“這是...”
“風,怎麼了”聽出凌風聲音中的顫抖,阮玉清問道。
目光透過牆壁望向玦情所在的位置,卻因距離有限,什麼也看不到,一會兒後,凌風才顫聲道:“第一次,玉清,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玦情的心情,這樣的心情,他...出事了...”
凌風話音未落,阮玉清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待凌風的意識迴歸現實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浴血奮戰的玦情“玦情!”,嘶喊聲在思考之前喊出,不知怎麼的,凌風感覺很生氣、很憤怒、很害怕、很恐懼...很心疼!
本有些模糊的意識,因爲凌風的呼喚頓時清醒,瞪大眼眸,玦情向凌風和阮玉清所在的位置望去,竟沒看到司徒翰臨向他刺來的劍刃。而阮玉清此時則頭腦清醒,看清了玦情的危機,並在下一瞬出現在了玦情身前,出鞘的劍和司徒翰臨的劍撞在一起,火花四濺,阮玉清手中的長劍無聲斷開,沒有阻擋的劍刃朝着阮玉清的面門而去。
司徒翰臨在看清阮玉清的面容,想停止時,已經來不及了,但阮玉清卻好似早有預料一般,側身躲開,於是劍刃順着阮玉清的髮絲劃過,帶走了阮玉清的些許髮絲和固定面具的絲帶。
面具和地面清脆的碰撞聲中,司徒翰臨定住身形,看着阮玉清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徵住了。沒有去阻擋,任由自己那半張醜陋的面容暴露在司徒翰臨眼中,阮玉清左手掌心積攢內力,覆上司徒翰臨的胸膛,下一刻司徒翰臨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像他身後的阮玉軒飛去。接住還沒有返回現實的司徒翰臨,阮玉軒看着阮玉清,眼中有着冰冷的風暴在聚集“玉清,你...你的臉...誰幹的!?竟敢...”
阮玉清沒有回答,只是從容淡定地將掉落地上的面具撿起,重新戴上,接着扶着身體搖搖欲墜的玦情,看着阮玉清平靜無波的眼眸,玦情低着頭輕聲道:“對不起...”
可才說了三個字,阮玉清便開口打斷了玦情“玦情,現在什麼都不要說”。目光重新放在司徒翰臨和阮玉軒身上,阮玉清忽地露出一個意味深重的笑容“玉軒哥明日大婚,小妹先在此道一聲恭喜...”
然而話未完,卻被回過神來的司徒翰臨激動的聲音打斷“玉清,玉清,你回來了...”目光在觸及到倚在阮玉清身上的玦情時,咬牙道:“玉清,你做什麼,爲什麼要救他,這個人是...”
“翰臨,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我也更清楚,剛纔我若是沒有及時趕到,他已經死在你的劍下了”
“玉清?”
“如果你真的殺了他,那麼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玉清!”、“玉清”
阮玉軒和玦情的聲音同時響起,阮玉軒微微錯愕,側眸看了一眼玦情,接着看了一眼飽受打擊的司徒翰臨,蹙眉道:“玉清,我不知道你被劫走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這個人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但你怎麼可以爲了他對翰臨說這麼重的話...”
“爲什麼不可以?”阮玉清直視着阮玉軒反問道:“玦情對我來說很重要,若想殺他的人是玉軒哥,我也會說同樣的話...”
“住嘴!”一聲歷呵,讓司徒翰臨和阮玉軒,甚至讓覺得阮玉清說得過於重了的凌風露出訝異的目光。而當事人玦情卻推開阮玉清,踉蹌地向後退,直到靠上了牆壁才停下腳步。
擡頭看向阮玉清,玦情目光中有着淡淡的優傷“玉清,你的話,我很高興,但是我無法接受,以前的我感受不到,但是現在我很清楚明白...”司徒翰臨爲了阮玉清不顧生死的模樣,阮玉軒眼中那恨不得將他撕毀的眼神,都訴說着他們有多重視阮玉清,多在乎阮玉清,而和他們相比,他不過是一個和阮玉清相遇幾個月的陌生人。就算是爲了凌風,阮玉清也不該因爲他,對她生命中很重要的兩個人說這麼重的話,不值得,不值得...
短暫的沉默,玦情想把自己所想都說出來的時候,阮玉清上前,忽然間一巴掌甩在了玦情的臉上,玦情本就傷重,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阮玉清扇暈了過去,只是在昏過去的時候,他聽到了阮玉清低沉的呢喃“你沒有感受到嗎?!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