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羽鳶能夠幫助元尾!
巫彩音空中擰身,她手中的長矛暴漲一倍有餘,長矛帶着足以削骨的迴旋風再次殺向元尾。元尾不敢讓其鋒芒近身,他揮舞蛇杖高呼“化龍訣”,一聲龍吟之後一條青龍迎向巫彩音的矛頭。那青龍如此凝實,已經不再是靈氣幻化的虛影,而是一條清水凝聚的青色水龍!青龍攜帶萬鈞之力,氣勢如虹不可阻擋。
元尾回眸去看羽鳶,一臉的笑意與滿足。因爲就在他施展化龍訣的同時,羽鳶將自己的靈力再次施加在了元尾身上,這才讓元尾施展了威力幾乎可以媲美凝魂境的功法。原來,羽鳶可以加持其他修仙者!
青龍與長矛相遇在空中爆發出一個巨大的光團,那光團四下散開形成一個漣漪樣的青色光圈急速擴大後消失在遙遠的虛空。在轟隆隆的巨響聲裡,一臉驚詫的巫彩音和一臉自得的元尾被餘波擊出幾十丈之外,就連羽鳶和毛喃也不能倖免,兩人如斷線風箏跌坐在塵土裡。
“想不到師弟如今強成這樣,看來傳言不假。你就是渲墨重生,否則,煉骨境的你怎麼能施展這樣的功法!”巫彩音艱難的爬起來,恍然大悟道。
元尾不滿,渲墨除了帶給自己無休無止的痛苦與莫名的災難,似乎並沒有給自己多大好處,“師姐你錯了,我能和你抗衡是因爲我們三個同心協力而已。”
能夠擊退凝魂境的巫彩音也讓羽鳶和毛喃十分興奮,她們對視一眼,似乎不再那麼敵視。
“抗衡?凝魂境修仙者想和凝魂境修仙者抗衡?師弟總歸是幼稚了些!當年師父在夜啼宗不殺你並不是殺不了你!我們在私下議論都說那是師父看上了你。今天,就讓我替師父教訓教訓你的逆瀆!”巫彩音冷笑道,接連在元尾面前受挫讓她有些惱羞成怒。
元尾心裡暗笑,要是巫彩音知道掉落了境界、失了記憶的紫魅現在一口一個爹叫着,那還不得氣死!
看着元尾臉上露出莫名的笑意,巫彩音更加憤怒,她將長矛重重插入地裡大吼一聲“凝滯虛空”!
時空凝滯,這是羽鳶和毛喃最爲擔憂的境況。凝魂境修仙者之所以能夠凌駕於煉骨境修仙者之上,凝滯虛空是唯一的解釋。
凝魂境修仙者使用魂力可以掌控自己神識覆蓋的所有領域,要想不被控制,除非也是凝魂境或者之上的境界。
羽鳶已經亮出了一對翅膀,她想飛向元尾;毛喃顯了本體原形,那是一隻潔白的玉兔,玉兔凌空騰跳,修長有力的雙腿擊向巫彩音,她想爲元尾贏取一點逃走的時間。不過這一切都是白費,振翅的羽鳶、凌空的毛喃像是被封在琥珀裡的蟲子,就那樣僵硬的停在了半空。
巫彩音擦去額頭的汗珠,一臉歉意的走向元尾,“師弟,我知道你不壞。我也喜歡和你在夜啼宗的那段時光,可你畢竟是渲墨重生。師弟,別怪師姐……”
巫彩音有些不捨,幾次猶豫後最終還是提起長矛閉着眼睛刺向元尾……
羽鳶和毛喃心肝俱裂,對於她們來說最殘酷的莫過於眼睜睜看着元尾死在自己面前。若是沒有身處巫彩音的凝滯虛空,兩人一定會絕望的閉上眼睛。可是此刻,她們甚至沒有閉眼的權利。也正因如此,她們看到了無法置信的一幕:元尾竟然突破虛空,就在長矛刺向自己的瞬間消失在巫彩音面前。而下一息,蛇杖帶着萬鈞之勢擊向巫彩音後腦。
要怪只怪巫彩音心軟,也怪元尾總能出其不意。等到巫彩音醒悟過來,鑲嵌了千歲銅的蛇杖已成壓頂之勢。巫彩音只覺頭頂一座巨山倒塌,那氣勢籠罩了自己,此時想要退走已經幾無可能,巫彩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幾息過後,那巨山依然懸垂在頭上。巫彩音疑惑的扭頭回望,只看見元尾手持蛇杖定格在自己身後,“額,師姐受驚了!”
巫彩音慢慢後退,一直退出幾丈開外,這才自覺不被元尾蛇杖氣勢的壓迫,她思索再三始終無法明白元尾是如何突破了自己的凝滯空間,“師弟,你爲什麼能夠無視我的凝滯虛空?難道,你已經突破凝魂境?!”
元尾笑道,“我是渲墨重生啊,當然可能在你的凝滯虛空裡自由穿梭。”
看着元尾的笑意,巫彩音彷彿卸下心裡的一塊石頭,是啊,反正自己根本無法擊殺元尾,那麼管他是否是渲墨重生呢!她揮了揮手,羽鳶和毛喃跌落在塵土裡。
“好師弟,即使你是渲墨重生也絕不會是什麼遠古惡魔。如果你是,剛纔一定已經把我擊殺!對了,康隗掌門聽說白沙城已經被人攻破,他們急着去搶劫逐浪宗,所以我也要去白沙城與他們匯合。師弟和兩位師妹最好還是避開白沙城,要是被康掌門遇到了,你們再想逃脫怕是不再容易。”說着,巫彩音振翅飛上高空。
“師姐,穀穗兒也去了白沙城嗎?”元尾大聲問。
“是……”巫彩音聲音傳來,人已經飛出很遠。
看着巫彩音離去,羽鳶和毛喃圍了上來,“元師弟,既然你能無視巫彩音的凝滯虛空,爲什麼還要手下留情?要是她把你的下落告訴了康隗,到頭來你會落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元尾無奈的笑道,“巫彩音是我師姐啊,你看她要殺我時也是極其不情願。那我又怎麼能夠忍心殺她!”
羽鳶和毛喃對元尾的心慈有些不屑,但是想到他對一個要殺自己的師姐都如此念情,此後對自己也會更加親密。想到此處,兩人不約而同心中更加堅定了追隨元尾的想法。
“師弟,我們是要再去找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修煉嗎?到時你讓這青鳥多出些力,說不定能祛除你體內的蟲毒呢!”毛喃道。
“額,兩位師姐……其實……其實我是想去白沙城看看。”元尾不好意思的說。
“你是要去找穀穗兒嗎?”羽鳶臉上有些不悅。
“不是、不是,師姐誤會了。穀穗兒和康隗在一起,我要是這個時候去找她那還不等同於送死!”元尾趕緊解釋,“我是覺得白沙城被人攻破,那白沙城裡的凝魂境修仙者必定不只是康隗等人,他們忙着搶掠財富,或許也就沒人會注意我們。我想趁這個機會去找水楚人討要幾枚丹藥……”
羽鳶心裡安定了下來。其實她也明白,元尾和穀穗兒相處很久,自己當然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阻止兩人相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是不願意元尾去找穀穗兒。
“原來師弟是去找水楚人求藥。我聽說水楚人極其愛財,我們要是能找到她,說不定花些靈石就能換來丹藥!我這裡還有不少上好的靈石。”羽鳶說着看了看毛喃。
毛喃明白羽鳶的意思,“你不用看我,我一定要追隨窟主大人。再說棕鹽窟的所有靈石都在我身上,這靈石都是窟主的,窟主根本就不需要你的靈石!”
羽鳶氣哼哼的一言不發。
看到毛喃一臉堅定,羽鳶雖然猶豫但還是同意跟着元尾去白沙城,說不定事實正如元尾猜測,混亂的白沙城裡根本不會有人注意自己呢!
幾個月後,元尾三人來到白沙城。
偌大的白沙城已經徹底淪落,逐浪宗賴以積攢財富的龐大海埠已經成爲一片廢墟,港口中的大船歪倒在海水裡。而白沙城城牆倒塌,某些不知名的建築上還冒着股股青煙,城內人聲混亂,夾雜着爭吵、吶喊、拼鬥甚至是呼救的聲音……
元尾帶着羽鳶和毛喃降落在埠口,原本守在那裡的逐浪宗弟子早就不知去向。三人大搖大擺的入了城,這裡也正如元尾所料想的那樣,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不知道那水楚人藏在哪裡,要是她正好被人追殺就好了,我們可以趁機救了她!”毛喃像是自言自語道。
元尾啞然失笑,“師姐想的簡單,即使水楚人被人追殺,就憑我們三個根本就無法靠近啊!我們還是悄悄進程見機行事吧!至於水楚人,我想她應該還在逐浪宗長老殿裡。”說着,元尾指了指遠處高聳的長老殿。
逐浪宗長老殿是一座十分龐大的、海螺樣式的建築,佔地幾十畝,高百丈。不過此時的長老殿有些狼狽,歪歪的斜在那裡。
“那長老殿實在不凡,我們去看看吧。”元尾引誘倆人道。
此時的白沙城魚龍混雜,那些恃強凌弱的、渾水摸魚的不在少數。有幾個煉骨境修仙者甚至主動招惹元尾三人,結果在羽鳶的幫助下元尾和毛喃極其利落的斬殺了他們。
“要是再遇到不開眼的,媚兔子向前衝就是了,我會幫你的。至於師弟,你遠遠的抽空伸伸手就行了,反正你既能防禦又能攻擊。”羽鳶說道。
隨着幾次出手,三人之間的配合越來越默契,簡直成了一個完美組合。
不知道什麼原因,白沙城裡遇到的只是些煉骨境甚至境界更低的修仙者,而那些凝魂境修仙者則一個也沒有遇到。
元尾扶起牆角陰影裡躺着的一個修仙者,問道:“師弟你可知道這白沙城怎麼沒有一個凝神境前輩?”
那人受了重傷已經沒有逃走的力量,他艱難的告訴元尾,“據說白沙宗宗主水楚人在長老殿藏了許多財富,那些凝魂境前輩怕是去攻打長老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