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誤入陷阱
旦日清晨。
如燕一清早就起了,因爲她想來想去覺得許軒柔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於是決定暗中接着跟隨。她先是來到許軒柔的房間,果然又是空無一人--這個時間許軒柔通常會在縣衙後院中賞花。
如燕腳步匆匆來到後園,還未走近園中,突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定睛一看,眼前出現了讓她吃驚的一幕:許軒柔倚在亭中的欄杆旁,縣衙中的花匠正在旁邊,兩人悄聲說着什麼。
如燕終於明白了,她悄悄返回,準備先告訴狄仁傑,然後在暗中跟蹤,卻殊不知此時的她,已經陷入了一個難以掙扎的漩渦之中。
“叔父,叔父。”如燕跑着來到了狄仁傑房中。
“怎麼了如燕,發生什麼事了?”狄仁傑問道。
“叔父,您說的沒錯,許軒柔就是隱藏在這縣衙之中的臥底。”如燕憤憤地說。
“如燕吶,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今晨,我來到現衙後花園,發現許軒柔正跟花匠說些什麼,不過說的是什麼我倒是沒聽見。但是想來如若許軒柔真的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是蒙我搭救才住到了縣衙,她怎麼會與縣衙中的花匠如此熟悉?所以我斷定,這個花匠一定是許軒柔手下的爪牙!”
“如燕吶,可你想過沒有,如果這二人是舊時相識呢?見了面寒喧幾句不也是正常的嗎?這樣吧,這幾日你繼續跟蹤許軒柔,要儘快確定她是否有嫌疑,這樣纔不會讓主觀臆斷左右我們的斷案方向。”
“是,叔父,小女一定不辱使命。”
黃昏時分,許軒柔輕抹淡妝,略施粉黛之後徑自走出縣衙,這一切都被暗中監視的如燕看在眼裡,如燕來不及細想,也尾隨其後出了縣衙,想看看她究竟作何名堂。許軒柔輕車熟路的七拐八繞,來到了一片靜謐的竹林,如燕正百思不得其解,許軒柔突然轉身,如燕一驚就勢隱藏於一棵樹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如燕姐,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既然跟着又何必瞞瞞藏藏的呢,不如現出身來,與小妹見一面。”
如燕自知已被發現,只好從樹後現出身來,道:“軒柔,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女孩子,一個人沒事兒別瞎跑,姐姐是擔心你纔跟出來的。”
“如燕姐,事已至此,你還有必要說這個謊嗎?若不是懷疑我,你也不會跟我來到這兒吧。不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你們的懷疑是對的,我,就是潛藏在你們身邊,左右你們斷案方向的那隻黑手。”
“能告訴我,你倒底是什麼人嗎?”如燕定了定稍稍有些慌亂的心,佯裝鎮定的問。
“真不愧是狄仁傑的侄女,都到了這樣的境地還能如此氣定神閒,小妹對如燕姐可真是佩服之至了。至於你的問題,我想她會告訴你。
“說着,許軒柔身旁的樹後閃出了一個白衣女子,其衣着與蛇靈白衣極其相似。
“你又是什麼人?”如燕問道。
“想當年我在蛇靈的時候,就不止一次聽肖清芳說起過蘇顯兒這個名字,每次提及必言其秀外慧中,有大家風範,今日得見果然不俗,我想領教一下蘇顯兒是真的聰明還是浪得虛名。”
對方的話語裡明顯充滿了挑釁的味道,如燕強壓心頭的怒火,娓娓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我的前任,蛇靈的第一位變靈、白衣女郎白凌霜吧!”
“蘇顯兒就是蘇顯兒,果然是一猜便中。你難道就不想問問,今日我爲何約她來此嗎?”
白凌霜下巴朝許軒柔所站的方向輕輕向上一揚,如燕明白,白凌霜所指的‘她’就是許軒柔。
“不錯,這正是我所關心的。”如燕淡淡的迴應道,她不明白對方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爲什麼要主動提起這個很敏感的話題。
“當然是爲了你。”
“我?”如燕不解的反問。
“是的,就是爲了你。襟兒,哦,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許軒柔的真名是許若襟,她是我的表妹。她潛在你身邊最大的目的不是探聽你們的動向,而是來請你到我們的總壇坐客。”
“你這是什麼意思?”如燕臉色一變,戒備地問道。
“人都是有軟肋的,只是多少不同而已。如果說我們還能在李元芳身上找到一根軟肋的話,那就是你,他最愛的人--狄如燕,不是嗎?”
“你就那麼自信能請得動我?”如燕此時心裡也有點兒沒底兒,但是她不得不這樣說,並且抽手拔出了柳葉雙刀,做出了迎戰的架勢。
“蘇顯兒啊蘇顯兒,可笑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你真的認爲我是一個人來到這兒請你的嗎?瓔、珞、珺、琬、婧、媛、姣、娜,你們都出來吧!”登時,八個同樣身着白衣的女子一齊現身。如燕一驚,一人迎戰十人,真不知有幾分勝算,但事已至此,也只得硬着頭皮與他們交手了。
這十個白衣女子還真非等閒之輩,幾乎都能與如燕相衡。
起初之時,如燕還略佔上風的,如燕也隱隱的感覺到許若襟似乎在刻意隱藏,卻從不出招,而是--步步退讓。
廝殺了半頓飯的功夫,如燕已經明顯的體力不支了,而那幾個女子卻依然飽含殺氣。
倏地,寒光一閃,折射出一道橫飛的殷紅,戰鬥隨着如燕“啊”的一聲尖叫戛然而止。
白凌霜一看如燕已經負傷,失去了還手的能力,便擺手示意其他人停戰。
許若襟看到了如燕左臂不斷滲出了鮮血,如花似玉的臉龐上立刻寫滿了愧疚,淚水充盈了眼眶,馬上撕下裙襬要給如燕包紮。
如燕身出右手擋在前面,惡狠狠地道:“軒柔,哦,不,現在應該叫你襟兒,你有這個必要假惺惺地替我包紮嗎?你裝成這個樣子很讓人厭惡。”
“不,如燕姐,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如燕姐……”
“好了,襟兒!”白凌霜生硬地打斷了許若襟帶着哭腔的話,“襟兒,你還是趕快替她包紮吧,她現在已經失去反抗的能力了,不過是我們刀俎上的魚肉罷了,不過她要是因爲失血過多死了,那我們可就損折了一張王牌,別忘了,她可是李元芳的致命軟肋。”
許若襟默然,揩乾了眼角的淚痕,沒有什麼語言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只能把所有的不理解含淚水往肚子裡吞,她默默地替如燕包紮好傷口,偷偷瞥了一眼盛氣凌人的表姐白凌霜,然後又默默地退到一旁去了。
白凌霜繞到如燕的背後,突然伸出纖指點住瞭如燕的穴道,如燕美麗的大眼睛緩緩閉上了,身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堂主,你怎麼……”許若襟見此情景失聲喊了出來。
“襟兒,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不過是讓她睡一會兒。來人,把擔架拿來,把她擡回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