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分手後, 蕭厲覺從來沒有在她跟前提起這個人,但是鍾歡慶猜測應該是許靜遙甩了蕭厲覺,知道她是插在蕭厲覺心頭上那根刺, 一呼吸便會痛。
蕭厲覺躺在醫院裡, 怕爺爺奶奶擔心, 他沒告訴他們, 每天都是他那一羣哥們和鍾歡慶去醫院照顧他。
“許靜遙還打聽你了呢?”白雲慧一拍腦瓜道, “看我這個腦瓜,我主要是想告訴你這個。當時我心裡還嘀咕呢,你當時和她也不是很熟, 她怎麼會想起你來?後來我想,可能是女孩之間的小小的嫉妒心吧, 那時他們就愛把你和她放在一起比較, 每次都是你勝出半籌, 她唯一勝過你的就是個子比你高一點,身材比你瘦一點。”
“白雲慧, 你今天嘴上抹蜂蜜了,甜膩了。”鍾歡慶拿着手機站起身來活動一下,這幾天光忙工作了,忘了她和蕭厲覺之間的賭約了,“說吧, 有什麼求姐的?”
“嘖嘖嘖, 鍾歡慶, 你把我白雲慧當成什麼人了?我就是實話實話。”白雲慧說的義正詞嚴。
“嘻嘻嘻, 我就喜歡你說實話的樣子, ”鍾歡慶晃晃肩膀扭扭腰,“對了, 我告訴你,宋宇琛和他女朋友鬧彆扭了,有一段時間沒聯繫了,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的未來現在就掌握在你手裡了,用不用我幫你創造個機會。”
“別別別,”白雲慧急了,“還不知道人家分沒分手,我如果現在就……那不成了什麼了嗎?不不不,再說,爲了那萬分之一的希望,還不如保持現在的朋友關係,見到了笑一笑打個招呼,這樣也不錯,你說是不是?”
“白雲慧,讓你氣炸我了。”鍾歡慶心裡一急,就蹦出一句髒話,“宋宇琛那樣的人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找的,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如果不是知道你喜歡他,我就主動出擊了。”
“那你追吧。”白雲慧探口氣,“自己最好的閨蜜和暗戀的人在一起也挺不錯的。”
“行了吧,那我還得防火防盜防閨蜜呢。”鍾歡慶氣哼哼地回答。
兩人又東拉西扯地聊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鍾歡慶看着手機,要不要把許靜遙回來的消息告訴蕭厲覺呢?但是轉念一想,說不定他早就知道了,說不定人家早就吃飯敘舊了,她鍾歡慶算是哪根蔥,想到這裡,她有點煩躁,煩自己擺不正位置。還是專心畫圖吧,她拿起筆,戴上眼鏡,只有工作才能讓她忘記煩惱,熱愛工作,快樂生活!
可是工作了一會,她又開了小差。
許靜遙,許靜遙,鍾歡慶輕輕地念着這個名字。她拿出手機,通話記錄中出現最多的總是那個叫蕭二的人。她盯着那個名字看了挺好時間,不知道這個人現在在幹什麼,就在她出神的時候,電話突然想了起來,把她嚇了一跳,她一看是蕭二。
她轉着眼珠想了想,接起了電話。
“哎,姑奶奶啊,”蕭厲覺聲音裡含着笑,“在幹麼呢?是不是想我呢?猜猜我在哪裡?”
“你能在哪裡?溫柔鄉里?”鍾歡慶拿起鉛筆瞧着桌子,她能想象得到,他笑起來臉上有一個淺淺的酒窩,他的笑容是清清淡淡的,像一個羞澀的大男孩,可是鍾歡慶知道,他就是一直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鍾歡慶,你能不能正經點。”蕭厲覺語氣中有些寵溺又有些無奈。
“第一,我本來就很正經,”鍾歡慶清了清嗓子,“第二,我沒想你,第三,我沒功夫想你在哪裡,想說快說,不說掛了。”
蕭厲覺翻着白眼:“鍾歡慶,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想幹的事是什麼?我就想把你的嘴巴用針給你縫上,然後我就在你跟前滔滔不絕地說說說,看着你乾瞪眼說不出話來。”
“變態。”鍾歡慶哼了一聲,“說吧,蕭二爺,你到底在哪裡,人家真的好想知道啊。”
“乖,真乖,本大爺在天涯海角呢。”蕭厲覺解釋道,“我來談個項目,得個兩三天,估計週末才能回去。”
“嗯,知道了,好好玩。”鍾歡慶忽然想起了許靜遙的事,“哎,蕭厲覺,你聽沒聽說……”可是話到一半她又停下來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沒什麼,”鍾歡慶快速地轉了話題,“我說你聽沒聽說宋宇琛和他女朋友分了沒?白雲慧那個傢伙就是個縮頭烏龜,平時咋咋呼呼,關鍵時刻掉鏈子。”
“你呀,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你幫我操操心好不好。”蕭厲覺開始數落她。
鍾歡慶可不願意聽他這話:“蕭厲覺,你個沒良心的,我替你操心還不夠多啊,我女朋友都給你冒充了,你還想怎麼滴?掛了吧,掛了吧,我還要工作的,最近比較忙。”
“嗯,工作悠着點,你這破工作,實在不行,你給我打工。”蕭厲覺說的是認真的,以前她剛工作的時候,他就說過這個話。
“切,讓本小姐給你打工?”鍾歡慶不服氣。
“你當老闆也行,要不當老闆娘?”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真的要工作了,拜拜。”
“拜拜。”
掛了電話,鍾歡慶揉揉眼睛,累。
許靜遙,許靜遙,蕭厲覺,蕭厲覺。
回想少年時光,總歸是繞不開許靜遙這個名字了。
許靜遙,這個總是和鍾歡慶一起被提起的名字。
因爲高中時白雲慧和鍾歡慶並無過多的交集,是大學時候才熟悉起來,所以,白雲慧並不瞭解鍾歡慶和許靜遙蕭厲覺之間的關係。
許靜遙是蕭厲覺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至今鍾歡慶都記得他們分手時,蕭厲覺的頹廢。那時,鍾歡慶剛剛上大一,而蘇樺藤已經是大三,馬上面臨着畢業的選擇,蘇樺藤想要出國,可是鍾歡慶常聽人說,異國戀修成正果的有,但是分手的多。她當時天真地認爲,她和蘇樺藤談了四年,這四年的感情總抵得上出國的誘惑,但是蘇樺藤還是提出了分手。那一陣鍾歡慶整天以淚洗面。
曾經和蘇樺藤在一起時候,她總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蘇樺藤不會像蕭厲覺那樣那樣熱情地迴應,當然更不會像蕭厲覺那樣和她鬥嘴,他只是靜靜地聽,淡淡地笑。可是剛纔,她面對他卻無言以對。這或許就是放下了吧。
曾經在和蘇樺藤分手之後,鍾歡慶以爲自己不會愛上別人,因爲從遇到他的第一眼起,她的眼裡只有他,她的心裡容不下別人。
那是高一的寒假,鍾歡慶作爲班級的尖子生集中到校學習,雖然千般萬般不願意,可是還是拗不過父母老師。
不過第一天鐘歡慶去簽了一個到,就翹課和蕭厲覺他們到西郊的滑雪場滑雪了,開心得不得了,第二天她又故伎重演,等着班長點了名,就偷偷地推開後門想要往外溜,沒想到卻被抓了個正着。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攔住了她:“請問,你是鍾歡慶同學吧。”
鍾歡慶歪着腦袋瞧面前的這個男生,他長得和蕭厲覺差不多高,得有一米八多。穿了一件灰色的高領毛衣,一條藍色的牛仔褲。和蕭厲覺一樣帥氣,可是身上多了一些蕭厲覺沒有的書卷氣。
鍾歡慶心說,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他怎麼會知道能叫出我的名字?
戴着一個桃紅色的毛線帽子,兩便垂下兩個毛茸茸的毛線球,戴着一個粉紅小豬鼻孔的口罩,她摘下口罩,朝着男孩嘻嘻笑道:“您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慶。”說着她又要往外邁步,這時候,有同學從她身邊經過:“鍾歡慶,要上課了,你要幹嘛?”
身旁的男孩用複雜的表情看着她,鍾歡慶也有了些尷尬,但是她很快調整了過來,只見她一拍腦袋:“哎呀,不好思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剛纔沒聽清你說的名字。我是鍾歡慶,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哦,男孩沒想到鍾歡慶變得這麼快,楞了一下才道,“你昨天只簽到了,沒在這裡上課。”
學長,這樣的,我昨天肚子疼,疼得受不了,就回家了。鍾歡慶心說,這是誰啊?怎麼管這麼多閒事.
男孩哦了一聲:“這個競賽培訓班的徐老師是我高三的班主任,我趁着寒假來幫他輔導一下學生。”
鍾歡慶兩隻大眼睛咕嚕咕嚕地轉着,今天找個什麼藉口呢?
男孩指了指教室裡面:“我們進去上課吧。”
那個,學長,我剛纔出來想打個電話,鍾歡慶心想,這次是跑不掉了,萬一他告訴徐老師,徐老師打電話給她爸媽,那就徹底露餡了。
好,我等你,還有兩分鐘就上課了,你快一點。男孩看看自己的手錶。
鍾歡慶走出幾步,找出手機,翻了翻電話號碼給蕭厲覺打電話。
“覺覺,我去不了了,你們去玩吧,怎麼不能去了?”鍾歡慶轉頭看看那個男孩,“反正是不能去了,你們好好玩吧。”
“走吧,小學妹。”男孩還在耐心地瞪着她。
鍾歡慶擠出一絲笑容:“好的,學長。”乖乖地跟在她後面走進教室。
兩人就這樣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