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父子似乎料定了鬱青的性情與闢天一樣,唯利是圖。
爲了勸阻他與方添哲站在一邊,飛回中國後的林德文一下飛機就找人聯繫鬱青。
“鬱幫主,可曾記得林德文林某人?你父親壽宴上曾出現過的?”林德文給鬱青打電話。
此時的鬱青正吃完晚餐,一邊擦手一邊恭維他,“林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算沒見過您本人也聽到您大名啊,哈哈哈……”
弄得那頭的林德文也痛快地笑兩聲,道:“哈哈哈,鬱幫主你人真風趣,真會夸人。其實林某這人就是沒什麼知名度、沒什麼大能耐,這些年林氏的x國際之所以有這麼大的發展,全是倚仗了你父親帶領的虎義幫。”
“林總與我父親交情甚深,我一直了解。就壽宴那天,林總還慷慨地贈予我父親十億人民幣存款,這個鬱青將會永久地銘記於心。”
“鬱幫主又言重了。我跟你父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雖然現在令尊不幸去世,但他對x國際的恩澤,x國際卻沒有報完。”
“林總你太認真了,鬱氏林氏、虎義幫x國際友好了這麼多年,小賬大賬怎麼算得清啊?”鬱青覺得林德文好虛假好做作,沒辦法的他便陪着虛假做作。因爲他想知道林德文打這個電話的直接目的。
“鬱幫主,我跟你的父親早就約定好了,殺了方添哲,然後平分拓遠集團。”
“哦?林總是不是已經鐵心對方添哲動手了?”
“當然。鬱幫主。無論我x國際取得多大水源,都會分你虎義幫一瓢飲。今晚十二點,等着聽好消息?”
“哈哈哈,祝林總的人馬到成功了。”鬱青將電話掛了。都不用想就明白了林德文的意思,林德文請他不要對方添哲出手相救。
太陽慢慢落到地平線以下的位置,隨之天色漸漸變暗,耀眼的日光逐步被閃爍多彩的霓虹光取代。
鬱家別墅內,早就變得燈照如晝了。
今天拜祭闢天的客人走了無數批,這會一樓客廳裡只有鬱青和鬱連兩兄弟。
鬱青懶漫地坐在沙發上,思考着林德文和方添哲這兩個人,他到底該幫誰,幹掉誰?
那會方添哲打電話過來,意思就是希望他鬱青能派人隨同他們前往林家。
結果他推脫了。他真的還在考慮。
“大哥。你既然答應了方添哲要和他聯手對付林家父子。現在就不能坐視不理。”鬱連對他表示鄙視。
鬱青微微瞑目。顯得很是爲難,很無力地說,“二弟。爸爸的遺言是統一虎義、振興鬱家。林德文殺方添哲,我們坐收漁翁之利,何樂不爲?”
鬱連面無表情,“統一虎義你做到了,振興鬱家與方添哲死不死沒有關聯。”
“林德文說了,只要方添哲一死,他自然有辦法得到拓遠集團的大權。到時,有一半好處是我虎義幫的。”
“荒唐!像林德文這類老謀深算的狐狸,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就算方添哲死了,他再利用三弟的生母程月英得到了拓遠集團。可你確定他真會兌現當初和爸爸的承諾?不會把你虎義幫一腳踹遠?”
“他敢?以爲我鬱青是什麼人!”鬱青很是不屑,他生性與闢天太相似,都覺得林家父子不配當自己的對手。
鬱連比較像自己的母親,小心謹慎,從不自負自大,道:“我認定他敢。”
鬱青語中帶怒,“那我也不怕他!正好滅了他林氏,搶回整個拓遠集團。”
“搶回?拓遠集團是你的?”鬱連眉目一緊,心裡卻覺得很好笑。
鬱青搖搖頭解釋着:“不是,拓遠集團從來都不是我的。不過方鬱異興衰,當年我們的爺爺追隨方敬海打下拓遠集團,結果方敬海翻臉,將中興地產割出讓予爺爺……?”
“我知道,爺爺管理不當,中興地產發展不到十年便破了產。”
鬱青有點急,“二弟,你怎麼盡幫外人說話?你不覺得我比方添哲更有能力管理拓遠集團嗎?”
鬱連又朝他瞪眼,語氣卻很平淡,道:“沒有,我就覺得你不要臉。”
“你……懶得理你!”鬱青怒一甩袖,起身準備上樓去。
“大哥,既然你決定幫林德文,那我就幫方添哲,到時你不要怪我!”鬱連凜然喝住他的腳步。
鬱青不解,皺着眉頭,回頭望他,問:“難道你就不念及手足之情?”
鬱連冷笑着反問:“你忘了?芷魚也是我的手足。”
鬱青完美的脣角慢慢一勾,“那隨便你,鬱連,就算你幫他,他也脫不了身,只剩一個小時炸彈就要爆破了。”
鬱連春風拂面,“大哥,你又忘了,我畢業於ss國防科學技術大學,現任以色列野戰007號反恐組織頭領。破譯幾個炸彈的密碼,對我來說完全是小case,幾分鐘就能搞定的。”
鬱青身子微微一顫,失語幾秒,道:“那很好,希望你能如願地將他救出!”說完大步往樓上去。
端芷魚一睡也正睡到晚上十一點鐘。睜開眼睛看見方添哲不在身邊,心裡有一點點失落,便喊:“添哲,添哲,添哲……”
儘管端芷魚的嗓門很輕很柔,外頭站着的師堯和師舜還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忙邁進屋裡。
一向都陰着臉的師堯,微低着頭,說:“夫人,方董有事出去了,請問您有什麼要吩咐我們的?”
端芷魚都不知道方添哲是什麼時候出去的,所以感覺有點不對勁,問師堯道:“他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啊?”端芷魚還記得,在她睡覺前方添哲答應了她,一步都不離開這裡的。
師堯想了想,沒撒過慌的他耳朵有點紅,道:“方董只是去見朋友,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夫人你彆着急。”
如此,端芷魚更覺詭異,更加擔憂,向他伸出手道:“那好,把你手機給我,我給他打電話,要他給我帶樣東西上來。”
這下,師堯變得猶豫了,站着一動不動。
端芷魚將手收回來,不高興了,“師堯叔叔,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可是現在,我只是在向你打聽添哲的去處啊,他是我丈夫,我很害怕他出事你知不知道?在這泰國有很多夥人想害他。”
她講得師堯面露慚色,“夫人,我瞭解你的心情。但方董特意交代了我們,讓我們不告訴你,請原諒!”
“師堯叔叔你……”端芷魚真的有一絲生氣了。
師堯自然不敢得罪她,她可是方添哲的愛寵,所以好言勸說安撫,“夫人,您還是什麼都不要想爲妙,安心安逸地臥牀休息。早上您一個人出去找鬱幫主,方董擔心得快瘋了,結果您真的出事了。”
端芷魚想想也是,自己每回都是給方添哲幫倒忙,“好吧,我坐着等他回,一直等一直等……”
時間如梭,一分一秒過,轉眼已是十一點半。
林家別墅,鍾俠的兩名學生還在破譯炸彈的密碼。
李康和師家班的兄弟在想其他逃生的辦法。他們不能破窗破門,因爲門窗警衛系統與炸藥相連,一破則全破。
“添哲,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溫蘊很鎮靜地問道一旁的方添哲。
方添哲本在想着事情,見她這麼問便扭過頭看她,反問,“你很怕?”
溫蘊笑一笑,搖頭,“我當然不怕。因爲你在我身邊。”她覺得,與方添哲死在一起比任何事情都幸福。
方添哲卻嘆了聲氣,道:“我怕。”
溫蘊自然明白,又點了點頭,“端芷魚還懷着孕,方墨瑋還沒有長大,你放不下他們。”
“恩。”方添哲抿了下脣,這時候他的臉上略帶幾分孩子般的稚氣。
兩人相對無語間,聽得一陣汽車的鳴叫聲由遠及近。
顯然,又有車駛進了這一幢別墅內。
“方添哲,是我,我是鬱連,你聽得到嗎?”鬱連站在門外呼喊,此時距離十二點只有一刻多鐘。
方添哲皺了皺眉,爲何是鬱連,而不是鬱青?便問:“方某在此,鬱二少,你有什麼指教嗎?”
“對。我來救你!快叫你的人告訴我那炸彈的類型、規則、代表符號……只有十五分鐘了,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我,快!”
方添哲還沒有應聲。鍾俠的兩個學生不甘心死在這兒,鬱連的出現令他們喜出望外,很快就將他想要的信息報出去了。
不過十分鐘,定時炸彈的十六位數密碼真被鬱連以及鍾俠的兩位學生聯合破解了。
當方添哲牽着溫蘊的手快速跑至屋子外,當其他的人腿飛身躍地跨出別墅大門時。
一聲震天的轟炸聲自他們身後響起。幾分鐘內,那精美的洋房化爲了漫天的浮塵和灰燼。
等一切都變得安靜了,方添哲第一個爬起身。
先前躲得較遠的鬱連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友誼之手,“妹夫,恭喜你又重生了一次。”
這兩個人同年生,一樣大。方添哲七月,鬱連十月。
方添哲心裡特別意外,鬱家竟有人把他當鬱家女婿,迎上他的手,“謝謝。”
這時,鬱連的笑容清澈動人,昂頭問他,“怎麼樣?我爸爸的仇,你覺得我該怎麼報?林家父子回國了,怎樣將他們騙回來?”
方添哲眼中有一抹很重的殺意,“他們唱空城計,老子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