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怎麼全溼了,快進來!“李老爺子看着我們的樣子吃了一驚道:”去洗個熱水澡,我去熬點薑湯!不然要感冒!“

讓老人家爲我忙前忙後的,我倒是覺得很不安:“爺爺,給您添麻煩了!“

李老爺子慈祥的笑笑:“不麻煩,一家人就不要那麼客氣!“

我臉一紅,一時拿不定主意怎麼回他,李老爺子已經笑着走到廚房去了。

“我會跟爺爺說清楚的!“李越風突然道。

我感激的看他一眼,雖然有點喜歡他,但是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些事還是分清點好,突然想起我沒帶衣服 ,這怎麼洗,只好問他:“附近人家有沒有女孩子?“

李越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我倒是忘了,穿我奶奶年輕時候的衣服吧!我爺爺捨不得扔,這下倒是配上用處了!”

我卻覺得這樣不妥,聽他的語氣,李奶奶已經過世多年了,我在穿着她的衣服,李老爺子怕是會睹物思人,無端的讓老人家傷感的,然而這話卻不好說!

李越風卻似看穿了我的心思,揉揉我半溼的發:“沒關係,奶奶去世十多年了,爺爺和她恩愛至極,就算她去世了,爺爺也說奶奶在他心裡,便在他身邊!這一生,她們無憾!“

若我和他在一起,也能這般伉儷情深,生死無憾嗎?腦海裡突然跳出這樣一個念頭,卻又慢慢消失,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偶有交集,終究是逃不過分離二字!

洗完澡出來,我看看依然在門口的李越風,一陣尷尬,我第一次穿這樣的舊式大衣,總覺得手腳無處安放:“那個……還有沒有別的衣服?“

李越風先是眼睛一亮:“很漂亮!沒想到…….”,他聲音漸漸小了,最後只剩下低喃。

我大囧:“沒想到什麼?”

他搖搖頭:“沒什麼!”便走進去,他的身上也溼了小半,還是洗洗好。

走到中屋,李老爺子已經端着薑湯走出來,看到我先是一驚,我有些忐忑,畢竟這衣服是他深愛的女人的。

“你這麼穿着,倒是很好看!來,喝點薑湯!“李老爺子笑道,眼裡很是坦然。

我鬆了一口氣,接過他手裡的薑湯,一飲而盡。這一忙已是半夜,回是回不去了,便在這裡歇下,好在李越風經常來,預備了幾間空房。

雖然喝了薑湯,洗了熱水澡,但還是感冒了,腦袋裡暈暈的,身上也是滾燙,忍住想要咳嗽的衝動,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睡過去。

鼻子裡傳來消毒水的味道,我一驚,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李越風擔憂的臉。他見我醒來,皺着眉心舒展開來,淡淡笑道:“醒了?“

恩,我想說話,但是嗓子裡乾澀,連音也發不出,整個人幾乎虛脫。

他急忙倒了杯水餵我喝下,我有了些力氣,問他:“我怎麼會在這?“

不提還好,一提李越風的神色變了,哪一副嚴厲的樣子我卻是從來沒見過:“你還說呢,感冒爲什麼我跟我說,非得一個人死撐着…….”

我愣愣的看着他,卻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他這副訓人倒是像極了我爸,每次我生病,他總是這麼說教,當時覺得爸爸不喜歡自己,可後來,生病了,卻再也聽不見了,才懂得那樣另類的愛!想着想着,眼淚便流了下來。

他一驚,停下來,平息了自己的心情,才道:“對不起,我…….”

“我知道,你是因爲擔心我!“我打斷他的話,認真的看着他:”謝謝!“

他一愣,隨即湊過來:“我不要你的謝謝,以身相許就行!”

我一笑:“那就以身相許吧,!”,也許試一試也未嘗不可。

他又是一愣,隨即喜道:“當真!”

我臉一紅,扯過被子矇住頭,悶聲道:“假的!”,下一秒,被子就被掀開,一張俊臉在我眼前慢慢放大:”便是假的,我也當真了!“

我推開他:“別離這樣近,會傳染給你的!“

他笑笑,總算離開了,卻在牀邊坐下,把我摟在懷裡,湊到我耳邊,聲音是我沒有聽過的溫柔:“今天怎麼想開了?”

我只覺得那氣息撲在臉上,說不出的炙熱,然心裡卻是柔軟成一片的,心裡千迴百轉:“我想試試!“

“試試?“李越風顯然不滿。

我自知說了不中聽的話,但卻是實話:“以前,我總想着,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我避着你,怕愛上你,但今日,卻突然想通了,如果我就這麼死了,卻還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也還沒有真正被人愛過,是會有遺憾的吧!”

李越風眸光微閃:“我不會讓你有遺憾的!”

我一笑,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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