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不用漫無目的的走,而是選了一個位置坐下來,等待着那個陌生的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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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來的還是比較快,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樣子,沒有電視劇裡演的那種穿越人海,在一片黑壓壓的後腦勺中去找的戲碼,也沒有那種陌生人見面的緊張與忐忑,或者是驚喜,失望,更沒有少‘女’情懷,當我的電話響的時候,我很自然的按了接聽鍵,裡面傳來溫潤如水的聲音。
“我到了,站起來,眼睛平視前方,距離你大概十米遠處。”
聲音響在耳邊,熟悉的聲音,我下意識的按着他的話去做。站起來,平視前方,目光鎖定在距離我大概十米遠處一個穿白‘色’襯衫,衝我點頭溫笑的男人。
雍正興。
如我第一次見他時一樣,白‘色’襯衫,黑‘色’西‘褲’,黑耀般的眸子含着笑意,如一抹‘春’風吹散幾十個小時車程帶給我的疲憊,他是匆匆趕來的,眉角帶着一絲風霜,一絲焦急,雍正興一隻手握着電話,一隻手‘插’在‘褲’袋裡,朝我走過來,這樣的雍正興,一點也不像是落魄沒錢,到處兼職的實習生,反而像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在氣質上,就給人一種矜凜的感覺。
他的笑,陽光中帶着點憂鬱氣息,這種相矛盾,兩種極端的感覺在他身上毫無違和感,反而是他獨有的,一種讓人深陷的魅力。
與陸傑銘完全相反的人,雍正興的笑很真誠,溫暖而讓人心疼,而陸傑銘,只給人冰冷而殘忍的感覺。
後來我在想,若我跟雍正興沒有後來的事,我想,陸傑銘沒有機會將我傷的那麼深。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雍正興錚亮的皮鞋在我一步之遠站定,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緩過神來。
“怎麼?很失望是我嗎?”
我擡頭凝望着雍正興,從他眼神裡的笑意可知。他早就知道我是誰,所謂的陌生網友,估計也是他故意的,想到這,我不禁有種被人耍了憤怒,還有一種疑‘惑’。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qq號?”
雍正興莞爾一笑:“若我說這是緣分,你信嗎?”
這是什麼回答?
想到他加我時說的緣分,我睨了他一眼,直接給了兩個字:“不信。”
我這話說的有點賭氣的成分。雍正興目光真誠,帶着些許寵溺,像是在包容我的小脾氣,溫笑道:“以前我也不信緣分,自從見到你之後,我便信了。”
這世界上有很多特定的事,但卻有一個那麼不特定的人在你生命中出現,讓你去相信某些你嗤之以?的話,比如雍正興現在
。
後來我不否認,雍正興追‘女’人很有技巧,不像伍逸,只有一股子傻勁,讓人感‘激’,卻不會心動,雍正興就是那種,只要他想追,就一定會追的上,直達人心,而陸傑銘,他是不用追,就自然會有無數‘女’人倒貼,免費陪睡。
爲什麼會有天時地利人和,當時若雍正興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我或許也不會有後來的沉陷。
可他出現的時間剛剛好,在我疲憊,心涼的時候,伸出一雙手,一句溫潤的話語,當時我雖不以爲意,可後來我能跟雍正興做下糊塗事,又何嘗不是當初他在我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幾十個小時的車程,讓我累的沒有那個力氣去跟雍正興爭辯,我擡腳朝出口走:“隨便你,你愛信就信,那是你的事。多大的人了,還天真呢。”
雍正興笑了笑,追了上來:“小若,我叫了輛車就在‘門’口,你是回學校住還是我給你找家酒店?”
我停下來,歪頭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廉價的襯衫在他身上穿着雖然顯得貴了,可掩蓋不了沒錢的事實。
“這附近的地段,最便宜的酒店是一晚上一百塊,做一晚上兼職都不一定賺到一百,你有那個錢住酒店?反正我是沒錢住酒店。”
我這話沒鄙視他的意思,而雍正興也明白,因爲我們都是做兼職維持生活的人,窮人就得有窮人的活法,燒錢那些玩意,不該是我們想的。
人真的很奇妙,雍正興說酒店,我並沒有往那些方面想,可陸傑銘給我一張名片,就能讓我給他打上不好的標籤,所以,這人都是有先入爲主的思想,在我眼裡,雍正興不是那種人。
雍正興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我還是送你回學校吧,這麼晚了,車上的東西不好吃,你肯定也餓了,不如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放心,這點錢我還是請得起的。”
被雍正興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有些餓了,這次我沒拒絕,不過我首先說了得aa制,不然就不去,他能來接我已經夠了,再讓他請。吃人的嘴軟,那我心裡就真過意不去了。
雍正興無奈,最後同意,我們去吃了燒烤,這還是我第一次吃,之前路過燒烤攤,只有聞着味咽口水的份,今天坐了這麼久火車,是得犒勞犒勞自己的味。
後來我們找了家離學校較近的燒烤攤,這個時間點正是夜宵的時間,馬路兩邊空無一人,唯獨燒烤攤擁擠的不行,有一種人聲?沸,不真實的感覺,燒烤攤煙霧繚繞,這些大口吃‘肉’喝酒的人好似憑空冒出
。
找了個空位子坐下來,點了十幾串‘肉’,其它的全是素,沒辦法,就算aa,囊中也羞澀啊,來回車費加上給‘奶’‘奶’還有黎峰的錢,現在身上已經所剩無幾,我得儘快在三天之內找到兼職,不然就得餓死。
等燒烤期間,雍正興問起我打算做什麼兼職,說實話。我有想過再去烤魚店,可是我現在得每個月給家裡寄錢,烤魚店那點工資已經是不夠了,如果不能找到工資高點的,就得找兩份,但兩份的話,時間上就有限制。
雍正興看出我的心思,推薦了一個地方,海天假日國際酒店。說是他自己也在裡面兼職,工資還不錯,日結的,也不怕到時賴賬,聽着工資,我還是很心動的,只是想到雍正興也在裡面,我就有些猶豫。
正好燒烤烤好了,緩解了尷尬。我咬着一串土豆,岔開話題,隨口問道:“雍正興,你怎麼到處找兼職做,你不是醫院實習嗎?有這麼多時間?我聽說醫生實習,幫醫院老師做事就有不少收入,不比兼職差,對你的學業也好,你說你一個學醫的,怎麼老是去做餐飲娛樂這方面的兼職?”
“我不喜歡學醫。”
他的語氣淡淡的,帶着憂愁,悵惘,一絲無奈,讓人止不住的跟着他的情緒,在心底泛起一股悲傷。
我將嘴裡的土豆嚥下去,擡眼看着雍正興比‘女’人還漂亮的雙手‘交’叉,手肘撐在矮桌上,兩個大拇指之間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擦着,細碎的劉海半遮着他深邃憂鬱的眸子,給人一種神秘又悽茫的錯覺,嘴角淺淺笑意,白白淨淨的臉,一陣風吹來,將燒烤的煙全往這邊吹,頓時煙霧繚繞,他一件白‘色’襯衫身在其中,讓人以爲是仙人一般。
以前我覺得世上只有兩種人能在人堆裡無比扎眼,陸傑銘和伍逸,現在卻多了一種,那就是像雍正興這類的。
伍逸當初說雍正興是小白臉,其實他這白淨的模樣,若眉宇間少點陽剛,還真是小白臉,可偏偏他神‘色’淡然,眸光溫潤,清朗的輪廓。在小白臉與謫仙中,成了後者。
“不喜歡學,那就不學了唄,人生苦短,就得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喜歡的事,做了也是‘浪’費時間,不如瀟灑自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樂意了就不做,誰能‘逼’自己啊。”
那時我有些費解,卻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只是閒聊而已,若當初上心一點,也就不會有後來的後悔了。
雍正興笑了笑沒說話,給自己叫了一瓶啤酒,給我拿了一瓶加多寶,我心想酒比飲料貴一半。待會aa我不就得吃虧,憑什麼啊,當即我就將飲料換了酒,雍正興有些意外:“小若,你會喝酒?”
“這有什麼不會的,不就跟飲料……”差不多。
啤酒是開了的,我拿着瓶子就跟喝飲料似的往嘴裡灌,那是我第一次喝酒,苦苦的
。跟家裡餵豬的潲水似的難喝,我一口酒水包在嘴裡,如果不是看着雍正興好整以暇的睨着我,我差點就吐了出來,可我黎若好面子啊,死要面子活受罪,兩眼一閉,一吞,將酒給嚥了下去。隨即胃裡火辣火辣的,我若無其事的咬了一口土豆,實則胃裡難受的很。
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了陸傑銘當時問我會‘抽’煙嗎?我也是賭氣的‘抽’了人生中第一次煙,那時嗆得我難受的滋味跟現在是一模一樣的。
你們看,陸傑銘讓我學會了‘抽’煙,雍正興讓我學會了喝酒,後來,我戒不掉煙,也離不了酒,這就是命。
雍正興看出我是第一次喝酒,但也知道我倔強,他笑了笑,不是嘲笑,也不是裝模作樣的配合,而是寵溺,就像在車站時,像一位深愛我的伴侶,在包容我的小脾氣。就是"qing ren"眼裡出西施那種,就算我做的是錯的,他也覺得是對的,粗魯也是可愛的表現。
從雍正興出現在車站,我就知道這人的心思是跟伍逸一樣的,可我沒像當初對伍逸那樣冷着臉拒絕,因爲我吃軟不吃硬,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就是這種。
北影放假宿舍也是可以住的,不過蘭杏回了家,楊柳兒自然也是不在,鍾依依就更別說了,這個時候不知道在哪個男人身下吧。
吃了夜宵後,我也沒正面迴應雍正興兼職的事兒,雍正興送我回了學校,回了宿舍,實在累極了,連澡也沒洗。倒頭就睡着了。
第二天正在睡夢中,是被雍正興的連環奪命call給‘弄’醒的,人已經在樓下等着了,說是去看兼職的地方。
我掀開被子下‘牀’跑到陽臺一看,雍正興手裡提着早餐,果然站在宿舍樓下等着。
我趴在四樓的陽臺上,從上往下看,目光鎖定那一襲白影,雍正興似乎很喜歡白‘色’。我就沒見過他穿除了白‘色’配黑‘色’其它的樣子,雍正興擡眼看見我,朝我揮了揮手,揚着笑衝我喊:“小若。”
放假了,學校的在校生沒有幾個,而現在這才九點,不上課不做事的人,最適合睡懶覺,宿舍樓顯得格外空曠。所以雍正興這一喊,回聲‘蕩’漾在四面宿舍樓裡,響在耳邊,像是從天邊傳來的呼喚。
明明之前還有點排斥,可他朝我揮手,在一俯一仰之間,目光在空中‘交’匯,我卻揚了揚‘脣’,回了一聲:“別嚎了,等我一會兒就下來。”
我對雍正興踏出了對伍逸遲遲停留的一步,不是雍正興比伍逸多優秀,而是我們既是同類人,又不同,他身上有一股魔力,從第一次見面就感受到了,不過後來我想,我之所以沉陷,還是跟接下來看見的一幕有關,海天假日國際酒店,我是跟陸傑銘第二次分岔的路口。
我深吸一口氣,折身回去洗漱,洗澡,換衣服,‘花’了二十五分鐘,然後匆匆下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