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子顯然也被王勝的“大話”嚇住了。她能以一個弱女子之身掌控天下少有的大商號寶慶餘堂,靠的可不是美貌,也不是運氣,而是真真正正的在商業之道上的見識和手段。
可即便如此,也被王勝如此輕易的說他隨便能拿出一萬種法子給嚇住了。別的不說,光是這雪白的糖霜,只要一出,便是一門霸絕天下的生意,能讓寶慶餘堂賺的盆滿鉢滿。若是有一萬種法子,天哪,簡直不可想象。
估計到時候只有一句話能形容,寶慶餘堂上上下下都能被金幣給壓死。只是,這樣的話,能信嗎?
“既然貴客有這法子,爲什麼不自己經營,卻要把老大好處交給敝號?”蒙面女子想的多,顧慮也多,所以問出了這句。
當然,她很聰明的沒有問王勝爲什麼不交給宋家。王勝在宋家現在是個什麼尷尬地位,別說寶慶餘堂,整個上林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給宋家纔是正理,給了纔是不可理喻。
“我一個人,又沒有本金,又沒有人手,更沒有龐大的人脈組織貨源,能做的什麼?”王勝笑着回答道:“這種生意,也只有你們這種大商號才能做得起來,要門路有門路,要貨源有貨源。況且我的心思可不在做生意上,賣給你們一兩種法子簡單,讓我親自操持上上下下,我可不做那種累人之事。”
蒙面女子和胖掌櫃頓時間瞭然。一個是不願意,一個是做不到,王勝這麼說,才讓人放心。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都看到了對方眼中冒出的光芒。
“貴客倒是坦誠。”蒙面女子忽的笑道:“只是,貴客這麼貿然一個人上門,就不怕我們起了歹心?我寶慶餘堂雖然只是個商號,可上上下下也少不了高手,貴客就算是再厲害,雙拳也難敵四手吧?”
“哦?高手?”王勝眼睛一亮,彷彿突然之間興奮起來,興趣盎然的問道:“不知道你說的高手是指那邊牆外面的兩個,還是門口的那一個?莫非是這邊暗室中坐着的那個?”
一邊說着,王勝一邊在各個方向上指指點點,樂此不疲的樣子。只是,王勝的話語一出,蒙面女子也好,胖掌櫃也好,兩人的目光全都閃過一絲驚駭。
門口和牆外面的那幾個,並不算是真正的高手,被人發現也算是正常。可是,這客廳的一面牆那邊的確有個暗室,裡面坐着的那個纔是寶慶餘堂負責本地分號安全的真正的高手,至少也是三重境的高手。
這個三重境高手的存在,只有蒙面女子和胖掌櫃的才知道,可被王勝一口叫破。更讓人駭異的是,這裡的暗室被王勝看穿不算,連那個高手在暗室裡面是站着坐着王勝都知道,那豈不是說三重境高手在他眼中隔着牆都無法瞞過他?
看着女子和胖掌櫃的眼神,王勝忍不住好笑。這世上估計沒人能想到還有一種叫做紅外望遠鏡的東西。剛剛在等待的時候,他已經用紅外掃過一次,這麼近的距離,只要是人,一定能夠顯示出來。憑着紅外顯示,王勝可以輕鬆的看到對方的動作。
“剛剛只是玩笑之語,還請貴客多多擔待。”蒙面女子的確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一看自己的佈置被王勝指出來,二話不說,馬上服軟道歉,並出言解釋道:“他們只是負責敝號安全,絕不是針對貴客的。”
“糖霜的製作之法,還有興趣嗎?”王勝擺了擺手示意無妨,只是繼續問道:“如果姑娘不想要的話,我就換個地方問問。”
“貴客想要什麼?”蒙面女子怎麼可能把已經快要到嘴邊的這種生意往外推?只要是個做生意的,還能擋得住這種誘惑?
“我也不知道你寶慶餘堂有什麼,你自己看着給,合適就成交。”王勝完全佔據了主動,自然不會乖乖的把底線擺出來。
“貴客既然是好武之人,想必一把神兵利器應該喜歡吧?”女子沉吟片刻,主動開了口。
“神兵利器?”王勝笑了起來:“比戴歡的佩劍還好?”
上次寶慶餘堂就請了無憂城的殺手調查自己和戴家的關係,不用問,自己賣給他們的兵器上一定有戴家的標記。王勝不在乎,反正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事情,也不怕他們宣揚出去。
“戴歡的佩劍無非就是上乘品質,然後多了一堆值錢的配飾而已,哪裡稱得上是什麼神兵利器?”果然女子和胖掌櫃對王勝說出戴歡的佩劍絲毫不意外,女子反倒是冷笑一聲,將戴歡的佩劍貶的一錢不值:“真正的神兵利器,哪裡需要那許多華而不實的裝飾?”
一邊說着,蒙面女子一邊給胖掌櫃一個示意。胖掌櫃點頭退下,不一會,就雙手捧着一個長條的盒子回到客廳,將盒子擺到了王勝的面前。
“先生上次想都不想的便將戴歡的佩劍賣給敝號,相信也早看出了其中的不妥。”女子微笑着改了稱呼,顯得越發的對王勝尊重,同時不忘記不着痕跡的拍王勝的馬屁道:“那等樣子貨自然不能入先生之眼,先生看看這柄劍,能不能入眼?”
王勝倒是一點不客氣的打開了盒子,從中拿出了一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帶鞘長劍。一把拔出,頓時感覺到一股古樸冷厲的氣息,和之前他們口中談論的戴歡的佩劍完全就是兩個風格。
這柄劍在王勝眼中可比戴歡的那柄劍要順眼多了,一看就是用來殺人的傢伙事,而且絕對見過血。不過,也僅此而已,還沒有讓王勝動心的地步,況且,王勝此行的目的並不是兵器。
不過,王勝無動於衷的表情,看在女子眼中,卻以爲王勝還沒發現這把劍的厲害之處,馬上笑着開口道:“這可是玲瓏閣的大匠師耗費數年精力精心打造的,光是挑選原料就耗資鉅萬,劍成之後更是以高手之血開鋒,削鐵如泥。”
“我寶慶餘堂,也是近日耗費巨資才求得,本來是打算給總號一位供奉使用的,名字都還沒有取,先生正好趕上了。”等王勝先消化了前面的來歷,女子才接着補充道:“先生如果不信,上面還有玲瓏閣的記號和大匠師的私人標記。”
“削鐵如泥?”王勝笑了起來,隨口問道:“能試試嗎?”
“當然!”女子也笑了起來,似乎早料到王勝會有這個要求,雙手一拍,門口馬上有人送進來幾把普通的刀劍,其中有一把還很是眼熟,似乎是戴歡某個侍衛的佩劍,從王勝這裡賣出去的。
女子伸手接過長劍全部都拔了出來,果然如女子所說,劍脊上的確有兩個很小但很清晰的標記,應該就是玲瓏閣和那個大匠師的標記。
胖掌櫃已經拿起兩把普通刀劍,平端着走到了女子面前。女子揚起手,手中長劍毫不猶豫的向着那兩把刀劍砍去。叮叮兩聲,一個斷劍頭和一個斷刀頭掉落在地,長劍輕而易舉的斬斷了兩把普通的刀劍。
斷了兩把還不算,胖掌櫃又拿了兩把,其中之一就有戴家護衛的那把。結果還是沒變,蒙面女子素手輕揚,兩把普通刀劍又被輕易斬斷。果然是如她所言,削鐵如泥。
削斷了幾把兵器,女子又將長劍雙手捧着送到了王勝眼前。王勝輕輕接過,仔細看了看劍刃,絲毫無損。
擡起頭,王勝就看到了女子眼中的那種得意光芒。彷彿在說,這等神兵利器,總能入得你眼,也值得那個價值鉅萬的法子吧?
微微搖了搖頭,王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衝着蒙面女子問道:“我倒是也有一把小刀子,不知道能不能試試?”
“先生儘管動手。”蒙面女子做了個請的動作,語氣中卻是對玲瓏閣大匠師的作品充滿了信心。
輕巧的一翻手,王勝私人訂製的虎牙軍刀就出現在手上。黑色啞光的刀體最方便在黑暗中行事,一點都沒有鋒刃的閃亮。
蒙面女子和胖掌櫃看在眼中,心中都是一陣好笑。連一點普通的刀劍光芒都沒有,甚至連神光內斂都算不上,能是什麼好刀?看這長度,果然只是一把小刀子。
王勝對他們的眼神視而不見,隨手將虎牙的刀刃貼在了長劍的劍鍔處的鋒刃上。這可不是量產的虎牙,而是經過特殊訂製的極品貨色,王勝不信這世上用手工打製的長劍能和現代工業技術相抗衡,哪怕是玲瓏閣的大匠師也不行。
雙手一用力,王勝如同削鉛筆一般的往長劍劍刃上削了下去。
女子和胖掌櫃還等着看笑話來着,只是,接下來的一幕,直接讓兩人瞪大了雙眼,如同兩個從沒見過西洋景的鄉巴佬,嘴巴張的老大,臉上的表情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物事。
沒有一點聲音,可王勝的虎牙軍刀彷彿切入了豆腐一般,輕而易舉的將長劍的劍刃削起一層,隨着王勝的用力,長劍一邊的劍刃,被虎牙軍刀輕輕鬆鬆的削出一長條的金屬條。
號稱削鐵如泥的玲瓏閣大匠師耗費數年精心打造的長劍,在王勝的這把小小的虎牙軍刀面前,連一點反抗的可能都沒有。最終也不過就是證明了另一把刀的削鐵如泥而已。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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