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抱歉

林意不出意料的進了醫院,喬思也風風火火的趕來,全程黑着臉,死死的瞪着一旁同樣擔心的季聿揚。直到醫生說林意只是驚嚇過度,一會就會醒來她才收回目光。

算起來她們三人認識差不多十年了,喬思與季聿揚的關係談不上好也不能說不好。也許他們是同樣的人,只關心自己關心的,別的從不放心上。而現在他們共同關心的是躺在病牀上的林意。

“你對她做了什麼?”喬思替林意拉了一下被角還是忍不住的問。

她問的直接了當,季聿揚有些尷尬,清了一下嗓子說:“我親了她。”

聞言,喬思的臉上更難看了,也不說話只是愣愣的看了他很久,最後將目光轉向林意蒼白的臉上。

季聿揚問: “有什麼問題嗎?”

喬思嘆了口氣,說:“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喬思很抗拒跟人親密接觸。這種情況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哪怕是看着電視劇裡的畫面她都受不了,更別提你直接親她了。”

聽完季聿揚有些不敢相信,七年前她不是這樣的,到底這中間她經歷了什麼,她才這樣抗拒他。

“難道她沒想過去看醫生嗎?”季聿揚問。

“她似乎一直在看心理醫生,也在吃藥,只是效果不太理想。”

其實喬思不知道,林意所謂的堅持治療其實早已放棄。並非是林意破罐子破摔,而是她覺得已經沒必要了。她已經做好孤獨一生的準備,治不治療又有什麼關係。

凌晨兩點林意從睡夢中驚醒,屋子裡一片漆黑,窗戶透出一點光亮,模糊中看不清屋子裡的樣子。

“有人嗎?”林意出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可半天並未有人答應。突然原有的光亮正在一點一點的被吸收,直到一絲不留。“有人嗎?”林意又問,還是一樣的寂靜。她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呼吸的聲音越來越重,額頭上冒出了細微的汗。抓着被子的手越來越緊。

“林意,林意。”慌亂中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她拼命的找尋,卻怎麼也看不到那人。

“林意,你醒醒。”季聿揚搖了搖林意的身體,希望她能醒過來。她似乎做了噩夢。

在季聿揚的搖晃下林意終於醒了過來,睜開眼看着一張熟悉的面孔她鼻頭一酸,眼淚瞬間決了堤。

“做噩夢了?”季聿揚的聲音出奇的溫柔,他擡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一臉的寵溺。

“季聿揚!”林意終於放聲的哭了出來,她怕黑,尤其是爸爸去世之後。晚上睡覺都必須得開着燈,在醫院也是能不上夜班就不上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黑夜有多可怕。

季聿揚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有些心疼,會哭會鬧,會彆扭那是以前的林意,現在的林意將這些都收藏得好好的。在江邊她哭得那麼傷心卻因爲看到他而立馬收住眼淚。他不知道她爲什麼躲避他,疏遠他,曾幾何時他想忘了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那麼多的日夜他壓抑着自己那潮起潮落的思念沒有去找她,強迫自己不要去聽關於她的任何消息,他做到了。可是就在久別重逢後那倉皇之中,一切被壓抑到心底的東西又開始瘋狂的生長,幾乎瞬間爬滿整顆心。

他曾恨她的不辭而別,彆扭的假裝遺忘,逼迫自己不要去找她。可這一切工程在她的眼淚面前瞬間被粉碎成渣,他愛眼前的人,時至今日他還是忘不掉的人。

“林意,你聽我說。”他拉過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七年前你爲什麼突然不辭而別,更不知道爲什麼你要避開我。但是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抑制不住自己去想你,去思念你。甚至想要將你綁在身邊免得你再離開。我不要你跟我解釋,我不要你的理由,我也不想知道過去你發生了什麼,我會一直等,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那一天。所以,可不可以請你收回對我的疏遠。”

季聿揚的表白突如其來,林意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竟不知季聿揚對她如此眷念,原來他還愛她。

“我,我……我很抱歉。”林意哽咽着說。她何德何能能得季聿揚如此相待,他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他的溫柔讓她無法拒絕。

季聿揚也不着急,另一隻手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頰:“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放下心中的抗拒,心甘情願的站在我的身側。”他的聲音仿若魔咒,林意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即便她再怎麼逃避,兜兜轉轉的還是回到他身邊。只是如今物事人已非,最後的情分不知還能消磨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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