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車禍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一些膽小的人忍不住大聲尖叫,許莫和劉乾相視一眼,無法掩飾內心的歡喜。
許莫的心裡充滿驚訝:這場車禍,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劉乾小聲問道:“許兄弟,你是怎麼做到的?”
許莫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哪裡知道該怎麼回答?
劉乾見他遲疑,還當他有難言之隱,好在他對於車禍發生的過程倒不是太過關心,笑了一笑,便不再問。
車上人都在慶幸,當時沒有到那輛車上去坐,那大胖子臉色難看至極,冷汗不停的順着臉頰流下,伸手抹了好幾次,也抹不乾淨。
司機把車倒了回去,找了個開闊的地方停下,回頭道:“出了車禍,暫時不能走了,等警察來處理吧。”說着便去打電話報警。
有幾個女生嗚嗚的哭了起來,不敢下車。也有人感到好奇,從車上下去,趴到懸崖邊上向下看。
那輛越野車從幾百米高的地方跌落下去,摔進了山谷當中,整輛車都變了形,不成模樣,油箱破裂,着起火來,火勢蔓延出去,將四周的灌木雜草也點燃了,竟有越燒越大的趨勢。
這種情景,誰也不敢下去檢查車禍到了什麼程度,至於車上的人,從那麼高的高度摔落下去,除非發生奇蹟,否則是不可能生還的了。
劉乾伸手一拉許莫,低聲道:“許兄弟,那些警察從市裡過來,至少要一個多小時,咱們趁着這個機會,返回山間旅館,把埋起來的東西取出來,順便再移植幾株植物回去。”
許莫想了一想,便答應了,“不過咱們要快一點才行,否則的話,等警察來了,發現咱們不在,只怕要懷疑咱們。”
劉乾接着道:“客車纔剛剛開出來沒有多久,咱們走快一些,從小路回去,一來一回,最多不過半個小時,在警察來到之前,足夠把事情處理完了。”
許莫點頭稱是,兩人辨明方向,趁着沒人注意,悄悄的從人羣裡走出去,繞過幾塊石頭,躲過他人的視線,便向山間旅館的方向走去。
走在返回的路上,兩人心裡還在激動不已,想起突然發生的車禍,感覺竟像是做夢一般。
劉乾忍不住罵了幾句,似乎要將之前心中的擔憂和壓抑一起發泄出來,隨後一握拳頭:“他們死了,咱們也就安全了,那姓陳的安排的人,縱然來了,也認不出咱們是誰。”
說着伸手到自己的衣兜裡掏出煙來,把煙拿在手裡,打開煙盒的時候,雙手還忍不住興奮的發抖,先向許莫遞了一支,許莫搖了搖頭,意示不要。
劉乾見他不要,也不再推讓,把煙收回,叼在嘴裡,其餘的收起來,又發泄似的罵了一句,一邊點菸一邊道:“差點緊張死我了,這一天下來,被那三個混蛋逼的,連煙都沒顧得抽一根。多虧了這次車禍,哈哈!這三個混蛋一定是作惡多了,遭了報應,連天都在幫咱們,死的好,哈哈!死的好。”
激動之下,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許莫理解他的心情,淡淡的笑了笑,其實這一天下來,他自己也同樣緊張不已。
“咦!”
劉乾把煙點着,剛抽了一口,便忍不住輕‘咦’一聲。
“怎麼了?”許莫急忙詢問。
“這煙……”
劉乾滿臉驚訝之色,向手裡的煙看了一眼,又把收起的煙盒取了出來,抽出幾根,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這……這不是我的煙。”
“不是你的?”許莫疑惑的道,一時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劉乾想了一想,突然記起了什麼似的,道:“這是馬武的煙,我的煙加了幻夢粉的,這盒煙裡卻沒有,你瞧。”
說着抽出一根菸來,遞到許莫面前,伸手指着那根菸,解釋道:“我往煙里加幻夢粉的時候,在每一根菸的菸屁股處都用針刺了一個小孔,這煙就沒有。”
接着道:“馬武的煙跟我的是同一個牌子,如果不仔細檢查的話,只從外面看,是看不出是誰的煙的。一定是昨天晚上搜身的時候,東西混在一起,拿錯了。”
馬武的煙?
許莫突然想起了什麼,如果這是馬武的煙,馬武拿的,一定就是劉乾的煙了。他曾經說過,自己很少抽菸,之所以帶着,主要是爲了讓人。所以,他雖然拿錯了,因爲自己沒抽,卻一直不知道。
在他上越野車之前,曾經讓了一根菸給那個姓陳的,那姓陳的在拐進盤山路的時候,把煙點燃了,而那根菸,是加了幻夢粉的。
“原來如此。”許莫恍然。
劉乾全無所覺,惋惜的道:“可惜了我的煙,就這麼被糟蹋了。不過那姓馬的死了,倒是好事,嘿嘿,就當是爲他陪葬了吧。”
許莫也不向他解釋。
兩人回到掩埋東西的地方,將東西取出來,帶在身上。又挖了兩株生有青果的植物,用原先包竹筒等物的塑料紙包着,原路返回。趁着沒人主意,回到了車上,將塑料紙包着的植物放在座位下面。
警車和救護車一起過來,封鎖現場,救助傷者。越野車摔下去的時候,車裡的五個人都摔死了,沒有傷者剩下,再加上一場大火,五個人的屍體被燒的不成樣子,連劉乾的那盒煙都被燒掉了,車禍發生的原因便沒查出來,最後只是把屍體運了回去。
警察向現場的人分別問了幾句話,主要問了客車司機,最後發現,那小陳原來沒有駕駛執照,在找不到其它證據的情況下,便將這次事故當做違章駕駛定了性。
客車和警車一起回去,返回的路上,倒是一路平安。那姓陳的安排的人可能礙於警察的緣故,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許莫和劉乾卻不免虛驚了一場。
唯一遺憾的是,由於那小陳的死亡,這次兼職,沒了負責的人,工資一時發不下來。
幹了活卻沒有工資,衆兼職者怎肯答應?纏住客車司機不放,客車司機無奈,只得幫着打了幾個電話出去,跟山間旅館的負責人商量,那負責人倒是答應下來,讓他們留下名字,第二天過來領。
許莫和劉乾兩人哪敢把自己名字留下?趁着別人留名的時候,悄悄的離開了,算是白乾了一場。
分別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沒向對方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那小陳他們三個雖然死了,同夥卻還在,留下聯繫方式,只會讓其中一個被抓的時候,另一個也逃不掉。
等許莫回到住處,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宿舍裡面,依舊冷的很,這幾天離開,突然回來,更有一種陌生清冷的感覺。
他將裝小青蛇的竹筒和盛毒粉的瓶子取出來,順手放在桌子上。又接了一盆水,將那株植物的根部浸在水裡,浸泡起來。
植物移植的時候,根鬚或多或少都要受到損傷,用水浸泡幾天,比較容易存活。
做完這些之後,纔回到牀上睡覺。他還是那牀棉被,躺下沒有多久,又感覺冷了起來。
但此時和以前自然不同,他把包着幻夢粉的紙包打開,服了一些,把紙包包好,重新睡下,想象着自己正在運動。
自昨天夜裡到今天,這一天多裡,經歷了無數事情,好幾次陷入絕境,險死還生。他心力交瘁,疲憊至極,也無暇細細體會那種如夢似幻一般的感覺,不久之後,身上熱意上來,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半夜裡,藥效散去,他醒轉過來,感覺身上冰涼,從牀上坐起,伸手就去取幻夢粉的紙包。
這時,卻突然聽到‘噹噹’幾聲輕響,接着又似有什麼東西滾動,他略一凝神,便聽出來,那聲音是從桌子上傳來的。
他心中詫異,打開燈,向桌子上看去,但見裝着小青蛇的那隻竹筒正在桌子上來回滾動,被桌子上的東西擋住了,落不下來。那‘噹噹’的聲音,是小青蛇撞擊竹筒塞子發出來的。
許莫走上前去,把竹筒拿起來,那條小青蛇在竹筒裡似乎十分焦躁,不停的撞着塞子,想要出來,握着竹筒,都能感覺到明顯的震動。
這條小青蛇和那瓶毒粉一樣,是馬武從河邊的院子裡偷出來的。
許莫之前也見過一條,是在生有青果植物的山谷裡面,當時那條小蛇倒掛在一根莖枝上,在舔其中的一枚青果,青果上面的白毛,也就是幻夢粉的原料,只剩了一半。
因此許莫和劉乾兩人懷疑,其它青果上面的白毛,是被那條小蛇偷吃了。
許莫拿着竹筒,心情十分矛盾,這條小蛇雖然是馬武偷出來的,但他左看右看,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作用。
接着又把那瓶毒粉拿起來,毒粉五顏六色,有金色,有黑色,還有青色,倒是不難猜出來,是用山上見到的那些毒蟲,金色的蠍子,銀白色蜈蚣,黑色蟾蜍,白色大蜘蛛曬乾成粉,碾碎之後,按一定比例調配出來的。
只是同樣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但讓他這麼扔掉,卻又捨不得。
他想了一想,把毒粉放回原處,裝有小青蛇的竹筒卻找了跟繩子綁起來,吊在牆上,以免不小心被它逃出來,咬傷自己,同時也防止它在竹筒裡亂動,製造動靜,吵的自己不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