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手?”
乍喜只有一閃而過,秦思怡咬着嘴脣,再看許平川的眼神十分複雜。
“喲?這是高興呢還是高興呢?”故意逗趣她,慕以瞳挑眉,“這回,你可以放開手腳,大膽的去追他了,高興吧?”
秦思怡卻並不說話,好一會兒,才問:“所以,他是因爲和陶月薇分手才把自己喝成這個樣子的?”
“嗯哼。”聳聳肩,慕以瞳說:“我也沒想到,沒想到他對陶月薇的感情還挺深的。小川川這人就是會隱藏,先前我還以爲他不喜歡陶月薇。”
聽到慕以瞳說這話,秦思怡更覺得心裡難受了。
她就是一廂情願的以爲,許平川不喜歡陶月薇。
可是,可是人都爲了陶月薇喝成這樣了,還不喜歡?
不可能。
一定是喜歡的,很喜歡。
如果他很喜歡陶月薇,她該怎麼辦?
沒工夫陪着秦思怡在這裡發呆,慕以瞳看了眼手機,說:“很晚了,回去了,怎麼着?這人,是你帶走還是我帶走?”
話剛出口,秦思怡就下意識的反駁:“你把他帶走幹嘛?你想幹什麼?”
慕以瞳無奈的攤攤手,“那麼請問秦小姐,我能對他幹什麼?我對他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他家,我送他回去。”
“你確定送他回家吧?不會半路把人劫走,然後那個那個吧?”
“你!”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
安撫的拍了拍秦思怡的肩膀,慕以瞳叫酒保出來幫忙,三人合力把許平川從夜店裡弄出來。
秦思怡的司機看見了,也趕快下車幫忙,許平川被扔進車後座。
關上車門,慕以瞳對秦思怡說:“人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的送他回家。”
特意咬緊“回家”兩個字,她生怕她對他做什麼的架勢。
秦思怡哼了聲,瞪她:“用你廢話,趕緊消失。”
說完,她沒選擇坐副駕駛,而是從另一側也上了後座。
慕以瞳站在原地看着車子駛離,輕輕嘆口氣。
看來,秦思怡是真的非常喜歡小川川啊,反正小川川跟陶月薇分手了,那姑娘本來看着也和小川川不合適。
要是小川川能和秦思怡湊成一對,沒準也是美談一樁。
自顧自的想着,慕以瞳走向自己的車子。
開車開到一半,她變了主意,不回慕家,去她在外的小公寓住一晚。
鑰匙開門,門一開,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煙味。
他在!
快步走進客廳,沙發上,某人一臉被抓包的表情。
他的外套擱在身側,沒換鞋子,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滿滿的都是菸頭,指尖也有一縷青煙,以螺旋的形狀向上嫋嫋盤升。
四目相對,慕以瞳走向窗子,伸手推開。
等煙味散的差不多了,才轉回身。
溫望舒指尖的香菸燙了手,他悶哼一聲,將煙支碾滅在菸灰缸裡,聲音沙啞:“我……”
“不是戒菸了嗎?”慕以瞳抱着手臂,冷冷看着他,“什麼時候又開始抽了?還抽的這麼兇?活得舒服了?”
“不舒服。”溫望舒低語,“活得,不舒服。”
“哼。”她沒接話,往前走了幾步,伸手,“交出來。”
溫望舒蹙眉,看着眼前白嫩的手掌,“什麼?”
“你說什麼?別給我裝蒜!”她略微拔高了聲音,“鑰匙,鑰匙給我交出來。”
下意識的,捂住口袋,他警惕的凝着她的臉,“不交。”
“呵!溫先生,這裡是我的公寓,你沒事就上來坐坐,憑什麼?”
“我……”
收回手,慕以瞳撇嘴,“不交也行,明兒我就把鎖換了,你有鑰匙也白搭。總不至於,溫先生還溜門撬鎖吧?”
嘲諷說完,她徑自轉身進臥室。
洗了個澡出來,客廳裡沒動靜。
走了?
想着,慕以瞳穿着浴袍出來。
茶几被收拾整潔,那一菸灰缸的菸頭都不見了。
當然,人也不見了。
像是不死心似的,她又去書房,廚房,都找過,確定,這人是真的走了。
忽然,又是失落,坐在沙發上,她看着空空如也的菸灰缸出神。
*
馬場。
工作人員笑着說:“溫先生很久沒來了。”
溫望舒點了下頭,輕輕撫摸着小牧童的頸側。
工作人員又說:“小牧童狀態一直保持的很好,前兩天體檢,各項指標都正常。體檢結果我有發給您的秘書,您應該看見了吧?”
“嗯。”
帶着小牧童,下場跑了幾圈。
小牧童很長時間沒見主人,有些撒歡。
跑完了,還黏在溫望舒身邊,撒嬌。
馬兒撒嬌和狗狗不一樣,但是也能看出它是想念主人。
溫望舒被它纏住,只好牽着它的繮繩,和它一圈一圈的遛圈。
主人陪着,自然和平常跟工作人員完成運動任務時候不一樣。
小牧童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
遇見相熟的馬兒,還會從鼻子裡發出氣音,就跟人類嘚瑟時候似的。
溫望舒被它逗笑,拍拍它的身側。
小牧童就把頭靠過來,和溫望舒貼貼。
“她要是和你一樣乖就好了。”自言自語一句,他翻身上馬,“再跑一圈?”
那天,和小牧童呆了一整個上午,中午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從馬場回來的路上,溫望舒開車去了公墓。
送上舒曉晨和舒曉蕾最喜歡的花,他坐在母親墓前,陪母親說話。
這一待,又是一下午,直到日落,才站起身。
雙腿雙腳坐的時間長了,都麻了。
溫望舒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墓地的臺階上緩緩往下走,每走一步,就下定一次決心。
……
四九城,商會中心,一年一度的政商聯會。
早9點,豪車林立。
慕以瞳從車上下來,整好遇上兩個熟人。
“晉皓,連城。”
這兩人正說話,聽到她聲音,轉身看來,具都露出微笑。
“阿慕。”
“以瞳。”
三人匯合,一邊說話一邊往商會中心裡走。
大廳裡,聚集了四九城的商界泰斗、政商名流。
“我最討厭這個。”慕以瞳說了句,“擺明就是各種挖我們血肉。”
宋連城低笑,握了下慕以瞳手臂,“這話,你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說出來。當心隔牆有耳。”
“我倒也不怕,到底,我的遠揚沒有恆尤,寰宇做的大,要說被挖血肉,也是你們出的多。”
她這個落井下石,好看戲的模樣啊,叫人牙癢癢。
晉皓和宋連城對視一眼,無可奈何。
“溫望舒來了。”
誰說了一句,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向門口。
包括,慕以瞳、晉皓和宋連城。
溫望舒在幾人的簇擁下,邁步走來。
宋連城笑着說:“聽說,這屆聯會,上面有意讓溫望舒做主席。”
“他?”怔了一下,慕以瞳說:“主席不都是謝頂的老頭子嗎?”
“謝頂老頭子?你還真敢說。”宋連城搖頭,“不過也要看他的意思,那個位置一坐就是三年,不好坐啊。”
晉皓卻沉吟一下說道:“如果真的是他,也是好事。”
聞言,宋連城看向晉皓,一笑:“也是。”
見慕以瞳望着溫望舒離去的方向發呆,宋連城揶揄,“溫望舒做了主席,你的遠揚又要跟着沾光了。”
慕以瞳回過神,淡笑:“沾光?有我什麼事?”
“你跟他說話,他還不把最好的資源都給你?”
“此一時,彼一時。連城,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呃,生氣了?以瞳,我跟你鬧着玩呢。”
“我知道啊。”慕以瞳聳肩,“如果不是知道你跟我鬧着玩,我早就扁你了。”
“……”
拋下僵硬的宋連城,慕以瞳和晉皓並肩,往會議室走去。
快要進門的時候,晉皓拉住慕以瞳,“沒事吧?”
慕以瞳側目看他,“什麼事?”
他可是注意到了,剛纔溫望舒從進來到離開,一眼都沒看她。
這兩人,關係總是這樣撲朔迷離。
前一秒糾纏不清,後一秒又能冷若冰霜。
叫旁邊看的人也跟着,心情上下起伏,跟坐過山車一般。
“離都離了,還真能拋棄前嫌啊。心裡都有點什麼,算了。”慕以瞳說完,邁步進了會議室。
晉皓看着她背影,嘆息一聲,跟上去。
會上,還真讓宋連城給說中了,溫望舒成了新一任的主席。
也就像是晉皓說的那樣,他做主席,對四九城來說,絕對是件好事。
因爲溫望舒和那些墨守成規的老古董不一樣,很不一樣,在他的帶領下,必定能讓四九城有一番新的氣象。
慕以瞳的座位在比較靠後的位置,半個打醬油的角色。
她看着晉皓和宋連城都包攬了政府安排的項目,心情大好。
這血,不出在自己身上,值得高興。
會議進行了整整四個小時,等到結束已經是下午2點,早就飢腸轆轆了。
好不容易熬到從商會中心出來,宋連城還有事,慕以瞳便和晉皓一起去覓食。
也等不及去別的地方,就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館,要了四個菜。
吃飯的時候,晉皓說:“晚上,在NT,有慶祝晚宴,你去嗎?”
“慶祝溫望舒做主席?”
“嗯。”
“不去。”
“阿慕?”
“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