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確切地說是孤獨。”
“你因爲找不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夥伴而感到孤獨。他們不理解你的興趣愛好和追求。他們只看到你擁有的無比富足的外在條件,卻看不到你精神追求無法得到真正的滿足的形狀。”
“哈哈,當然,如果你不跟我講這些,我也會是他們中的一員。”
初語往雲澄身邊挪了挪,伸手吃力的在雲澄的肩膀上拍了拍:“但現在不同了,小夥子,我支持你!”
雲澄看了看初語小小的身軀,不禁莞爾:“害,看着你這矮小軟萌的外表,我時常會忘記你其實是個大我五歲的成熟姐姐呢。”
初語輕笑着搖搖頭:“害,要不是重新經歷過嬰兒成長的艱辛,我也沒有這麼多有的沒的的感想。”
雲澄挑眉:“這話怎麼說?”
“你知道我剛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年怎麼過的嗎?”
“怎麼過的?”雲澄接下話茬。
“首先是語言不通的無助,其次是手腳不聽使喚的無奈,最後是大小便失禁的無語。要不是爹孃奶孃管家他們時常會將我橫抱在懷裡,我都懷疑自己其實是老年癡呆癱瘓在牀的一個狀態!”
“哎,說多了都是淚好嗎!”初語肉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逗得雲澄一陣大笑。
“說實話那段時間真的除了思考什麼也做不了。那個時候沒有人理解我初到這個陌生世界的那種迷茫無助和恐懼。”
“有人陪我逗我陪我說話的時候,我就嘗試去理解學習這裡的語言,沒人陪我的時候除了睡覺我就在思考人生。在想我這樣活着的意義。”
“還有,還有那種失去對自己身體控制權的深深恐懼,和學會走路那一瞬間的巨大欣喜都是很難形容也很難有人理解的。”
“還有啊,其實我挺感謝你的。”初語開玩笑道“雖然你的出現嚴重震懾,或者可以說顛覆了我的三觀,但我真的很感謝你給我人生設立了一個目標。”
“目標,你是指我讓你看書這件事嗎?”
初語鄭重的點了點頭:“對啊。你應該可以理解的。我們的三觀和這個世界的AI不一樣。”
“看着初家宅院裡發生的一切。我明白“男女平等”觀念根深蒂固的我,在這個世界裡很難實現人生價值。嚴重一點或許生而爲人應有的尊重都無法獲得。”
“是你發現了我,並給我了深刻認識世界的機會。認識外面現實世界和這個數字世界的機會。”
“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太陽有一天會熄滅宇宙有一天會消亡。但是因爲你,我有幸接觸到了這些知識,並且沉迷於瞭解學習的過程。”
雲澄點了點頭:“好吧,這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我當初也只是希望你能多學一點知識在這個世界生活的順利一些。現在我理解爲什麼把書塔收起來你會發這麼大火了。”
初語眼睛一轉,提議道:“那我們以後約定好,有什麼事好好商量怎麼樣?”
“好啊,”雲澄點點頭,“那拉鉤!”
“多大人了還擋小孩子過家家呢?”初語看着雲澄伸向自己的小拇指,嘴裡嘲諷着卻十分配合的伸出小拇指。
“拉鉤上調,一百年不許變。”
剛唸完這句經典臺詞,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鬆手,尷尬地原地顫抖。
說歸說鬧歸鬧,即使短暫的忘卻了煩惱。但問題就在那裡逃避不了。
雲澄向初語詳細說明了自己和長生的打算。
經過這次遇刺事件,雲澄很確定初語和自己的狀況十分不同。
初語體內或許根本不存在能與系統進行互動的接駁AI。沒有了這個AI,他給初語編碼的保護程序實際上就是一堆數據垃圾,毫無用武之地。
認識到這個事實,初語的安全問題就成了重中之重。
俗話說打鐵還需自身硬,雖說有護衛隊等來自外界的保護,更重要的還是初語本身得有自保能力。
有應天府這個靠山,一般宵小自然不敢造次。可一旦初語沒有“神蹟”護體的事情被拆穿。到時應天府獨特的地位不僅不能成爲她的保護傘,還會將她置於極其危險的位置,甚至使她成爲衆矢之的。
當長生建議初語學習武藝的時候,雲澄欣然接受。因此纔有了方纔收回書塔的操作。
初語表示理解,畢竟她之前也有過練武。但那時總歸是個玩笑般的想法。
當經歷過遇刺事件,初語也覺得講武術學習提上日程十分必要。
有討論了一下學習當前發展現狀的必要性。初語與雲澄就學習計劃問題達成一致。
接下來兩個人又開始討論旱災的問題。
認真考慮過後兩人決定還是回到先前的解決思路上。一門心思做好組織培養,如果來不及收穫種子,至少提供一批幼苗也能部分解決來年播種時節百姓們卻無種子可種的窘境。
至於這次初語冒險獲得的消息。兩人討論了一番,覺得也不是毫無收穫。
至少,如果組織培養成功了,他們也知道應該把幼苗送去哪裡不是?
這麼一合計兩人又躊躇滿志,性質勃勃地研究組織培養技術。
應天府東南角的一處地下。
長生和那名灰衣男子正在分別在不同囚室中審訊捉住的兩名刺客。
那是一處除卻屋門、四下皆密不透風的地下空間。
東西縱深約莫有二十米,南北寬度有個五米左右。
與印象中的囚室十八般武藝樣樣齊全不同。除了這個牆壁上間隔半米閃着黃色光芒的油燈外,就只有靠近房間內部的一個改良過後的老虎凳。
而此刻一名被牙齒被悉數打落的刺客被矇眼捆紮凳上。刺客雙腿平放做在凳面上,上身也被捆綁在十字架上。但與傳統逼供方式不同的是,刺客的整個下肢都被緊緊捆在凳面上。而被架起平聚的雙手上也被戴上了中指奇長的鐵手套,沒有被束縛的腦袋後面也墊了厚厚的棉墊。
而一向與老虎凳配套使用的板磚不見蹤影反而是在雙手兩側位置擺放着兩個天平。
長生做在距離刑具5米遠的位置站定開口道:“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一會兒上了刑那吃的就不是打落牙齒這點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