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語受到質疑，立即有些跳腳，雙手叉腰挺着肉乎乎的身軀梗着脖子開口道：“哼，是男人就不能說自己不行！”
“這個……可是你好像不是男人哦。”雲澄上下打量着初語，毫不留情的揭穿真相。
“閉嘴，你這個社恐！”
這一番嬉鬧將先前空氣中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兩人一合計最後決定由初語出面同大臣商榷。
爲了保證初語的安全和表示雲澄對此事的重視，派遣了應天府護衛首領長生陪同前往。
第二天一大早，初語就收拾妥當，一行人在應天府大門口準備出發。
要麼說初語是藝高人膽大或者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連雲澄對她的囑咐都置若罔聞。
剛邁出府門，就雙手捂住耳朵搖頭晃腦看看停在一旁的馬車再看一看門可羅雀的大門口，不願聽雲澄的和尚唸經。
雲澄見狀也不好再小媳婦兒一樣的嘮嘮叨叨，只好看着初語搖搖頭對站在一旁的長生囑咐幾句。
初語沒坐過馬車。上次有機會還是一年多前來應天府那次。可惜當時雲澄帶着她瞬間轉移，麼得機會啊。
幾步走到馬車之前，看這隻在電視上看到過的交通工具，內心十分激動。以至於什麼時候被人抱上馬車也沒注意。
等她意識到自己騰空而起的時候。下一刻她就已經安坐在馬車內的坐墊上了。她剛坐穩，就有一個高大的玄色身影也坐了進來，坐在初語旁邊。
初語仰頭看着身邊這個男人，心中暗歎一聲身材不錯。
只見男人一身玄衣勁裝，頭髮高高束起一絲不苟，此時正盤腿坐在一側。因身高差距，初語看不清男人的容貌，只好站起身來。
男人似乎是察覺到初語這邊有所行動，側頭向初語這邊低頭望過來。
“嚯！”這不轉過來還好，一轉過來初語着實嚇了一跳。
驚詫過後，初語穩定心神細看過去才發現，這人臉上黑乎乎的那一片原來是一個面具。
細看之下一根不顯眼的茶色牛皮繩繞過雙耳將面具牢牢套在那人的臉上。
“小國師有何吩咐？”低沉的男音如同遙遠山澗傳來的鐘鳴聲，瞬間擊中了身爲資深聲控的初語。
初語呆愣在原地，保持着半起未坐的姿勢直楞楞地瞪着男人臉上的面具。
男人停頓片刻開口道：“想來是在下嚇到了小國師。”男人擡起右手碰了碰臉上的面具，朝着初語低垂着頭繼續道：“但是，應天府的規矩，屬下不便將面具取下，望小國師見諒。”說罷就伸手要扶着初語坐下。
初語腦袋暈暈乎乎的，就勢扶着男人伸出的手臂坐下身去，眼睛亮亮地盯着長生的面具，想象着長生的樣貌。
良久才後知後覺地開口道：“啊，沒關係。想來，你就是師父口中的長生吧。”
沒等男人回答，初語就如同連珠炮般接連發問。
“你聲音真好聽啊，你多大了呀？”
“以後，我管你叫哥哥吧？”
“哦對了，怎麼平時沒有在府裡見過你啊？”
男人怔住，但還是禮貌回答了初語的問題：“回稟小國師，屬下確實是長生，平日跟在國師左右。至於……”
“至於稱呼，屬下不敢造次。小國師還是同國師一般，喚屬下長生爲好。”
初語點了點頭，甜甜回覆了聲好，完全沒有在雲澄和暗一跟前那樣的不顧形象和巧舌如簧。
長生覺得有些尷尬，回想起臨上車前雲澄對自己的囑咐，心裡生出幾分擔憂：這小國師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小奶娃娃，看起來並沒有國師口中那般機敏聰慧。怎麼同朝堂中那羣老狐狸打交道？
思慮再三，長生覺得既然國師讓自己護在小國師身邊，自然是要多考慮一些。
心下有了計較，開口道：“小國師，我們先啓程前往司天監如何？”
初語應了聲是，長生便起身吩咐馬伕。等再次坐回原處，長生心中的不安更勝。
猶豫再三，長生開口道：“從應天府去往司天監也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小國師可做好準備了？”
初語甜甜一笑：“什麼準備？”
長生聽罷，內心擔憂更重，面具下的眉頭不由皺起：“小國師沒有想過如何和那些大人交涉嗎？”
初語聽罷，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沒辦法做準備啊，事急從權。我來不及去了解那些大人的情況了。就隨機應變吧。”
回答了長生的問題之後，初語接着道：“長生，我聽師父說了。這應天府裡的裡裡外外其實都是你在打理。那你一定對朝堂局勢有自己的理解吧。”
長生雖心中仍有擔憂，但看到初語作答確實是比同齡小奶娃要有條理許多，心中也生出幾分心安來。
點了點頭，長生開口道：“在朝堂之中，我們應天府擁有十分獨特的地位。與三書六部向下層層管制和同級之間的相互平衡制約不同，我們是完全獨立的存在。我們甚至……”停頓了片刻，長生繼續開口道：“甚至不受皇權制約。因此，應天府與朝堂之間的聯繫並不緊密。能稱得上有聯繫的部分也只有兩個。其一就是我們現在要去的司天監，其二就是太醫署。”
初語聽罷，抿了抿嘴脣：“太醫署我理解，那這個司天監是什麼職能部門？”
長生聽到初語的問題，面具下剛剛鬆懈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所謂司天，自然是司天運氣的意思。司天監官員負責推算天文曆法掌握天地農時的部門。”
初語聽罷，不由眼前一亮：“天地農時啊？那還真是找對部門了啊？”
“小國師，你不知道司天監職責所在？”
這下子輪到初語迷惑了，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我該知道嗎？”
長生噎住，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感慨：也對，興許這些連正牌國師雲澄都不甚瞭解。不過，掌大權者從不是事無鉅細親力親爲的，更重要的是招賢納士人才管理。雖然……國師這方面好像也不甚在意……
吐槽歸吐槽，長生內心對雲澄卻並未有一絲不滿。“此次通知司天監說是小國師前去巡查。本來司天監事無鉅細均需嚮應天府稟報，也算得上應天府的下屬機構。等到了地方小國師儘管問話，想來司天監長官不敢僭越。”
想了想雲澄的個性，再考慮到初語年齡尚小。長生仍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不如到時就由我代小國師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