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沒由來,慕容鈺狂笑幾聲,旋即,極爲壓抑的說:“這算不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難不成,你病急亂投醫,僅憑這點就認定我是兇手?”
“當然不是!”何瀟雨輕笑兩聲,上下打量着慕容鈺半晌,才慢慢說:“我記得,你還有一套西服,怎麼沒有看到你穿在身上?”
“笑話!我西服多了去,難不成要一一在你面前展覽?你以爲,你是誰呀?”悲憤之際,慕容鈺的口氣顯得極爲惡劣。
“我是誰,你很快就知道。”何瀟雨隨着語氣驟沉,猛的把手一指,冷冷道:“那件西服,是否屬於你的?”
隨着角落中暴露出來的西服,慕容鈺顯然一呆,這件西服他再熟悉不過了,而且這個牌子,在這裡也絕對買不到的,難怪前段時間一直找不到,可是,爲什麼衣服會出現在這裡?
“無話可說了吧!”望着呆滯的慕容鈺,何瀟雨的眼眸快速閃過一絲傷痛,重聲說:“這件西服,也是從譚花居住的地方搜出來的,儘管你想毀屍滅跡,不過顯然,你藏得不夠深!不僅衣服被我們找出來,就連你丟棄在路邊水溝裡的皮鞋也被我們找到,經過仔細的勘查覈對,發現從別墅出來後直至大路口都有這雙鞋子殘留下來的痕跡,儘管很淺,不過已經可以基本確認!”
“不是我乾的。”這一刻,慕容鈺突然遍體生寒,一個念頭涌上腦海,自己被陷害了!他是單純,但絕對不是白癡,很快就覺悟到這件事的可怕後果,急促的解釋說:“幾天前我就發現自己丟了一件衣服和一雙皮鞋,只是當時沒想太多,現在看來,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瀟雨,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們是最好的兄弟,你想想,你就一句話,我不遠千里幫你把人送來,怎麼可能做出任何對你不利的事?”
“你是想說,有小偷進入你居住的地方,什麼都不偷,就偷你一雙皮鞋和一件西服嗎?”何瀟雨的語氣有種說不出的諷刺,望着對方啞口無言的模樣,沉聲說:“至於你幫我送瀟風鈴回來,說不準正中你下懷,相信,就算沒有瀟風鈴,你也會千方百計來到我身邊!對吧!”
“你胡說!”慕容鈺氣的瑟瑟發抖,咬牙切齒的說:“我的爲人究竟如何,難得你還不清楚?你覺得我能做出那種事,布出那麼高深的局嗎?”
“別他媽和我說什麼人品。”伴隨着重重一拳擊打在桌子上,何瀟雨怒目圓睜的說:“連我哥,我最尊敬的大哥,他都能冷血無情想要謀殺我!而我的父親!更是始作俑者。麻煩你告訴我,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還有誰能夠值得相信?我現在不信人品只信事實,事實上,煙盒、西服以及皮鞋都是你的,儘管你心思縝密,在手上套上手套避免留下痕跡,可惜百密一疏,最終功虧一簣!”
“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我是冤枉的。”這一刻,慕容鈺臉色蒼白的不停搖頭否認,只是,除了不停重複這句話,再也說不出任何能夠爲澄清自己的話來。
砰!伴隨着一聲悶響,何瀟雨一腳踹開一旁的椅子,赤紅着眼吼道:“那你就向我證明,你有不在場的證據。”
“小魚。。。”呆滯中,慕容鈺猛的擡頭,眉開眼笑的說:“小魚能夠證明我的清白,昨晚,我和她在一起。”
“一整晚?”沒由來,何瀟雨鬆了口氣。
其實,在何瀟雨潛意識裡,打死都不相信慕容鈺會是兇手,原因無它,他太單純了,完全是缺根筋的表現,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是這種表現。然而種種跡象又表明,他就是兇手,在理智和情感雙方面激烈交戰下,理智顯然立於上風,但,如果有人能夠證明慕容鈺不是兇手,那麼對於自己而言,無疑就是天籟之音,能夠以兄弟相稱的人,已經不多了,自己真的不願失去他這個摯友。
“是的。”彷彿看到希望,慕容鈺的眼神也變得愈發明亮。
“你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一旁,夏琪龍也忍不住插起話來。慕容鈺能夠洗脫嫌疑的話,他和何瀟雨是同樣喜出望外,至少不會那麼心寒。
“沒有!”慕容鈺回答的很堅定。
“譬如,睡着的時候,偷偷離開她的身邊呢?”何瀟雨犀利的眼神下,隱隱約約蘊含着絲絲希翼。
“我們沒有睡覺。”慕容鈺微皺着眉頭說:“小魚最近老是睡不好,她說,她老做惡夢!昨晚任憑我費盡口水就是不願睡覺,無奈之下,我只好陪着她滿大街溜達了整整一晚!”
“好,那就先找到沈小魚再說。”何瀟雨很快就下了結論,神情看起來比之前輕鬆了很多,旋即對夜雪說:“夜雪,你就留下來吧!”
夜雪也知道在光明面前,自己完全失去任何能力,對此倒沒有任何異議。
正當衆人準備趕往學校的時候,夏琪龍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是魏釗,良久,他緩緩掛斷手機,擡頭看着何瀟雨說:“魏釗說他自己一個人很悶,想要我去陪他!”
“嗯!你去吧!”
“可是。。。。。。”
“沒有可是!”何瀟雨快速打斷夏琪龍的話,沉聲說:“魏釗需要你。”
“明白了!”夏琪龍臉色一整,深深看了何瀟雨一眼,快速轉身離開。
黑豹酒吧!白天的生意和夜晚比起來顯得冷清了很多,或許是因爲沒有夏漠然坐鎮的關係,零零散散的服務員打掃着地面,然而,他們的眼神更多停留在喝酒的兩人身上,白天來喝酒的人不是沒有,只是,那個戴眼鏡的客人很奇怪,已經連續喝了20多瓶了,這種不要命的喝法,實屬罕見!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成了酒鬼?”夏琪龍的臉色很難看,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當然,他最想不通的是,何以一天光景,魏釗變成這副鬼樣子,渾身被寂寞和憔悴所包圍。
“勸酒的話就別說了,是兄弟,就陪我喝!”伴隨着狠狠一大杯酒灌下肚子,魏釗打了個酒嗝,斷斷續續的說:“我現在,只想痛快大醉一場!”
“你倒是好興致!”夏琪龍冷冷看着紅光滿面散發着濃烈酒氣的魏釗,譏笑過後,狠狠灌了一大杯,這酒!真苦!
“人生難得幾回醉,一醉解千愁!相信我,此時,你喝醉了,比清醒着更好!”魏釗彷彿話中有話。
“你這話,什麼意思?”沒由來,夏琪龍臉色一變。
“呵呵!喝酒說太多的話並不好!來,喝酒吧!”魏釗似乎不願深談,遙作碰杯的姿勢,一飲而盡。
“你知道嗎?”夏琪龍怔怔盯着酒杯,輕聲說:“我對你,很失望!”
“或許吧!”魏釗自嘲一笑,提起整瓶啤酒仰頭悶喝。
“今天,我們抓到了真正的嫌疑犯,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這一系列兇殺案的真兇!另外,恭喜你賭贏了,譚花,真的死了!”夏琪龍面無表情看着突然停頓下來的魏釗,沉聲說:“我很想知道,你爲什麼那麼清楚譚花會死?”
“他是誰?”隨着酒瓶重新回到桌子上,魏釗的眼神一片肅然,對於夏琪龍後面的問題不聞不問。
這樣的神情,夏琪龍顯然樂意見到,魏釗,重新回來了!欣喜之際,又沉聲說:“慕容鈺!”
聽到這個名字,魏釗不僅沒有鬆了口氣,反而變得更加沉重,沉吟片刻,才淡然道:“你相信嗎?”
“我不信!”夏琪龍嘆了口氣,無奈的說:“可惜,目前所有證據都表明,他有很大嫌疑!”
“哦!能跟我說說嗎?”魏釗突然來了興趣,稍微坐正姿勢,緩緩聽着夏琪龍的講述,良久,才嘆着氣說:“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你說。”
“從一系列兇殺案的現場佈置和動機而言,這個兇手必然心狠手辣,擁有超凡的智慧和心機,最重要,還有一個強大的後臺罩着他,而這個後臺的勢力遠遠超過安家,否則,他絕對不敢如此頻繁下手,連安楠都殺!”苦笑一聲,魏釗炯炯有神盯着夏琪龍,一字一字的說:“那麼,這樣的人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嗎?在殺人現場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而後,又將致命的罪證隨意拋棄在周圍?這不是明顯告訴所有人,誰是兇手嗎?況且,就慕容鈺的智慧,你以爲他有能力做到這一切嗎?”
一連幾個問題,頓時把夏琪龍問得啞口無言,伴隨着深思,猛的擡頭看着悠然自飲的魏釗,顫聲說:“你的意思,慕容鈺是被人陷害的?”
“是與否,你們自己會想!”魏釗輕描淡述一語帶過,注意力重新回到酒杯上。
“可是。。。。。。”
“噓!”魏釗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夏琪龍接下去的話,隨着安靜下來,大廳播放的歌聲逐漸清晰。
自始至終全是你
讓我投入太徹底
故事如果註定悲劇
何苦給我美麗
演出相聚和別離
沒有星星的夜裡
我用淚光吸引你
既然愛你不能言語
只能微笑哭泣
讓我從此忘了你
沒有星星的夜裡
我把往事留給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戲
要你好好看戲
心碎只是我自己
。。。。。。
熱淚宛如氾濫的黃河,滔滔不絕從魏釗緊閉的眼角溢了出來,不由自主,李雅的一顰一笑不停在腦海裡涌向。伴隨着睜開的眼皮,平靜看着一臉呆滯的夏琪龍說:“幫我挑選個戒指吧!”
“什麼戒指?”夏琪龍機械的迴應一聲,緩過神,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眼眸中的狂喜清晰可見。
“結婚戒指!”魏釗帶着輕笑,畫下肯定的句號。
金鋪外,魏釗將挑選好的戒指放入褲兜裡,瞥了眼緊隨不捨的夏琪龍,淡然道:“你跟着我做什麼?”
“那還用說,當然是看熱鬧!”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光,夏琪龍顯得特別輕鬆,沒有人比他更樂意見到魏釗恢復正常。
“你不應該在這裡!”嘆了口氣,魏釗推了推眼鏡,沉聲說:“你現在更應該趕去學校!”
“爲什麼?”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沈小魚,馬上會出事!”
震驚過後,呆呆望着遠去的落寞身影,夏琪龍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快步疾奔向出租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