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出現了瑰麗的朝霞,村子裡的屋頂L飄着縷縷炊煙,空氣中瀰漫着輕紗似的薄霧,喧譁聲逐漸充斥着每條小巷,新的一天到來了!
何瀟雨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看着屋頂半響,才漸漸側臉看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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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宛如新生的嬰兒般,安靜的趴在桌子上熟睡,一束光線透過窗戶輕飄飄罩在她臉上,令原本就精緻的臉龐變得更加迷離動人。
不知道爲什麼,望着眼前這一幕,何瀟雨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寧靜和溫馨,很快,溫柔的眼神蒙上一層複雜之色。對於夜雪,他潛意識想要信任她,然而理智又告訴自己,這個女孩很危險,一不小心很容易讓自己粉身碎骨,原以爲真相大白,卻不想,到頭來還是陷在迷霧中。
何耀揚落網後的離奇死亡,又一次將問題拉回原點!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不相信父親會如此冷血,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因爲這會令他無顏面對摯友。
想到這裡,何瀟雨心煩意亂的坐起身子,拍了拍發暈的腦殼,自己真的老了!一夜沒有睡好,精神竟有些支撐不住,苦笑一聲,緩緩下了牀。
看來,夜雪所言不虛!
望着夜雪不適的緊皺着眉頭,何瀟雨彎下腰將其抱離陽光的照射,旋即,輕輕把她放躺在牀上,順手把棉被覆蓋於其身。後者終於鬆開眉頭,臉一側,蹭了蹭枕頭,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陷入夢鄉。
看着這一幕,何瀟雨不由啞然失笑,任憑他如何看,對方都是一個成長中的小女孩,而且,坦然而言,換任何一個不知底細的人來看,都感覺不出她有何殺傷力!關鍵是,就這警惕性。。。還保護自己呢,真不知道是誰在保護誰!
隨着房門開啓,何瀟雨的眉頭又是一皺,呆呆望着正對面敞開的房門。
魏釗,怎麼這麼早就出去了?
與此同時,旁邊的房門也緩緩開啓,夏琪龍打了個哈欠走了出來。
“瀟雨,你也沒有睡好啊!”再度打了個哈欠,他來到何瀟雨身旁,看起來一臉疲容,顯然,昨晚並沒有睡好。
“魏釗呢?”望了夏琪龍一眼,何瀟雨的視線繼續停留在敞開的房門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應該是吃早餐去了。”夏琪龍滿不在乎應了句,旋即,臉色一整,沉聲說:“瀟雨,有件事我想和你談談。”
“一起吃早餐吧!”注意到夏琪龍神情一呆,何瀟雨微微靠近兩步,壓低聲音說:“隔牆有耳。”後者,會意瞥了眼緊閉的房門。
在黃亞鎮,大多數人吃早餐都是選擇腸粉,對於腸粉,何瀟雨等人顯然也比較偏愛,尤其是在這家遠近聞名的餐館,腸粉的味道更是極爲鮮美!只是,大快朵頤的他,在聽完夏琪龍的講述後,竟變得食之無味,隨意挑了挑盤中的腸粉,淡然道:“那你呢?有什麼想法?”
“我覺得,魏釗肯定是知道什麼,可是爲什麼他什麼都不說?”這個問題一直糾纏了夏琪龍整整一晚,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吧!”若無其事的口氣中,何瀟雨的思緒卻凌亂如麻,魏釗的秉性,夏琪龍瞭解,他更瞭解,如非事關重大,牽扯到什麼驚天大秘密,以魏釗的性格,有所發現必然不會悶在心裡,忍不住,夜雪的話再一次在腦海裡呈現,難道,她是對的?
沉思中的何瀟雨並沒有發現,有那麼一瞬間,夏琪龍看向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
突來的鈴聲打亂了兩人的心思,也爲沒吃完的早晨畫下句號。
緩緩掛斷手機,何瀟雨異常難看的說:“魏釗猜對了。。。”
“什麼?”像是震驚,夏琪龍咻了一聲站了起來,引起旁人一陣注目。
“走吧!”剎那間,何瀟雨彷彿蒼老了很多,連背影都變得格外孤獨。
怔怔望着失魂落魄的身影,夏琪龍的心開始沸騰發酵。
譚花死了!
突如其來的死訊令整個警局如同颶風颳過一樣慌亂,作爲局長,更是雞飛狗跳的咆哮連連,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連環命案未破,何耀揚詭異死亡未解,如今僅存的知情人也死了!重重壓力的打擊下,他幾乎崩潰。
冷清的別墅霎時間擠滿了警察,拍照、勘查、驗屍,每一個人都臉色沉重的爲各自的工作忙碌着。壓抑的氣氛下,劉涵帶着何瀟雨等人緩緩踏進這間別墅。
驗屍官檢查完畢,擡頭看向投來的目光,苦澀的說:“是自殺!死者用兩根手指硬生生捅破眼睛而亡。”
這樣的結論,即使驗屍官不說,光從譚花的屍體也能看出來,死者依然保留死時的模樣,兩根手指至今還深紮在眼眶裡。
何瀟雨鐵青着臉,一聲不吭的越過驗屍官繼續向前走,身後,夏琪龍和劉涵也很有默契不做聲息伴隨着他的步伐。
歐陽月明用塑料袋包起崩斷的水果刀,緊皺着眉頭看着牆壁殘留下來的痕跡。
“有什麼發現嗎?”何瀟雨瞥了歐陽月明一眼,很快就轉移視線,掠過對方手中的兩截水果刀停留在牆壁上。
回過神,歐陽月明掃了何瀟雨一眼,沉聲說:“譚花生前曾用這把水果刀刺在牆壁上,由於用力過猛,硬生生將其崩斷。”
“她爲什麼要用刀刺在牆上?”何瀟雨的問題也是衆人想要知道的。
沉思了片刻,歐陽月明緩緩說:“我想,她當時不是精神失常就是陷入幻覺!”
“哦!”何瀟雨心中一動。
“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水果刀停留的地方是胸口的位置!”歐陽月明彷彿替大家解開疑惑,快速接着說:“而且從水果刀崩斷這點來看,譚花當時應該是使勁全力,我若沒有猜錯,當時她應該幻想面前有個人,而這個人令她非常害怕或者怨恨,所以纔會不留餘力刺向對方將其置之死地。”
“爲什麼你那麼肯定她是幻覺?爲什麼不是和別人在搏鬥,譬如,兇手想要殺人滅口,被她覺察後發生搏鬥。”夏琪龍眼神一凝,緩緩提出質疑。
“不可能!”歐陽月明想都不想就反駁掉,頓了口氣,提了提塑料袋裡的水果刀說:“你們看,如果是在搏鬥,像如此厚實的刀身是不可能會崩斷,總不能說,譚花是飛撲過去,不顧一切刺上一刀,若真這樣,光來自刀身的反彈就足以令她脫手,即使沒有脫手掉落,也沒有理由對着牆壁死戳吧?況且,所有門窗都沒有遭到入寢或者破壞的痕跡,大廳裡也沒有其他搏鬥痕跡,她的衣物也沒有出現拉扯性凌亂,因此,我推斷,當時,她極有可能精神出現問題,而這一刀,應該是自以爲刺在假想中之人身上,筆直推進,纔會造成刀尖微卷,牆壁痕跡深入,以致用力過猛蹦成兩截,而且,她的死狀,相信你們也看到了,明顯就是精神失常造成的自殘。”
“如此說來,你認爲她是精神出現問題陷入幻覺咯?”何瀟雨的語氣很奇怪,似笑非笑。
躊躇片刻,歐陽月明還是下了結論說:“是的!”
“她是什麼時候死的?”沒由來,夜雪的臉龐在何瀟雨的腦海裡呈現出來。
“凌晨4點左右吧!”
聽到這樣的回答,何瀟雨明顯鬆了一口氣,夜雪的嫌疑排除了!
“我在想一個問題!”看到所有目光轉向自己,夏琪龍很是不解的說:“爲什麼譚花早不自殺晚不自殺,偏偏在這緊要關頭自殺了?昨晚我們才準備全面對她展開搜索,今天就突然自殺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不錯!”劉涵臉色一整,沉聲說:“我同意琪龍的說法,譚花自殺的可能性很低,與其說自殺,倒不如說是有預謀的滅口。”
“這方面,我們會加緊調查。”歐陽月明雖說的理直氣壯,可是心裡卻完全沒有底,說句難聽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是誰報警的?”不經意間,何瀟雨注意到桌子底下一小團菸灰,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怪異,目光不停在周圍巡視起來。
“是居住在周圍村民,因爲這一帶比較偏遠,居住的人並不多,對着這樣一棟別墅,村民都很羨慕,所以,一有動靜,他們就格外關注,據說,昨晚他們就聽見淒厲的慘叫,今早特意從這裡經過,發現大門口乾枯的血液,這才急忙報警。”話畢,歐陽月明注意到何瀟雨心不在焉的模樣,心裡不由微微好奇起來。
“你們有人在這裡抽菸嗎?”何瀟雨突然問出一個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問題。
“沒有!”儘管不解,歐陽月明還是很快就回答道。
“這麼說,譚花會抽菸咯?”忍不住,何瀟雨輕步移至桌子底下,炯炯有神打量着地上的那團菸灰,良久,又單指劃了一下光滑的地步,隨着指尖豎起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呈現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是的。”難道,他有所發現,眨眼間,歐陽月明的眼神變得格外明亮。
“沒有菸灰缸嗎?”何瀟雨緩緩站起身子。
“有,在臥室裡。”儘管非常好奇,但是歐陽月明還是強忍心中迫切得知的慾望,帶着何瀟雨等人快步走向臥室。